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甲板,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茅清清,几个人望着湛蓝的天,望着碧波荡漾的江面,欲言又止。
“打扰了这么久,我想,我该走了。”茅清清站了起来,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神色虽有憔悴,但仍旧是一个可爱而又美丽的女孩子。
“是啊!清清……”寻梦看着她,紧咬着嘴唇,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们怎么了?”茅清清看着她们,又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也要想我。”
上前,将每一个人狠狠地拥抱了一次。然后放开。
潇洒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说再见吗?”
“清清,我们只想问你,你是不是小王爷的王妃。那个……”梦影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就好像一一块骨头哽在喉咙里。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们到底怎么了?说话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好不好。我这么简单的一个人,怎么会和王爷有关系呢?”强装着笑容,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可是脸却僵硬的难受。
一股暖风吹了过来,扬起衣襟,扬起发丝。也带来了浓郁的河腥的味道,和一点点河岸上青草的味道。
夜魂看着她,敛下眼睑,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没有笑着看她,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清清,小王爷出事了。我觉得,你无论如何,都应该去见他一面。”
茅清清撇过脸,看着旗杆上随风飘荡的彩旗,讪讪的笑了笑。
又很违心的说道:“他出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说什么呢?我去见他有什么作用。他是王爷,有一大群人照顾他,为他做事。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有什么能力。”
“清清!”夜魂拉着她越渐颤抖的手,猛地抱住她颤抖的身,狠狠地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清清,他今天安葬一个叫茅清清的女人,殉情了。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不他爱的那个女人。他其实是为了你殉情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难道,你还想逃避吗?你一个人旅行,不是为了逃避吗?”
茅清清扬起头,瞪大了眼睛,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怔怔的看着他:“他,他怎么样了?”算是平静。
眼眶里,极力控制的泪水,不争气的全拥了出来,突然发疯似的吼了起来:“他,他怎么了?”歇斯底里!
“听说,听说……快不行了!清清!你镇定一点。”夜魂又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揉着她柔滑的发丝,拍着她的肩:“清清,他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茅清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掌推开了他,将包袱扔在甲板上,如风一样冲下了船,冲上了码头,冲进了城!
阳光不在温柔,炙热起来,暴戾的烧烤着大地,绿叶上的水份像是被吸光了,毫无精神的垂在枝头之下,尘土飞扬,干燥的空气呛得人难受。
茅清清在临济城里飞奔,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辨不得方向。
额头上的汗粒越来越浓,汇聚成了无数条小溪,顺着太阳穴,徐徐的往白皙的脖子上流去。滑腻腻的。
停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弯下腰,手支着膝盖,大口的喘气。
寺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傻瓜!永远都让人担心。
直起身子,路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路人,冲了过去,扑到在地,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领,厉眼瞪着他。
“女侠饶命,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未成年的三岁小儿。女侠饶命啊!”男人用力的摆着手,惊恐的看着茅清清那蓄势待发、活生生要把自己吞了的脸。
这么可爱的姑娘,这么就像夜叉一样呢?简直就是一条母狼!
茅清清骑在他的身上,将他蛮横的扯起来:“说,碧仁寺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王爷?”男人迟疑的看着她?哆嗦!
“是,小王爷!寺哥哥!”用力的摇晃着他,暴力的摇晃着他。狂躁!完全无法控制现在的情绪。
手朝东指了去。“姑娘,姑娘!不要激动!一直向东走,就到小王爷的行宫了。可是……”头都晕了,两眼冒着金星。
茅清清扔开他,后面的话根本不听,径直朝东狂奔而去。脚下又扬起一层呛人的灰。
男人看着茅清清的背影,苦苦的摇了摇头:“又一个花痴。人家王爷殉情,关你们这些女人什么事。不过,现在去肯定晚了,那里早就被围满了,根本挤不进去。”
果然,等茅清清跑到碧仁寺所在的未央行宫之时,宫外的广场上已经堆积了上万的人了。侍卫们个个满头大汗,努力的维持着这里的秩序,可仍旧混乱。
最里面的一层是清一色的年轻女人,穿着素装,手中拿着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人参、虫草、田七、当归、珍珠、十全大补丸。有的手里还举着木牌,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的句子。
“小王爷,你要挺住。我支持你!”
“小王爷,我爱你!”
“小王爷,天下何处无芳草。此牌子下面就是一棵灵芝草。”
“小王爷,一个茅清清倒下去,另一个茅清清又会站起来。本牌子下面就是另一个茅清清。”
中间一层是老年的妇人,手里提着鸡蛋、饼,凉茶、冰水。不是看王爷的,是乘机做生意的。
“卖大饼,卖大饼。前面的姑娘,饿了的,到这儿来买饼,五文钱一张。”
“卖凉茶,卖凉茶,前面的姑娘,渴了就到这儿来买凉茶,三文钱一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