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和白熠走出关押白风娣的房间,迎面竟然撞见了墨焰枭。
“你怎么出来了?”陶染赶紧上前扶他。
墨焰枭面色微沉,“我看到那具尸体了。”
陶染赶紧说道:“这件事你别管,就在屋里好好待着就好。我也不会管了,我们回屋吧。”
现在对她而言,再没有比墨焰枭的身体更重要的事,顿了顿,她又问道:“墨焰枭,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小茉莉?”
说这话时,她几乎不敢看他,视线不自觉模糊了。
小舅说他或许活不过三天,在这最后的时间,她觉得,他或许想再看一眼小茉莉。
她一边想让他们父女再见一面,一边又不敢正视墨焰枭的生命快走到尽头的事实。
墨焰枭眸光淡淡从她面上扫过,轻而易举就猜透她所有心思,他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回去看看小茉莉。”
陶染逼退泪意,强作镇定地一笑,“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白熠在一旁暗暗留意他们二人。
他们都在默默为对方着想,不想让对方担心。
可现在的确没法再救墨焰枭,他们注定要生离死别,想到这白熠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表面,却还得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那到时我亲自送你们出岛。”
墨焰枭道了谢,又说道:“那佣人身上的咬伤很有特色,咬她的人应该有颗虎牙。”
“的确,我就觉得那咬伤的确古怪,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白熠旋即说道:“我马上召集所有人,凡是有虎牙的,我都会一一排查。”
陶染随后扶墨焰枭回了房。
一进屋,关上门后陶染就轻轻靠到了墨焰枭怀里。
她双手死命搂着他的腰,任性地说道:“墨焰枭我不想跟你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
察觉到男人的脊背一下变得僵硬,陶染愣了下,自他胸口仰头看他,嗓音不自觉带了哭腔,“对不起哦,我不该这么任性。”
她话音刚落,面颊上就落下温热的吻,墨焰枭的嗓音低沉而罕见地温柔,“别说对不起,我能理解。”
他又何尝想跟她分开?
但这样的话他不能像她这样直白地说出口,否则只会让她更难过。
陶染靠在他肩头不肯离开,忽然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墨焰枭我帮你刮下胡子好不好?我们一起精精神神地回去看小茉莉……”
白云岛上一切吃的用的都比较古早,刮胡刀也是简简单单的一块刀片。
陶染琢磨了好一阵,才敢上手。
将墨焰枭的下巴仔细抹好剃须膏,打出白白的一团泡沫。
她忽然想到以前在医院照顾他的日子,一晃眼,嫁给他已经这么几年了。
“在想什么?”墨焰枭察觉到她神色恍惚,问道。
陶染手下的动作无意识一顿,竟然不小心在他下巴上割开一块小口子,她惊了下,自责到一下就红了眼圈。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无比懊恼,“我真是笨手笨脚!”
墨焰枭见状,轻握住她的手,一点点地对着镜子刮自己下巴上的胡渣。
都剃好后,在镜子里和她对视一眼,柔声安慰道:“你剃得很好,手很巧。”
陶染食指指腹摩挲着他下巴上那块被割开的小口子,一阵心疼,“墨焰枭,我不想看到你受哪怕一点点伤!我只希望你活着,哪怕是……”
跟以前一样躺在医院病房,需要她忙前忙后地照顾,这样她就已经觉得很知足了。
但这样的想法她不敢对他说,她绝望地想到,这几乎没可能了。
当天白熠就将白家大宅所有仆人都排查了一遍,的确是找到了几个长虎牙的仆人。
然而这些人都十分正常,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到了晚饭时间,陶染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见过林潇潇人影。她找到了林潇潇房间,却见她躺在床上,将自己整个埋在被窝里。
“潇潇!”陶染走近,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好半晌林潇潇才掀开被子,茫然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说道:“陶染,我……我梦到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陶染见她面色涨红,满脸惊恐神色,伸手拍了拍她肩,安慰道:“你也说了,那只是一个梦,没什么好害怕的!”
闻言,林潇潇倏地瞪大了眼。
可她根本都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梦!
太真实了!
在梦里,她竟然疯狂撕咬白家一个女仆人,眼睁睁看她在面前昏死过去!
“我……我听说好像死人了,对吗?”林潇潇呆呆问道。
她今早起床漱口时,竟然发现自己满嘴的血……
她听说了白家女仆死亡的事,却就是不敢去具体了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是死人了。”陶染点了点头,拍了拍她肩,“潇潇你别管这件事,好好休息就是了,明天我们就出岛。”
闻言,林潇潇不由一愣,诧异地问道:“明天就出岛?那意思是……墨焰枭的毒不解了?”
陶染唇角勾出抹苦笑,好半晌才回道:“无法可解,我想带他回去看看小茉莉。我知道,这也是他想做的。”
林潇潇见状,鼻子也跟着一酸,伸手搂住她,“陶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法让你不要伤心。我只能说,我会一直陪在你和小茉莉身边的。”
陶染心头涌起一阵阵暖意,问她,“那你呢?你这一次登岛,为的就是和我小舅表明心意,但这些天我也没看你跟他说上几句话……”
“我……”林潇潇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她明显感觉得到,白熠对她没那种意思,所以再表白的话,又有什么用?
到时说不定关系更尴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等他心里稍微有点我的位置,再表白。”
陶染也就不多说,只是临出门前,她不由一愣,“潇潇,我才发现,你竟然有颗虎牙……”
林潇潇笑了笑,“一直都有啊,怎么今天才注意到?”
陶染摇了摇头,“没什么。”
又不禁失笑,林潇潇怎么可能是咬伤那女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