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今日是百里恒与陈雅思的大喜之日。
百里恒已经有了侧妃、通房美妾什么的,可陈雅思作为闺中小姐,今日出阁是第一次嫁给一个男人!
外面这么多人看着,百里恒就如此神色,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众人,他不把太子妃当回事么?
如此,是极不给陈雅思面子!
不给陈雅思面子,就是不给她苏宁夕面子!
苏宁夕咬着牙,怒视着百里恒,没好气的斥责道,“太子今日到底是来迎亲的,还是怎么回事?”
“板着一张苦瓜脸做什么?!”
许是平日里受百里瑾的影响,此时苏宁夕一开口,语气与百里瑾一般无二。
她倒是想直接质问百里恒:今日到底是来迎亲来了,还是来发丧的?!
不过,今日是陈雅思出嫁的大喜之日,苏宁夕不能说如此晦气的话!
否则,她今日定是要让百里恒下不来台!
看着苏宁夕咬着牙一脸怒容,不少人纷纷说道,“摄政王妃这是动怒了啊?”
“也难怪摄政王府动怒了……太子妃与摄政王妃是手帕交,今日太子面色不渝,定是惹怒了摄政王妃……”
“说实话,哪个新郎官成亲当日是板着脸的?太子爷今日这举动着实有些不妥。”
“没错,摆明了是让太子妃下不来台啊……”
“……”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
百里恒心中对百里瑾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即使今日百里瑾不在太傅府,但是苏宁夕猛地这么一出声,百里恒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神有些惊恐的看了过去。
苏宁夕眼下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百里瑾站在他面前,斥责他一样!
“我在与你说话,哑巴了吗?”
苏宁夕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百里恒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七皇婶……”
这时才如梦初醒,想起方才苏宁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斥责他!
百里恒顿时感到又窘迫,又为难,“今日是本太子大喜之日,七皇婶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呵,明日?”
苏宁夕冷笑一声,“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假,但你板着一张脸,是要做什么?”
若非是为了陈雅思,她是一句话也不想与百里恒说!
还明日再说,鬼才跟你明日说!
百里恒这时才发现,自己这脸色似乎着实有些不妥,心下感到恼羞成怒,脸上也隐隐有些恼怒。
片刻后,他挤出一丝笑容来,对苏宁夕拱了拱手,“七皇婶教训的是,都是本太子做得不对。”
见状,苏宁夕这才没有与他计较。
斥责百里恒是一回事,但今日也是陈雅思出嫁的大喜之日,苏宁夕不想因为这点子事情,影响了陈雅思的心情,让众人看她的笑话。
毕竟,今日陈雅思出嫁,心情本就十分郁结。
盖头下,陈雅思清楚的听到苏宁夕的话,也能想象得出此时苏宁夕脸上神色该有多愤怒。
苏宁夕都是为了她……普天之下,除了她的祖父陈太傅之外,怕是也就只有苏宁夕,会如此贴心的照顾她的情绪,维护着她了。
想到这里,陈雅思眼眶已经泛起了红,泪水渐渐流淌下来。
她的母亲陈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苏宁夕为了陈雅思,不惜斥责太子,心下也十分复杂。
从小到大,陈雅思几乎都是由陈太傅一手照料长大,他们做父母的确甚少出力。
陈雅思能有苏宁夕这样的至交好友,陈夫人打从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日后陈雅思在太子殿的生活,陈夫人也就不必太过忧心了。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下,百里恒低垂着头走到床边,缓缓蹲了下去。
陈雅思趴在他的后背上,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她知道,自己今日出嫁,并不是嫁给了什么如意郎君,反而是入了龙潭虎穴。
太子殿内情形复杂,从今往后她若是万事不多留一个心眼,只怕是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苏宁夕看着百里恒背着陈雅思出去了,忍不住眼眶一酸,连忙跟了上去。
等着众人都出去了,苏宁静才缓缓站起身,韩文峰搀扶着她,夫妻俩缓慢往外走去,太医与稳婆早在外间等候着。
太医诊脉后,苏宁静好奇的问道,“太医,我是不是要生了?”
“韩少夫人,您这脉象有些奇怪!乍一看似乎的确是即将生产,但细细一诊……”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宁静打断了,“那您只管告诉我,我这情形,今日适不适合进宫去,参加喜宴?”
闻言,韩文峰猛地低下头看着她,“静儿,方才大姐姐可说了,你得好好在府里躺着,等待生产莫要再四处走动了。”
苏宁静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对太医和稳婆笑了笑,“烦请二位先下去小坐片刻吧,我与夫君有几句话要说。”
太医与稳婆见状,也知道小两口怕是有私密话要说,便转身出去了。
苏宁静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韩文峰,“文峰,我知道我此刻进宫多有不便。”
“但是,你应当知道,从小到大我深受苏宁珊的欺负!如今,雅思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嫁入太子殿了,我真是很期待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有多精彩丰富。”
想起这么多年来,在将军府受到乔氏与苏宁珊的欺负,苏宁静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乔氏早就死了,死状之惨烈。
但苏宁珊还活着!
不管她遭受过多少事情,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这不是就应了那一句:坏人的命都很长?
苏宁珊虽为太子侧妃,但因着太子妃一直未曾选定,她在太子殿处处以“太子妃”的名头自居。
当真将自己当做太子殿的女主人,当做未来的皇后了。
如今苏宁静好不容易翻身了,好不容易能看到苏宁珊吃瘪了,她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苏宁珊当初处处瞧不起我,觉得我不过是个上不台面的庶女……呵,嫡女庶女又如何?她也不过是一只野鸡罢了,还妄想当真能飞上枝头,做那绝世凤凰?”
苏宁静继续冷笑。
想当初在将军府,苏宁夕因母亲过世深受打击,深居简出,作为嫡女尚且受尽苏宁珊的欺负。
又何况是,苏宁静一个名副其实的庶女?
可如今,苏宁珊不还是被打回了庶女的身份?
她倒是要瞧瞧,苏宁珊还能有多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