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痕知竟然让小萝莉住她这里,敢情她这里成了收容所儿童院了?
“卿城!”若仪走过去,唤她。
卿城抬头,露出花一般的笑脸,嫂嫂叫她了!
若仪看着她可爱的俊俏的脸蛋儿,突然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了!
“我倒是不介意试着做做你的母亲!”说着,在卿城茫然的目光中迈着步子进了屋子。
“啊——?”伯颜惊讶,道:“小主,不可,卿城小主与卿家姑爷可是兄妹,你若做了卿城小主的母亲,那岂不是成了……姑爷的母亲?”伯颜刚一说完,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哎呀’一声跺了跺脚,直拍了拍自己的嘴,卿城这才恍然大悟,“哎呀”一声便跟着跑了进去,“嫂嫂,你可别——”
卿城小主跑得飞快,站在屋子门口刚要说话,便被若仪给捂住了小嘴,若仪轻笑一声:“卿城,你若是肯不再唤我‘嫂嫂’,我便不做!”对付这种心智单纯的孩子,不用点腹黑手段还真是不行。
小姑娘垂头思索,大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着,最后她在若仪的脸上看见了所谓的真诚这才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若仪心道还是这孩子好糊弄,比她哥好收拾多了!
没想到半响过后,卿城小萝莉眨眨眼,咯咯一笑,道:“有外人在便不叫!”
若仪嘴角抽了抽,最后在小姑娘眼神的一致坚持下败下阵来。
好吧,她承认,卿家没一个好人!
卿城小郡主如愿以偿地住进了若仪的别院。
卿城姑娘年纪十四,和伯颜年纪相仿,是卿五郎的第二个亲生妹妹,卿五郎的第一个妹妹卿媛,便是那个赏了若仪两鞭子又害得若仪跳海的女子,听说现在被禁足,禁足期限是半年,也难怪王斐玉最近总是在哀叹,帝京最强劲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相传这个卿媛,性子刚烈,是卿家最为泼辣的女子。
不过用王斐玉的话来说,那纯粹就是一个泼妇!
相反,这个最小的七女却是性格较为温和,而且今日看来还很可爱。
话说,可爱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如今若仪才真正体会到了这一句话的真谛。
“嫂嫂,卿城能否挨着您睡?”我能说不能么?若仪翻了翻白眼,小萝莉已经抱着被子蹭蹭地爬上了她的大床。
“嫂嫂,大兄去了一月,你可念他?”我念?我念经超度他!
“嫂嫂,大兄如此貌美,贪恋者数不胜数,你可地注意保养!”我……我丑吗?若仪第一次有种想要去认真照照镜子的冲动,这话,有些打击人!
“嫂嫂,大兄说你有礼物要赠与他,可是何物?”礼物?我送颗针,缝上他的嘴,都给小萝莉说了些啥,把一个好好的姑娘荼毒成了这副八婆的模样。
“嫂嫂……”
在唤上了三百一十二遍‘嫂嫂’说了上百遍的‘大兄’问候了墨家祖传三代的老祖宗讨论了卿家老家主也就是小七女她爹的六十九个妾氏哪一个相貌最美哪一个胸部**哪一个屁股更浑圆之后,卿城姑娘终于睡着了!
若仪有种感觉,从今日伊始,她的太学生活将永无宁日!
永无宁日的日子在第二天正式开始,在卿城小七女见到陌家公子的一霎那,两人目光中火花四溅,卿城手里的筷子狠狠地戳着一只白面馒头,再戳,一筷子穿起那馒头,头一抬,目光看了看那馒头,再看看陌公子。
她若是筷子,陌公子便是这被筷子穿肠而过的馒头!
陌濬见到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紧皱着眉头,笑脸一僵,露出一副与卿城有着深仇大恨的表情。
若仪很纳闷,小七女虽然话多了些,可是也不像是跟她亲姐姐是一国的泼辣女,怎的一见到陌濬便是这副模样了。
‘哗啦’一声,金扇一展,扇子一下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桃花眼直看着卿城,低低道:“温泉之暖,至今怀念,敢问卿卿,前事之缘,可再续否?”
若仪的馒头卡在了喉咙里,她使劲下咽,总算是伸长了脖子吞了下去,伯颜傻傻抱着碗,看看这位再看看那位,表情,很迷茫!
卿城眉头紧蹙,靠得近一些明显能看到她的脸有些扭曲变形,小姑娘脸却突然一红,急忙埋头,戳着那馒头大口大口地吞下。
若仪崇拜地看着陌濬,少爷,你真行!你那话听起来格外的有弦外之音。
陌濬转头很似默契地朝她点点头,呀,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小主,你真行!
仪瀛有佳人,倾国亦倾城,所谓倾城佳人必是贤良温顺,知书达理方可能有佳人之名!
