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苏宏伟、苏梁与百里瑾正在谈论关于百里恒的事儿。
苏宏伟将近几个月来,京城里的动向全都告诉了百里瑾,随后沉声说道,“王爷皇上已经将遗诏交给我和宁远侯看过了,今后您要走的路,怕是十分凶险。”
应王今年春节并未来京城,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京城,分明是打算趟这趟浑水。
百里恒一向不参与朝政之事,近些日子频繁逼迫皇上放权给他不说,还暗中走访了不少重臣府上,其目的昭然若揭。
百里瑾远在边疆,若是京城里当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百里瑾也鞭长莫及。
这些人都趁着百里瑾不在京城的时候闹出这些动静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皇位?
苏宏伟给百里瑾分析了眼下京城里的形势,脸色更是严肃。
“凶险又如何?这是王爷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苏梁也难得的换下吊儿郎当的神色,脸色认真的说道,“皇上既然有心将皇位传给王爷,且我瞧着没有人比王爷更适合继承皇位了,即便是为了北郡苍生,王爷也不能回头。”
对于苏宏伟与苏梁的话,百里瑾又何尝不明白?
他不愿与百里恒争夺,不想让皇上陷入两难,也不想让身边的人都陷入危险。
奈何,他还没有做出任何表示,百里恒就开始动作了。
这分明,是要将百里瑾逼迫到无奈反击的地步。
有朝一日,若是百里恒当真敢动手,百里瑾为了保护身边人的安危,也会迫不得己对付他的吧?
想当初,百里恒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如今成长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百里瑾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果真是岁月流逝不饶人啊……
“此次应王来京城,定会与百里恒结盟。”
百里瑾淡淡的说道。
他对应王,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个二哥,表面看起来不显山露水,即使是藏有狼子野心,也都不会表达出来让人看见。
这一次,他之所以执意要趟这趟浑水。
不了解他的人,定是会以为他是来支持百里恒的;
可只有百里瑾明白,应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毕竟,应王最擅长的事情,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一旦百里瑾当真与百里恒之间撕破脸皮了,应王打着“支持”百里恒的旗号,定是会趁着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从中狠狠的捞上一笔。
甚至,这个皇位怕是还会落进应王手中。
应王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怕是百里恒都还不知道,到现在还傻乎乎的以为,应王当真是来支持他的呢!
“不错!”
苏宏伟点头说道,“早在应王来京城第一晚,据说太子夜里就已经去见了应王。想来两人那会子,就已经在商议着,该如何对付王爷你了。”
“嗯。”
百里瑾毫不怀疑,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冷意,“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用的目的,本王定是首当其冲。”
其次,便是皇上了。
若是百里恒当真为了皇位,能对皇上下得去手的话……对于这个侄儿,百里瑾怕是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边,男人们在商议着大事;
那边,苏宁夕与方玉坐在一起,亲手包饺子。
两个孩子在廊下玩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一切看起来和乐美满。
苏宁夕手脚麻利的将一个个饺子放好,嘴里笑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包过饺子了,原我还以为自己捏着面皮儿就不会了呢!谁知面皮儿捏在手里,下意识的饺子形状就出来了。”
“这说明啊,有些事情即便是咱们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骨子里还深深的记着呢。”
方玉无意识的答了一句,瞬间勾起了苏宁夕的心事。
是啊,有些事情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可实际上它始终存在。
比如说……血煞。
血煞这段时日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平静到苏宁夕以为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回想起来,前段时日在京城、皇宫、甚至是北郡内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个事情,不都是血煞所为?
可这段时日,血煞说消失,就真的消失了!
上官逸上次派人送了不少南海的海鲜特产给她,还写了一封信,告诉苏宁夕说,如今采女跟在他的身边呢。让苏宁夕保重身子,莫要再未这些事情烦心。
只要有他上官逸在一日,采女就不能去京城对付她。
已经许久没有收到上官逸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
还有血煞的那位微长老,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到现在杳无音信。
苏宁夕写信给清风婆婆和杨老伯,两人到现在也还没回信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或者,单纯的是因为两人过得太幸福,没时间给她回信?
不过,清风婆婆与杨老伯都是绝世高人,一般人倒也伤不了他们。
苏宁夕唯一能猜想到的便是,定是两人在忙着游山玩水,没有时间搭理她呢!
想到这里,苏宁夕忍不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对方玉说道,“今儿夜里咱们包了这么多饺子,理应叫了二妹妹、还有姝儿他们一同来吃,人多才热闹。”
听到这话,方玉也跟着点头,擦了擦双手对下人吩咐,说是去韩府、以及杨府传话。
不一会儿,韩文峰一家子、杨靖恩两口子都来了。
如此一来,正厅里顿时就坐不下了。
听着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苏宁夕不由头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要提出,人多更加热闹的建议来?”
眼下倒是人多,也十分热闹,可苏宁夕被吵得耳朵都痛了起来。
穿过人群,百里瑾见苏宁夕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好,眉心一皱,直接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可又是头疼了?”
看着苏宁夕有些头疼的样子,百里瑾伸出手,给她轻轻按摩太阳穴,“现在好点没有?”
在百里瑾与苏宁夕看来自然而然的动作,落进方玉等人眼中,无一不感到羡慕的。
可是,他们的羡慕都是发自内心,放在心里羡慕便是,甚至为苏宁夕感到开心。
偏偏就在这时,总有不识趣的人上门给人添堵。
看着百里恒搀扶着陈雅思进来了,几乎所有人都是眼神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