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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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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声趴在他的王座上,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个人类,秃头,光脚,还缺了颗牙,他是帕奇亚,空间准神之力的拥有者。

“造型不错。”幻声先开口道,他没把握打赢对方,所以选择了动口而非动手。

“谢谢,可惜你们巨龙在我眼里都长一个样。”帕奇亚回道。

“你可以夸夸我的王座。”幻声又道。

“可那又不是你做的。”帕奇亚还是没顺着幻声的台阶下。

“是我的子民打造了它。”幻声还是不放弃。

“很抱歉,我没有不尊重你手下那些矮人工匠的意思。”

“放弃吧,想让他夸人一句可是难如登天。”天火的声音响起,幻声皱起眉头,按照流程,想要见他必须由沃茨引导,可今天这些家伙连门都不敲一下,重点是这帮家伙还没一个他有自信稳赢的。

“对他来说登天不难。”冥北也到了,身后跟着尾巴,蓝龙崽,苍燃,和斯拉特尔。

“又一个。”幻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嗯?你们俩可不像是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兽。”帕奇亚挠了挠他寸草不生的脑袋。

“不是来凑这条黑龙的热闹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帕奇亚一愣,随即看见冥北身后的蓝龙崽,“因为这小家伙?”

“真是你干的?”天火皱了皱眉。

“是我。”帕奇亚大方地承认了,“我是为他好。”

“为他好?”

“他的潜力太大了。”帕奇亚踱着步,突然回头看向王座上的幻声,“你今年多少岁?”

“四百多岁。”幻声答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那你们猜如果我不添加这道封印,他能在多少岁取得你这样的成就?”帕奇亚指向蓝龙崽。

“多少岁?”尾巴问道。

“四十。”帕奇亚平静道,“别不信,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很惊讶,如果把封印解除,你们也会感受到的,现在,你们跟我说,让一个四十岁的长生种巨龙拥有最优秀的四百岁同类的力量,这其中还不算上加隆的指引,对他而言,是好是坏?”

众人不语。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接受过加隆的指引。”幻声打破了沉默。

“他的准神之力是空间,其中一种应用方式就是,几乎无限的视力。”冥北替帕奇亚答道,帕奇亚的空间之眼,无论多远都是4K蓝光超高清。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帕奇亚笑笑,缓缓地开始了他的叙述:

“在雷凯山脉中段,一只蓝龙幼崽破壳而出,他没有发现他的母亲或父亲,他的身边只有一把利剑,和一台天平。

他想,利剑或许代表正义,天平或许代表公平。后来他发现,他自己则代表了执行正义和公平的力量。

于是他开始运用手中的这两件道具,当时的那座湖畔,到处都是他乐于助人的身影。

他保护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更保护着自己的安全感。

随着力量与日俱增,他成为了那座湖的代名词,接着,屠龙勇者来了,他们人很多,也很强大,并且这些人类,比巨龙还要狡猾。

为了他最要好的玩伴,幼年蓝龙抛弃了利剑和天平,当所谓的真理不再作为力量的束带,毁灭随之降临。

但小蓝龙并不懂得,语言的煽动和蛊惑,才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

玩伴抛弃了他,湖畔的生物们诋毁他,说他不是在保护,而是在吸引仇恨。

他愤怒,他生气,他翻过了雷凯山脉,遇上了我。”

帕奇亚讲完了,众人也听完了。

“但你还是做错了,在你出现前,故事还没有结束,你不该干涉他的选择。”尾巴说道,“蓝龙崽就是蓝龙崽,就像特尔就是特尔。”尾巴蹲下身子摸了摸特尔的头,“你的选择,不是保护,让他自己经历,他才有成长。”

“可是,万一我没有行动,而他因此出了事呢?”

“有你在啊~”尾巴微笑道,“约束不是保护,放纵也不是放虎归山,命运里该走的路,总要自己走完,你干涉与否,不过是时间上的推迟,就像现在,而一个守护者,一个朋友,该做的,是用自己力量足够的手,托起这条路,看着对方的成长,就像加隆对我做的那样。”

帕奇亚沉默了,他不是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他不想再反驳了,尾巴的言行是一致的,加隆曾托着他的路,而他的言语,包含了加隆那温柔的力量,让人不由得信服。

“现在,我们该让蓝龙崽做出他该做的决定了。”尾巴看向蓝龙崽,“你,想长大吗?”

蓝龙崽看看尾巴,看看帕奇亚,又看看斯拉特尔,他在特尔的身上看到了幼时那个玩伴的影子,他低头,沉默不语。

他突然掀起脖颈下的一片鳞片,从下面取出一枚铜币,接着是下一枚,再下一枚,似乎是觉得这样太慢,于是他弓起身子,浑身颤抖,“叮当!”“叮叮当当!”钱币在幻声王宫的黑色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几秒后,蓝龙崽把这些钱币堆到一起,这些是他收过的所有进门费,他点点头,说道,“如果是单数,我就长大。”

所有人看着蓝龙崽任性地开始一枚枚地数钱,却没人阻止,只是静静观望。

钱数完了,蓝龙崽紧紧攥着最后一枚银币,“如果是正面,我就长大。”

银币被蓝龙崽用粗短的爪指弹起,在空中旋转,在视网膜上留下一个银色的圆球,银币落下,蓝龙崽接住,他打开盖在上面的那只手,看了几秒,笑了。

“看来我不用长大了呢。”蓝龙崽随意且快速地把银币往鳞片下面一塞,扭头对大家说道。

但帕奇亚用他那奇诡的视力分明的看见,那硬币是正面朝上的,不过这次,他没有说话。

有时候,隐藏自己的力量与学识,可能也是一种保护。

或许在某个平行宇宙,那里的道格拉斯·雷蒙德会选择长大,会用不可一世的力量保护世人,告诉世人究竟什么是对的,但会有多少愿意听呢,那个蓝龙崽,又是否与这里的蓝龙崽一样,拥有这般的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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