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吧,逃得远远的。逃离孤独、不安、恐惧。逃离永远不会到来的,和其他女人一起伺候自己丈夫的悲剧。
转身,潇洒的离去!在阳光下,沿着大红的宫墙,一个人亦也挺胸抬头,疾步朝宫门外走去。
忽然弄不清自己和玉枫之间的关系。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玉枫回到了这里。玉枫说,一起回家。可到了这里,她并没有一丝家的感觉。她忽然觉得,自己对玉枫的那份愧疚之情,那份眷恋之情,那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期盼,那种面对他时会酸会甜会苦会辣的心思,已在一夜间,在那些也即将变成他的女人的面前,化为乌有了。
将手中的纸条撕得粉碎,扬起手,扔进空中,随风流浪。
她,茅清清,现在就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她能来这儿,站在这里,只是因为那四个老头希望她把玉枫带回来。她的价值只在于此。那,她可以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个让她心绪不宁的鬼地方!
御宴上,玉枫没有等到朝思暮想的人。偌大的御花园里,花枝招展、处心积虑想博得他欢心的女人,到处都是。
那个叫若夕,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更是被大长老强迫着,安排在了他的右侧。面若桃花,又略带羞涩。这张桌子,本来只应该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他的身旁,与他执手相看。这个女人只能是一个叫清清的女子,和他出生入死,在他胸口上烙下不灭的爱的痕迹,标志着两个人生生世世纠缠不止的女人。
可是,她居然不在。她居然被别的女人代替了!
四位长老不是说,碧水国百废待新,初登基不能纠缠于儿女情长,一切只能以碧水国人民为重吗?
而现在,再看这满园的“春色”,这四个老头子,又是在做什么?
怒!
沉着脸,轰然站了起来。怒视着下面那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执起酒杯,精准的砸到不远处戏台上那面最大的鼓上。酒洒在鼓面上,酒杯撞击,发出很大的一声不协调的轰鸣声。
热闹的、开心的,把酒言欢的御宴,顿时安静了下来。酒杯落在戏台上,发出“叮叮叮叮”清脆的声音。
重臣与那些想挤上龙床的女子们,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不知道范了什么怒,惹皇上不高兴了。
然后就听到玉枫压抑着更大的愤怒,厌恶的问话:“你们不是告诉我,碧水国的百姓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若每月每户能有一百石的粮食,就已经是吃斋念佛了吗?”突然扬高了声音:“那现在,这儿又是怎么回事?是谁安排的这么奢侈的御宴?鲍鱼、鱼翅、熊掌,野鸡,还真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有了!你们,是想我一登基就背上昏君的名号吗?”
众人面面相觑,心惊胆颤的齐扑扑跪了下去。埋着头,不明白这新皇帝是在作秀,还是真正的发怒了。历代皇帝登基,不都是这样吗?
再苦,也不能苦皇帝,不是?
“皇上体恤民生,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呼,跪拜有礼。
“你们就只知道说万岁,除了万岁,你们还会什么?”扭曲了脸,拿起桌上的另一个玉瓷酒杯,用力的往地上砸去。
放眼望去,为什么,为什么清清还没有来?
四个老头子不是说,只要自己按照他们的意思,登了基,就让两个人见面吗?为什么现在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而全是下面的那些胭脂俗粉?
要不是考虑到这二十年,四个老头子年纪那么大了还为了碧水国出生入死,而他却没有做出一丝半点的贡献。他是断不会容忍他们的决定的。
四大长老站了起来,微微皱了眉。
“皇上,举行御宴是老臣出的主意,半个月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只是害怕皇上为这些小事操心,就没有告诉皇上。这是老臣的不对,老臣甘受惩罚。而皇上体恤百姓是好的,但是皇上也应该体恤您脚下跪着的大臣们。皇上还不让他们起来?”大长老一边说,一面跪了下去,并朝若夕使了使眼色。
若夕会意,跪在一旁,直着身子,眼中泛着雾气,楚楚可怜又颇为诚恳的拉着玉枫的衣襟:“皇上,大长老年纪大了,您若生气,就责罚我们吧。大长老也是一片好意!”那软软的、悦耳的声音,就好像山谷里的一阵清风,吹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坎里。
玉枫低头看着他,唇角勾了起来,似乎也在笑。
“你,什么名字?谁家的女儿?不是我们妖族的吧。”
若夕羞红了脸,低头小声答道:“小女子若夕,是新任首辅宰相的小女儿。并非妖族。”
“哦,是吗?”玉枫玩味的笑了笑:“原来是新任首辅宰相的女儿!长得倒是知书达理,温婉可爱。”
四大长老听玉枫这么说,心底松了半分,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宰相。美女当前,玉枫已经做了皇帝,并非以前那个只知道爱的死去活来的妖王了,没有理由不动心啊。
“谢皇上夸奖!”若夕垂着头,小手牢牢的抓着玉枫的衣,不松开:“若皇上不嫌弃,若夕愿一辈子伺候皇上左右。”
“一辈子?从今天晚上开始?”玉枫的笑意更浓了。扫了一眼下面心有不甘的女子们。
“皇上!”若夕那娇滴滴的声音,麻的在场所有的男人的骨头都要酥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犯了一个错误!”玉枫忽然面无表情的抓起了若夕的手,五根手指印立刻印刻在了她娇嫩的手腕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