卿家有七女,佚名卿城,恐其家人盼望此女能有倾国之貌,国学之才。
唯现实与理想相背耳!
卿家鬼神嗟叹矣!
卿城姑娘初到墨家小院,一切都如若仪所想,她的好日子也到了尽头。
卿城姑娘自诩有音律之才,只是至今为止尚未有能耐的夫子能寻其优点挖掘其才,所以一直在寻求知音,引以为伯乐的知音!
只因昨晚若仪一句违心之言,不忍打击小姑娘对音乐的一腔热诚,言曰:“吾,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备注:是噪声的余音!
只是小姑娘一听,心花怒放,大叹伯牙总算是遇上了子期。
于是卿城七女弹的越发卖力!
“铮——”一阵刺耳的琴音再次拔高数倍音量,惊得淑院天子小院里的飞鸟鱼虫立即消失殆尽,伯颜清洗水果的水晶盘落了地,橘子瓣儿洒落了一地,若仪端坐在窗边花圃下老僧坐定,目光淡淡地抬起看了正在调试古筝琴弦的小七女一眼,继续喝茶,看书!
伯颜朝她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
小主的定力,非凡人能超越也!
卿城所带来的两个贴身婢女都躲得远远的,她们小主在弹琴的时候,她们是不敢靠近的。
听着这琴弦断了的声音都齐齐松了口气,看着依然泰然处之的墨家小主,心里的敬佩之情顿时油然而生。
若仪起身缓步行至卿城身边,卿城依然在低头调试琴弦,她的手指挑着琴弦,因为指尖有汗,十分湿滑,手指还未挑起琴弦便滑了下去,她伏着身子,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琴弦,手掌一拍,琴弦发出一声‘铮——’的巨响,一直在院外的两侍女心里齐齐一跳,好似小主生气了!
卿城噘着嘴,漂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琴弦,自己的手指被琴弦划破了都不觉得疼,指尖的血珠落下,一滴滴地溅在琴骨上。
院外的两侍女被这场景下了一大跳,刚要跑过来时却被若仪的眼神所制止,只好心急如焚地呆得远远的。
一抹天蓝水袖软软地飘在琴弦之上,白玉般的手掌平铺在上面,卿城眼皮动了动,侧脸来正看见身边多了一个人,若仪偏头看她,然后轻轻一笑,然后手指一动,轻轻一弹,清越的声音传了出来。
“相传在上古时期,属于仪瀛的这片土地上有一男一女,男善武,有勇武之才,女贤惠,是娇娇佳女,女渴慕此男又不敢言之便终日于自家楼阁之端十指不歇弹奏佳乐,盼男眷顾!”
卿城眨眨眼,缓声道:“但此男风流,怎会眷顾与她?”
若仪微笑便答:“此女终其一生未得眷顾,哀哀凄凄,郁郁而终!”若仪的手指勾起一根琴弦,轻轻一松,又道:“若仪若是此女,必会大胆言之,爱意已表让儿郎知晓,尚有一份胜算,心知却又不动,白白蹉跎了岁月,女子年华易老,能有几日可守?若是爱便大胆爱,追求心中所爱,女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但为爱,疯狂一次又未尝不可?”
若仪说完也不再看卿城满目惊讶的眼神,她低头着徐徐而弹,琴声如流水般瀑泄而出,又有着小泉流水般的细腻之感,宁静而又清远,就如山野之间的旷远之音,又有着洗涤心灵的悠远。
若仪弹完,缓缓舒了一口气,衣袖却被卿城紧紧地拽住,卿城望着她,低低道:“嫂嫂对大兄,亦是这等想法?”
若仪低头看着她的手,忍不住地低叹一声,“世人都道儿郎金堂玉马便是佳男美胥,又有几人可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满幸福!”
卿城紧拽着衣袖的手突然一抖,无比惊恐地看着若仪,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怎么会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殊不知在氏族社会的仪瀛,女子如衣,公卿家的嫡女尚有地位可言,若是平民或是世家女子比之货物而不及,在这样的社会要求男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这种想法太过惊悚!
“嫂嫂,卿家……”卿城是想说大兄不可能只娶你一人,就算大兄愿意,卿家也不会应允!
若仪却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只是说说,一个梦想而已!”说完她缓步坐回了自己座椅,这只是一个愿望而已,就如前世,位高权重的她也没能够打破这古代恒古不变的妻妾成群的定律。
卿城依然惊愕地坐在远处,好似在细细地思考若仪刚才所说的点点滴滴,只是若仪倒是看不进书去了,明日便能回墨家,一想到能见到父亲和大兄还有姐姐芳华,她心里就忍不住地欢愉起来。
书院一月,明日伊始便有五日假期!
“伯颜,快去收拾收拾!”若仪唤来伯颜,敦促她赶紧收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