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先出去看看!”祝如意在屋里呆了大约一刻钟,她是宴会的主角总要再出去看看,到时候找个理由再回来就是了。
酒桌上,祝吉祥几乎喝了个烂醉,此时正拦着人说祝如意的不是:“我弟弟祝如意能考上状元也就是侥幸,要换作是我……”
他的声音还没说下去,众人就看到穿戴一新的祝如意,此时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祝吉祥,眼里一瞬间闪过不可置信,“父亲,我忘记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匆匆地跑了。
宴会众人脸上都显得有些尴尬,谁都看得出来祝如意不如祝吉祥受宠,心道都是嫡子有何区别能给家族争光就是好的,怎么老祝就是看不清呢。
刚才祝吉祥的话听在众人耳里,那就是他早就对才华横溢的弟弟心生不满说出的心声了,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嘛。
祝父立刻打圆场道:“我这个小儿子就是被我宠坏了,他从小没有什么学习的天分,是以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无法接受……”,还半真半假的长叹了口气。
有些人信了有些人却不信,学习其实也不全看天分,若是祝吉祥也从小背育四书五经,就算他没有考上秀才的本事,身上总也会散发着书生气,说话之间也总会比没读过书的人更加有理有据。
可祝吉祥这个样子,倒是连三字经都未必能背齐的样子,这就和天分关系不大了,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下苦心学习。
这老祝可真惯着儿子,就任由他这么下去,祝吉祥在外的大名谁人不知,就是他们也有所耳闻,沉溺于花丛之中的名声在外。
“说的是,要是没有学习的天分还是不要勉强了,老祝你不是已经有一个精才绝艳的儿子了么!”一位夫子打扮的先生道。
他就是在故意寒碜祝父,别人不知道他只清楚,当初自己的学生来祝家教书,没教了几天就被祝吉祥的混蛋劲儿给气走了,现在他也好意思说这话。
“刘院长说的是,我可不能太过贪心!”嘴里说着这话,心里却对刘院长心生恨意,自己儿子不能学好,与这老家伙也脱不开关系,当初让他帮助教授几天就是不肯,拿了一百两黄金过去还是不肯,真是贪心不足的家伙。
祝父以己度人,把一方书院的院长看成与他一样的俗人,看重功名利禄。
刘院长没接他这话,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对祝家敬而远之,他看祝如意那孩子还算顺眼,既知礼又不过分懦弱,言谈之间很有章法,显然是个胸中有大才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劝了几句,又喝了些酒之后,这场宴会也就到此结束了。
祝吉祥被架回了自己房间,他与祝如意的院子相隔,整个人都醉醺醺的,以前的为了让祝如意照顾他,现在祝如意长大了,祝家也没说把两人分开。
在他们心里,祝如意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是,哪里会为她的名节着想,祝吉祥就是个混的,他总是喝得烂醉,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回到卧室休息,祝如意解放自己的身材,穿着类似紧身衣的东西束着月匈实在太难受了,换好睡衣就钻进了被窝里,里面被珠儿烘得暖暖得,她忙了一天几乎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睡到子时,她在模糊之中听到一声尖叫,大脑醒了身体却还没醒,就听着外面乱哄哄的,这是怎么了,她想。
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应该是出事了,在她强撑之下拖着疲惫起了来睁开眼,向外室问:“珠儿,怎么了?”
珠儿一直都和她住一个套间,她住在里面珠儿住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也有招呼。
没有人理她,却又传来一声尖叫,祝如意仔细分辨之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这不就是珠儿的声音么!
出事的是珠儿,她竟然因疲惫浑然不知,端着一个烛台走到外面,她再次喊道:“珠儿,珠儿,你在哪里?”
珠儿的声音由尖叫变成低低的哭泣,祝如意再也忍不住了,穿上手里拿着的一件外衣就往外面跑,顺着那声音追去。
“不过一个婢子,爷想要就要了,谁敢说什么,就连你家小姐也不敢说什么,她不过一个外面来的野种,哪里敢在爷面前充大!”
祝吉祥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拉扯的声音,珠儿的哭泣声由小变大,“大少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报答?我现在只想要你,这就是你需要做的,别说一些没用的,爷不吃这一套!”
祝如意准确找到两人的位置,正是花坛边上,三步并作两步直到两人近前,一手提起祝吉祥的衣领子,狠狠把他甩向一边。
看来这个祝府自己是住不得了,祝家的家教真是好样的!祝如意的愤怒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在祝如意的记忆里也没出现过这种事,栾九凤心中一冷,该不会已经发生过了。
祝吉祥被她摔得一愣,看清来人后声嘶力竭的威胁道:“祝如意!你凭什么摔我!不过中了一个小小的状元,我祝家还不当回事,别以为现在你就能在爷面前充大了,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一个连低等丫环都不如的东西!”
