纪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说道:“原本凶手杀了宋灵襄,然后把尸体运回来,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但是当凶手把宋灵襄运回家,准备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众人更是兴趣盎然。
“花月容前来赴约了。”纪渊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进一步解释道:“我刚才说了,杀人凶手就是梁玉,而宋灵襄是在春风得意楼被杀的,梁玉是在亥时以后,把宋灵襄的尸体偷运回来,而花月容也是在亥时从清风楼出发的,二人先后到达宋灵襄的家里,梁玉把宋灵襄的尸体刚拖入她家,花月容就赶到了。”
“啊,这怎么可能,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她?”花月容更是一脸震惊。
“因为她发现你进入院子之后,马上就躲了起来。”纪渊马上说道,“后来你一进屋,就发现了宋灵襄的尸体,你匆忙查看一番之后,便吓得逃之夭夭,而在这个过程中,你的手帕掉在了那里。”
花月容想到自己查看宋灵襄尸体的时候,原来凶手就躲在自己的旁边,不禁凉气直冒。
纪渊接着说道:“凶手也就是梁玉,确认你走了之后,便接着把宋灵襄的尸体拖到里屋,然后将她身上的襦裙脱下,准备给她换上寝衣,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花月容这个时候竟然又回来了,此时宋灵襄的尸体已经由门口被拖到了里屋,而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了下来,再穿回去并移回到原来的位置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当花月容你一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尸体不见了。”
众人这时都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纪渊继续说道:“就在花月容你愣神的时候,梁玉并没有闲着,她迅速地将已经从宋灵襄身上脱下来的襦裙套在自己身上,原本她可能是想装僵尸吓唬跑你,但是她看到你揉眼睛了,于是她灵机一动,马上装作宋灵襄的尸体,躺在原来的位置,所以当你揉了几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发现尸体又突然出现在原地了。”
众人听完纪渊的解释,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花月容再次看到的尸体并不是宋灵襄,而是杀人凶手梁玉。
原来花月容还真的看到了凶手,只是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良久,罗雀突然问道:“可是……梁玉当时就那么有信心,花月容不再进屋去查看一下宋灵襄的尸体吗?”
的确,当时如果花月容装着胆子,进了屋里,那么梁玉装成宋灵襄尸体的把戏马上就被戳穿。
纪渊却一脸深意道:“梁玉装成宋灵襄的尸体,其实并不是为了吓走花月容,反而就是要引起花月容的好奇心,引诱她过来查看自己。”
“咦,她为什么要这样……啊!”罗雀话说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不禁惊叫起来。
纪渊点了点头:“没错,你想到了,她其实是想引诱花月容过去,然后乘其不备,将她也杀了灭口。”说着纪渊一脸嘲弄地看向花月容,“可是她又算错了一点,她万万没有想到花月容竟然那么胆小,连进去查看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吓得就逃了,连自己的手帕也不敢捡了。”
“啊!”花月容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后怕,“如果我当时真的进了屋,岂不是就没命了,还好我胆小,女人嘛!本来就是胆子小的啊。”
纪渊白了她一眼,接着道:“这也是为什么花月容的口供里说,她进屋的时候,宋灵襄的尸体在外屋和内屋的门帘之间,而你们发现宋灵襄尸体的时候,她却在内屋,正是因为凶手搬运尸体的时候,花月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
众人都一脸惊奇,纪渊的分析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却也合情合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交换了一下眼神,李世民更是嘴角含笑:“有趣!”
看着众人一脸震惊的样子,纪渊非常满意道:“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了,梁玉之所以做假证,是因为她当时就躲在宋灵襄的屋里,亲眼看到了花月容把手帕丢在了宋灵襄家里。”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梁玉却突然缓缓开口道:“民女虽然是一介草民,但是也知道捉贼见脏,捉奸见双,虽然刚才纪公子分析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民女却认为他是故意编故事,栽赃给民女,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曹大人给民女做主。”
曹元思经梁玉这么一提醒,猛然醒悟过来,哈哈大笑道:“纪渊,你的确有点小聪明,但是你刚才头头是道的分析,全都是基于花月容的口供,她的口供和事实都是有冲突的,根本不能作为凭证,而她掉在现场的手帕,才是最有力的铁证,所以你不用这么费劲的编故事,杀人凶手就是花月容。”
“证据,我当然有!”说着纪渊转头看向梁玉,“梁玉,你原本这个杀人计划进行的天衣无缝,而且在花月容突然出现之后,你不但巧妙的化解了,还把案子嫁祸给了花月容。你也许暗自为你这个小聪明沾沾自喜,但是你却没有想到,正是花月容的出现,让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梁玉仍旧一脸镇定,反而轻笑道::“还请纪公子指点一二。”
纪渊一指梁玉身上的玉佩道:“证据就是你身上的玉佩。”
众人马上看向梁玉,果然在她的盈盈一握的杨柳腰上,挂着一个栩栩发光的玉佩,看起来晶莹剔透,应该是枚质地上佳好玉。
林英看到那枚玉佩的时候,心中一动,突然一切都明白过来了。他也突然明白,上次在胡玉楼,纪渊发现梁玉做假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凶手了,那天他盯着梁玉的背影,就是在打量她,所以他在大街上,一看到这枚玉佩,就马上想到梁玉身上也有一枚。
梁玉脸色随即一变,但是马上又镇定自若道:“这玉佩怎么就成了证据了?”
“因为你身上的这枚玉佩不是你的,而是宋灵襄的。”
“那又如何?”梁玉竟然承认了,但随即轻笑道,“纪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这枚玉佩早在半个月前,宋灵襄就送给我了。”
“不对,宋灵襄没有送这枚玉佩给你。”纪渊却摇了摇头道。
梁玉反而笑得更欢了,“这个胡玉楼里的伙计可以作证,半个月前宋灵襄当着众人的面,亲手送给我的。”
“宋灵襄送给你的是这枚玉佩!”说着,纪渊像变戏法一样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那玉佩正是被石猴子偷走的那个。
梁玉突然脸色大变,惊疑不定:“你……你怎么会……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