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映入珞蓝脑海的人却是姐姐孟筱婕,毕竟作为孟家大千金的她见过柯天的字体可又不熟悉他生活的习性相当正常。
隐约中潘明从室内人的表情里察觉出他们心里都产生了些许答案,遂问道:“欧先生,你自个有没有一些关于陷害者的建议。”
在欧少宸把心中的揣测道出后,叶蓓琪也提出自己怀疑的是公司现任的财物总监,但她并没有详细讲出怀疑沈郁馨的原因,这大抵只是女人的直觉。
一直未有机会说话的珞蓝此下虽然没有反驳他人的猜测,但还是在以怯懦的眼光瞄了父亲一眼后才交换了自己的思路。
接着她唯恐孟震东不高兴,立马解释道:“我不是说这件事就是姐姐做的,我仅是就事论事,毕竟她还在美国监狱里受心灵忏悔之责。”
当年孟筱婕的案子尽管不是潘明办理的,但对这件事他不是全然不知,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柯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有一个想法。”欧少宸托着下巴略做冥思后说,“既然有人想令我遭受刑事追究,那咱干脆就来个将计就计。”
经过一番密谋后,他们一干人商讨出了一系列诱引隐藏在暗处者露出马脚的计划。
自方案落定的时刻开始,欧少宸就成了戴罪恶人,为了让剧情发展愈加精彩和刺激,他觉得有必要满足那群对他的事意犹未尽的记者们的探究心。
从警察局刻意放慢速度出来的叶蓓琪等人,瞬间被得到通知赶来的记者包围。
纵然叶蓓琪不喜欢被镁光灯铺天盖地袭拢的感觉,但此时此刻的采访于她而言却是具有匡扶正义的意义,因此她即使被追问还是甘之如饴。
“叶律师,欧总裁到底因为什么被传讯,他犯了罪吗?你可不可以跟我们透露半点消息?”
“作为一名专业的律师,我不管自己所代表的当事人有没有触犯法律,基于职业操守,我也一定会尽力为其辩护。”
得到叶律师回应的记者又把问题抛给了珞蓝:“珞小姐,身为欧总裁的枕边人,你能够容许丈夫出轨,那你可以承受他犯罪吗?”
听着记者的话,珞蓝的眼泪哗哗流出,在她将最悲痛的神情展露人前后,才默默拭去抹不净的泪水,哽咽道:“无论如何,我都力挺老公到底。”
“你真是愚不可及。”望着女儿哭泣的模样,本来就一脸愠色的孟震东越发恼火。
他指着珞蓝的鼻梁,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斥她道:“他就是个人渣,压根不值得你陪伴在他身边,为何我费劲口舌你就是听不进去呢?”
前有记者围困后有家人指责,还兼受丈夫犯案多重压力的珞蓝感觉委屈之余又觉心痛,于是声泪俱下道:“爸,他是我丈夫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孟震东不惜言辞劝阻道,“即便是那良檎尚且知道择木而栖,你怎么就冥顽不灵呢?”
这一出父女意见不和,警局门外争吵不休的戏码自然难逃记者的狩猎圈,刹那间,闪光灯从不同角度一个劲地拍摄着,均想记录下最有卖座价值的新闻。
S.E集团最近走下坡路,先有公司股市动荡,再遇产品质量问题,如今总裁又身陷囹圄。
幽静的公寓楼里,窗帘垂闭将阳光完全隔绝,沈郁馨坐在椅子上置身于完全漆黑的氛围内,眼望着电视屏幕上的最新报道。
新闻的画面堪称激荡人心,珞蓝那声声痛凄的哭诉,叶蓓琪同仇敌忾的决心以及孟震东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全部昭然。
“总裁坐牢,公司很有可能走下坡路,哼,老狐狸们,我倒要看你们能忍耐多久。”沈郁馨的修长手指执起玻璃酒杯,将散放出血红亮色的酒液不停地摇晃着,等到连杯壁也沾就了红酒的芬芳后,才将其灌入喉咙,流进身体。
现实正如沈郁馨诅咒的那样,欧少宸突然入狱,让早已按捺不住的公司股东彻底失去了包容心,他们唯恐自己手里的股票化成一张白纸,因此AES不可避免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不好了,珞姐。”易雪菲惊慌的声音从大老远的地方飞进珞蓝的耳中,她奔至总经理面前才猛地停住脚步,气喘吁吁道:“股,股东,们,全来啦!
闻讯,珞蓝霍然起身,吁了口气,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体面地向外面的董事迎上去。
围聚成一团的董事们看到一个长相俏美之中但又凝结着机敏精睿气质的女人向自己走来,纷纷呈现出面笑心不合的虚伪笑意。
站在众人最前端的高肥男人拐着弯表明来意道:“楚董入狱,这里只能由你这位女人打理。虽然珞经理实力不弱,但偌大金融王国让女辈掌管,我们这心里都空落落的,就怕一半天堂,一半地狱,S.E集团风光不再呀!”
