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女婴,但婴儿的啼哭声很是响亮,想来没有什么打听,苏宁夕这才放下心来。
她亲手剪短了脐带后,将婴儿擦洗干净,用陈雅思的干净衣裙将孩子包裹起来,递给了韩文峰。
韩文峰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只听到陈雅思突然说道,“宁夕你赶紧瞧瞧宁静,她这是怎么了?”
苏宁夕心下一紧,低头看去,只见苏宁静面如血色,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是睡过去了。
苏宁夕掀开她的眼皮子看了一眼,又给她切了脉,安抚韩文峰与陈雅思,“二妹妹不过是太累了,这会子已经虚脱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便是。”
随后,苏宁夕开始给苏宁静擦拭身子。
方才下面被她给剪开了,此时瞧着血肉模糊的十分恐怖。
苏宁夕心想,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定是要做缝线手术的。
但是眼下,她也不敢随意用丝线给苏宁静缝合,毕竟缝线手术的所使用的线,是专用的手术线。
因此,苏宁夕只能给她擦洗干净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苏宁静睡得很沉,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韩文峰担心她、心疼她,便将婴儿递给了苏宁夕,自己将苏宁静打横抱起来,一行人去了太子殿的正殿。
正殿内还有不少客房。
虽然前殿仍是一片混乱,但后院这边好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安置好苏宁静后,苏宁夕便命人去给她准备红糖水。
今日生产,苏宁静流失了太多血,但一时又不能猛补,只能先喝点红糖水补补气血。
瞧着苏宁静平安生产了,方玉与宁远侯、宁远侯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苏宁夕才有心思继续担心百里瑾。
询问黑曜勤政殿那边的情况后,黑曜对她答道,“王妃请放心,勤政殿那边的刺客已经全部被王爷制伏。只是那些个刺客也都如方才,在坤宁宫刺杀王妃的刺客一般,都服毒自尽了。”
“哦?”
听到百里瑾安然无恙,苏宁夕这才放下心来,皱眉说道,“看来,这些刺客果真是训练有素。”
“最要紧的是,高度服从上级的吩咐。”
只要一旦被抓住,就会服毒自尽,不会给他们机会,调查他们的身份,乃至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这些刺客,定是死士。”
黑曜一脸笃定的说道。
“死士?”
苏宁夕有些疑惑,“就是这种,会对主子的身份守口如瓶的刺客?”
“不错,”
黑曜点点头,接着解释道,“属下也不过是曾经听王爷说起过,圈养死士的,一般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但在北郡内,以多年未曾出现过死士,这一次怕是情形有些复杂。”
是了,能圈养死士,不把这些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的人,定是心肠狠毒之人。
一般人,岂会狠得下心,给自己的属下都喂下毒药包?
正说着,只听到韩文峰突然尖声喊道,“大姐姐!不好了!你快来看看宁静!”
听着韩文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恐惧,苏宁夕眼神一变,忙将怀里的婴儿递给方玉,转身去了苏宁静那边。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苏宁夕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一颗心又悬在了嗓子眼。
她方才是将苏宁静整理的干干净净,韩文峰才抱着苏宁静来了这边。
照理说,是不会有血腥味的。
可是眼下这股子血腥味十分浓郁,饶是苏宁夕也忍不住心头作呕。
韩文峰跪坐在床边,转头看向苏宁夕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大姐姐……”
苏宁夕疾步走近,只见苏宁静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更是苍白的吓人!
似乎,她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张苍白而又透明的纸,能明显看到皮下的血肉,以及那些青筋。
苏宁夕伸手掀开被子,只见苏宁静的身下,早已汇聚了一滩汪洋的血海。
这是……
苏宁静这是血崩了!
苏宁夕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随后大颗大颗的泪水砸了出来,她大声喊道,“黑曜!立刻去请焦院正过来!”
“哪怕是捆,也要给我捆来!”
早在苏宁静生产在即时,韩文峰已经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可是一直没有人回来,便说明太医院那边,早已没人了。
或者说,太医都遭了毒手。
不管焦院正此刻究竟什么情况,哪怕是焦院正受了伤,也得先来瞧瞧苏宁静!
对于这种情况,苏宁夕束手无策。
哪怕她方才成功的接生了一名婴儿,但是血崩这种事……她也是听说过的,一旦血崩,几乎没有挽救的可能性。
她心下颤抖着,脸色也惨白起来。
很快,黑曜就扛着昏迷不醒的焦院正进来了。
瞧着焦院正身上多处受伤,想来也是在今晚的混乱中受的伤。
苏宁夕探了探焦院正的鼻息,见他只是普通昏迷,也并没有什么内伤后,便狠狠地掐住了焦院正的人中。
焦院正惊恐的醒转了,双眼惧怕的看向苏宁夕。
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后,焦院正来不及说话,就被苏宁夕一把拽着拉到了床边,伸手指着苏宁静,“焦院正,赶紧看看我二妹妹的情况!救,一定要给我救!”
焦院正只看了一眼,便脸色一变,顾不得自身重伤,冲苏宁夕颤颤巍巍的说道,“王妃娘娘,韩少夫人这是血崩了啊!”
“我知道是血崩了!”
苏宁夕已经濒临崩溃,眼中含泪的盯着焦院正,但周身气势不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给我救!”
“王妃娘娘,血崩,血崩是无药可医的啊……老臣,老臣也无能为力。”
焦院正从未见过苏宁夕像今晚这般模样失控,就像是体内潜伏多年的猛兽突然爆发,让她整个人充斥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力量。
苏宁夕一把松开焦院正,心下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想起曾跟杨老伯学过的几招止血方法,苏宁夕从焦院正医药箱里掏出几根银针来,双手颤抖着,将银针扎在了每一个穴位上。
随后,她站起身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以及双手染上的鲜血,对黑曜说道,“杨老伯前几日才离开京城,眼下想来还未回到梨花镇,即刻派人将杨老伯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