他的头颅仰得高高的,从祝如意这里看过去,倒是有几分书生的傲气。
“少爷,你别管我了,大少爷说的没错,我们还要在这府里生活下去……”珠儿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接着竟然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祝如意很清晰的看到了她头上被祝吉祥磕出的血痕,也不知道怎么样,她只好把人横抱到屋内,连个眼尾都没给祝吉祥。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珠儿的头伤治好,幸好栾九凤虽然没当过医生,却也知道一些医学常识,见她只是晕迷,并没有严重的伤痕,又把了她的脉还算稳定,这才没有连夜去找大夫。
话说就算出去了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以前的祝如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常识。
辰时,祝如意到外面雇了马车,让人直接把珠儿送到状元府,并且给府门的写了张字条,让他们帮忙找大夫。
今天怎么也要祝家给自己一个交待,祝吉祥半夜出现在自己的房间掳走了珠儿,这件事情不能轻轻放过,正好利用这件事,她可以以不安全为由离开祝府,珠儿的仇到时自己报仇时一并报了便是。
“祝如意!”一个大嗓门响起,“你怎么敢欺负大少爷,别忘了这个家以后的主人是谁!”
祝吉祥的奶娘,一个以欺负祝如意为乐的人,却又在祝如意谨慎之下拿不到多少错处,她哺育了祝吉祥在府里有些面子,现在她应是为祝母打头阵来的,毕竟祝母自诩温婉贤淑,不可能像她这般打上门来。
“我欺负他?奶娘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他了,不说他的体力远胜于我,就是在府里的地位也比我高,两相比较之下我如何欺负得了他?”祝如意的声音没有她高,却冷得吓人。
“大少爷身上的伤不是在你这里摔的?”奶娘恨恨道,“别以为你考上什么状元就不得了了,不过一介女流,要是被人知道……”,话没往下说威胁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祝如意并不怕她这一套,现在祝家刚刚得到这样的荣耀,难道还真值得拱手送人?
“奶娘知道他为何受伤么,不知道的话就不要乱说,不说是奶娘了就是夫人,要是了解前因后果也不会这般无礼,反而还会处罚大哥。”
“别乱说了,这怎么可能,你快与我一起到夫人处对峙!”说着就想拉着祝如意一起走。
轻身闪过奶娘的大手,祝如意道:“男女授受不亲!”
奶娘脸上闪过诧异,不管祝如意身着男装还是女装,她都把她当作丫头,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想到老爷交待过的不能把祝如意是女人这件事她泄露出去,只得收回手去。
祝老爷祝夫人坐在堂前,似乎就在等着奶娘把祝如意带来,祝如意嘴角泛起一个微笑,这姓祝的还真是一家人,她现在考虑要不要找一个祝如意的家人,或者直接随便改个姓氏算了,姓他们祝家这个祝还真让她觉得厌恶。
“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在她成为祝二少之后,就一直以此称呼相称,既不会过于亲近,又不会失去礼数。
“起来吧。”祝父的面色很淡,眼里没有一点感情,现在他没有发作一是因为读书人的面子,二是因为他是一个大男人不好向祝如意问则,这些事情一向都交由妻子处理。
祝母问候了几句之后,话题一转:“听吉祥说他身上的伤是你摔的?”
还不待祝如意回答,她就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如意啊,你大哥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怎么说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祝如意听着不耐烦起来,古代的宅斗还真是没有什么新鲜的,动不动就哭呀什么的,真是听得人脑袋疼,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由古代而来。
“母亲大人如此说,可是听大哥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祝母见她打断自己的话,又说出这番话来,不由与祝父对视了一眼。
“你母亲也是关心你们,兄弟失和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你现在刚刚考上功名,怎么也应该爱惜一下自己的名声,还有祝家的名声都不是开玩笑的。”祝父的声音很严肃,就像一般家里的严父。
祝如意笑了笑,“父亲有所不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总有原因,父亲可知大哥受伤的地点在哪里吗?”
祝父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他有些不高兴祝如意不听自己的话,这才刚当上状元就这副样子,等官职派下来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
“父亲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问吧,相信到时不管是母亲大人还是父亲大人都不是会偏袒的人,一定会还如意一个公道的!”祝如意的声音有无限的委屈,她现在没有能力把祝家怎么样,却不会再如祝如意那样逆来顺受了。
听她话里有话,祝父看向祝吉祥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