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捧着一本厚厚的诗集。
她放下诗集之后给江晚梳头发，江晚还在消化汤氏吞金自杀的消息，表情有些呆滞。
碧云从铜镜中看了几眼，也没忍住，“晚姐儿，你说人怎么会这样。那太……汤氏，原先奴婢想着她真真的是太坏了！怎么能做这么坏的事。真希望她能够得到报应！可现在却又觉得她有些可怜。”
江晚慢慢回神过来。
说难过论不上。
她与汤氏不熟，甚至有仇。
只不过，昨日那番对话到底是有些影响。那般还在与她说着话的女子，现在却告之永远离开了人世。
一声唏嘘叹在心底。
“恩。”她拿过手边的诗集，“昨日她还恳求我收下这诗集。”
她昨日回来之后还仔细翻看了，她的文学水平不高，但基础教育根底还算扎实，诗集内容的好坏还是能欣赏。
汤氏的诗集好似她一个人的写照。从一开始浪漫不实际但却朝气蓬勃，到后头雀跃甜蜜再到歇斯底里然后最后几首的苍茫平静。
一首首下来，都因为她自己这个人的经历而改变。
“晚姐儿。”碧云偷瞄她几眼，“晚姐儿伤心啦？”
“有些唏嘘。”
她将诗集放到她自己的盒子里。
“她这般行事，短期内她所出的诗集是不可能问世。可惜了。”
可惜了这些文学宝贵的财富。
不过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让这本诗集问世。
“啪嗒”一声，梨花描金的盒子盖上，人的一生也被锁在了里头，等待着重见的一日。
秦诏熠处理被贬为庶人的大皇子一系列事，原本江晚以为自己可以悠哉几日，没想他这下午就让人来传消息给她，让她明日开始到大理寺协助他办公。
江晚：“……”
碧云送走传消息的人，回头就一脸担心问：“晚姐儿，这……厉王殿下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能让您去大理寺呢？”
她也头疼。
皇帝为难他自己儿子，皇帝儿子又为难她。
她虽然不怕别人眼光，但问题是她身份在那儿摆着，你倒是给她封个郡主公主再让她进官场啊！也她现在这模样去，不被欺负才怪呢！
“晚姐儿！”
“别喊了，喊得我头更疼。”
碧云忙不迭走到她身后，“晚姐儿头疼，奴婢给您按按。我也不吵您，您别烦我。”
她怎么会烦她，是烦某个男人。
只不过再烦也没用，江父听了之后也是一脸紧张来问询，但神奇的是，他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鼓励了她。
“那你就好好做。”
“……爹爹，您这是安慰我呢。”
江泽宁摇头，“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不是你之前就坚定的信念。爹爹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们一家子都是你的后盾。”
江晚感觉她爹爹不是送她去做厉王“助理”，而是去当真正的女官。
有些好笑又很暖心。
是了，左右也无非就是那些难听的话使些小绊子，他们看不起女子为官，也更不会真来针对女子，那估计他们还会认为降低了格调呢。
她上头还有厉王爷在，怎么着也轮不到她。
而她想要的未来却在一步步实现，甚至现在都能让她助上一分力。
她该高兴才是！
她郑重点头，“是！女儿一定不让爹爹娘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