“如果各位前辈不嫌浪费时间,就请移驾会议室再谈吧!”珞蓝向形色各异的老狐狸们伸出邀请的手臂,随后扭头示意易雪菲为每位与会者倒上茶水,即便来者不善,她们还是得尽地主之谊。
能容纳百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由此可见股东们的确有备而来,想用人海战术达到自己的私利。
珞蓝雪白的肌肤涌动着团团殷红的色泽,但那光色却不是胆怯畏惧,而是她心里积蓄着很多的话语预备一吐为快。
纵然她清楚股东们到来的意思,表面上还是佯装懵懂:“咱们集团的潜力相信大家都有数,前段时间那么艰难诸位都熬过来了,没道理在现今公司形势平稳运行时打退堂鼓。”
突然间,会议室的门被人强行闯开,一个气场嚣张的妖艳女人毫不畏怯地现身众人面前。
“珞姐,我拦不住。”易雪菲紧跟在沈郁馨身后,苦着脸对坐在主席位上的总经理汇报,由于失职而心惊胆颤压根不敢直视珞蓝。
为人和善的珞蓝并未为难易雪菲,她摆摆手示意易助理退下,尔后便睁着趣味的眼神紧视着沈郁馨,思考着她此番前来到底是想落井下石,还是意欲她为?
就在众人目视着眼前的景象,猜测情敌对峙会碰撞出何样的火花时,却听到沈郁馨趾高气扬地扫遍座中的各副嘴脸说道:“身为公司前任的财务总监,我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在我就职的半个月内,你们每个人分取的红利非常醒目。”
不知沈郁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珞蓝未发一语,只顾拭目以待。
果然,沈郁馨用尖锐的语气鞭笞着见利忘义的股东们:“照这种前景推测,便知你们入股AES之后获取利润的数目不计其数,瞧瞧你们身上的名贵衣物和奢华饰物,家里羡煞旁人的别墅洋楼,哪一件、哪一物不是凭靠你们从集团获来的钱财添置的?”
女人的逼问弄得某些尚有良知的股东低下了羞愧的头,只不过这些细微的动作并没有浇灭沈郁馨愤愤的情绪,她的嫣唇噼里啪啦没有停歇的趋向:“如今公司碰到一点挫折,你们就数典忘祖,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
沈郁馨就是想用话语来令这帮人羞惭,此下眼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便心满意足地坐到了珞蓝一旁的空位上,双臂交叉,两腿交叠,冷眼旁观会议继续进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如果我们哪里做的不周到,也属人之常情。”一名离珞蓝最近的白发董事瞥视完沈郁馨后,又转向珞蓝,用犀利的言辞问道:“珞经理,这是我们第二次面对面参与会议了吧?”
顺着股东的话,珞蓝回忆起自己首次面对他们时,还是担任总裁助理的时候,想想一晃已过数十年,遂默默点头承认。
“我想你能从小小的助理一跃而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应该实力颇强。”那名股东说完,又眼神耐味地望着珞蓝,显然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是:“尽管我们相信你能在公司缺乏最高掌权者时,可以管理好这里,但咱却无法保证外面的股民和消费者也有这样的信心。何况在国人传统的观念里红珞如祸水,自此如果让你暂任总裁一职,恐怕难以服众。”
原来这些狐狸来势凶猛是想趁公司暂无统领者时行谋权篡位之事,那一刻,珞蓝倒有些惆怅,她本以为他们来袭是想退股、吵嚷求保障,现在看来她的确低估了这批老谋深算的股东们。
此时,沈郁馨亦同感惊讶,她在心底将老狐狸们轻蔑数次,甚至不惜词语谩骂:哼,倒真会趁火打劫。
尽管不满意董事们的表现,但这一回沈郁馨没有开口,她很想看看珞蓝如何化解紧张的局势。
不过卫歌实在不忍心看到珞蓝腹背受敌,他巧妙地为她做了人肉盾牌:“珞经理是总裁夫人,亦是公司的总经理,与公与私而言都是同事们眼里最适合暂管集团的代表人物,这一点我们不该予以诘责。”
“前辈们,我很高兴你们这么关心公司的内务。”珞蓝先是称赞了董事一把,继而话锋突转道,“但我只是在总裁不在任其间暂时打点集团事务,并不意味着公司易主,所以对此疑虑,各位大可放心。”
“这不是亲权社会,更没有夫婿离位、妇媳代职一说。”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董事还是坚定立场,即便恬不知耻,也得维持到最后一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