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
心念一动,夏易便感觉脑中被塞进了许多武道至理,如何出掌,如何运气,似乎醍醐灌顶般转瞬就懂了。
他闭眼感悟良久,真气如潮水般在经脉中穿梭涌动,随之产生的气流在周身如风龙般狂舞,裹挟着落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夏易轻飘飘的伸手一拍,看似毫无力道,空中却发出了一声气流撕裂的暴鸣。
“轰。”
一块两米高的巨石像是被炮弹击中一般,被外放的真气轰击成十几颗碎石,石渣雨打芭蕉般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夏易缓缓睁开眼,一抹内敛的神光悄然而逝。
他舒展了一下手腕,走到一棵磨盘宽的大树前,也不见什么动作,手掌像是插豆腐般轻而易举的刺进树身。稍微一使劲,其上便裂开龟壳似的裂痕。
“刚柔并济,收发随心,原来,这才是罡力掌的内核。”
夏易微微一笑,捋顺一头被风吹乱的短发,差不多是该将它们打理一下了。
第二日,南锦街,张全安府上。
夏易关切的问道:“大人,你的身体可否养好了?”
张全安勾勒完画中的最后一根羽毛,中气十足道:“早已痊愈如初,我人虽老了,但身子骨却还不老。”
夏易钦佩道:“大人修为高深莫测,现在又正值壮年,何以言老。”
张全安笑着摇了摇头,在画上盖下自己的专属印章,说道:“少拍马屁,以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
夏易微微有些赫然,讪笑道:“大人,属下有事情要办,希望能出城几天”
“哦,你不知道巡守不能无故出城吗?你要是走了,你所负责辖区内出现魇魔谁来处理?我吗?”
夏易来之前就想好了答案,低声道:“大人可以请其它巡守暂且代理属下职责,属下一个月,不,半个月就能回来。”
“哼,你说的倒轻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哪去找人给你代理?”
“都守府那么多能人异士,我想总会有人愿意的,期间的俸禄属下愿意一力承当,并提供双倍,还请大人想想办法。”
张全安沉默片刻,颔首道:“也罢,这次我就答应你了,但只许一次,以后再想私自出城可别来找我。”
夏易大喜道:“多谢大人海涵,那属下这便告辞了。”
“等等。”张全安没好气道:“既然你说了半月,那半月之内必须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夏易躬身作揖:“定不辜负大人信任。”
说着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出门去,骑上马,直奔云川城北门。
他只带了一把刀,一个包裹。
包裹中装着三个空葫芦,一些丹药和干粮,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他的目的地是云川城五十公里外的藏剑山脉,其范围连绵上百余里,其内妖物数不胜数。据说山脉内围还有开灵之上的大妖,至于是否属实夏易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会作死的深入内围,有没有大妖与他何干。
凹凸不平的泥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商队经过也是匆匆离去,相互看对方都想是盗匪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乱世中,离开州城就等于离开了护身之所。
强盗,饿狼,邪魔随时都有可能致人于死地,即使以夏易的本领,也不得不小心。
就这么奔驰了小半个时辰,一路上很是荒芜,根本没有什么美景可言。
夏易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眼睛一瞟,发现前方的草丛中突然爬出一个面目带血,衣着破烂,看不清容貌的妇女。
她身后是两个拿着大刀,外表狞恶,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的壮汉。
“别急着弄死她,待会,我们哥两再送她全家老小一起上路。”
“哈哈,小娘皮,跑吧,尽管跑吧,我看你怎么跑出爷爷的手掌心。”
妇女表情无比绝望,见到夏易的身影却是萌生了一线希望,声嘶力竭的呼救道:“公子,救我,求求你!”
只要是个有正义感的人,看到她凄惨的样子都会心生恻隐之心。夏易却是目不斜视,像是将她当成了空气,反而快马加鞭的疾驰过去。
妇女和强盗脸上的表情不免一滞,扬起的尘土吹过,让他们呛得直咳嗽。尤其是趴在地上的妇女,整张脸都被风沙染成灰色,眼带泪花,不知进了多少沙子。
“我操,这瘪犊子。”
“妈的,让老子吃了一肚子的灰。”
妇女起身气急败坏的怒吼:“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看她现在怒气冲天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亡命的恐惧,分明和三个强盗是一伙的!
这招他们已经尝试过许多次了,效果非常的好。
尤其是对有能力救人的商队或武者而言,见一个可怜的女人被小蟊贼追赶,稍有同情心的人都会出手相助。
到时妇女骤然偷袭,又怎么可能有人能防得住。
而即使商队不出手也没关系,只要他们稍一迟疑,就能给强盗出手的时机。
像夏易这样二话不说就不管不顾逃跑的着实少见,也更坚定了恼羞成怒的强盗们杀死他的决心。
马儿才跑出百米,一根绳索突然从泥沙中显现而出,猝不及防之下,马儿被绊了一下,失控的往地上倒去。幸亏夏易身手敏捷,在马背上一踏轻巧的落到地上,才避免人仰马翻的结局。
他冷着眼看向两边草丛,又是四个面目可憎的强盗钻了出来,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桀桀怪笑道:“哈哈,没想到吧,躲过一劫还有一劫,小子,心里是不是很绝望?”
“三当家,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杀了,省的赶不上第二单生意。”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像黄鼠狼一样奸滑的瘦削男子,他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夏易身上打转,很好的体现了什么叫贼眉鼠眼。
“不急,看这小子的气度像个练家子,咱慢慢吊着他,免得他鱼死网破。”
“哼,鱼死网破?就这没种的窝囊废能翻起什么浪花?”妇女肩上扛着一把巨斧,往地上啐了一口,阴森森的瞪着夏易,似乎在想用什么手段折磨他才好。
“大姐头,我倒觉得他像是看出我们在演戏才没有停留,小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易没有回答,镇定自若的在每一个强盗的脸上扫过,似乎在清点数量。
一个马脸强盗乐不可支道:“哈哈,看他傻不愣登的样子,别是吓傻了吧?”
“并不是,我只是在等你们聚齐,省的你们等下逃跑难追而已。”夏易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明明可以活下去,你们为什么非要寻死呢?”
话音刚落,他酝酿多时的一掌仿佛挥动云彩一般轻飘飘的挥了出去,霎时间,无匹的真气尽数倾泄在三名强盗的身上。
轰的一声,大地上传来惊雷似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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