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幅样子已经颇具一名掌柜的应有的职业素养了,宿芍药道:“你做的很好,以后一些事情我不在可酌情自己作主。”
得到了宿芍药的肯定,原本心中忐忑的茹婶心下放松了些许,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跟进这几个件情,就是为了不负主人所托。
“小姐说的哪里话,老奴愚笨还需要小姐的提点。”
宿芍药对她自称老奴的事情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她却很喜欢茹婶的态度,不说这是古代就是现代对于老板而言态度来说也一样很重要。
茹婶这人并不十分聪明,却贵在颇有自知之明,也是她却满意的一点,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胡乱自作主张,亦不会不管大事小情都需要老板点头的无主见之人。
“至于那幅画,由我亲自画来,既然已请了匠人,被让他们再按这个尺寸做几幅画框吧!”宿芍药吩咐道,拿起桌上的毛笔将尺寸写了下来,还绘制了相框上的纹路,将颜色标明才交给茹婶。
茹婶捧着这东西如获至宝,她也是见过画框的,那还是小时候去一个宝贵亲戚家串门看到的,那也没有小姐画的这几幅精美,看起来简单极了,上面无非一些花草暗纹又没有颜色区别,可是就是这一点差别让它看起来格外的不同。
宿芍药有些惊讶道:“这种画框很少见吗?”
茹婶老实道:“并非少见,只是小姐画的这一种很少见,而且如果没有琉璃等可以从外看到内的贵珍遮挡画框易沾灰尘。”
没想到茹婶还是个有见识的,难怪有句话说老人都是宝藏,见过的东西多了自然懂得更多。
“你说的不错,不过琉璃这种东西看起来还是不够清透明亮!”宿芍药道,她计划制作出来几块玻璃来用,这也是她找太子要匠人的原因。
茹婶连连称是,道自己见识浅薄不及小姐等话,不过她对于自己见识过那画框还是得意的,毕竟村里说起来也只有她见过。
“小姐,您来了!”姜玉儿和刘成一同道。
宿芍药点点头,“多亏你们跟着帮着忙前忙后了,店铺成立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如果你们需要这里随时欢迎你们的加入!”
她的话让两人有些惊讶,小姐帮助了他们一家还让他们住在此处已经很好了,上次又和刘成有些争执,没想到她一点也没有在意。
刘成道:“我们一家感谢小姐的恩德,不过我们只能做些小事,哪里能帮上小姐的大忙?”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宿芍药像是看透他的内心般,“刘成、姜玉儿,你们夫妇对我而言首先是可信之人,其次才是可用之人,如只是有些才能而缺少了可信那对我而言就是不可用之人,在我看来人的能力都是差不多的,能力是可以培养的信任却不能。”
刘成与姜玉儿都有些激动,他们没有被人这么信任过,就算是自己的父母也更多的是为他们着想的理所当然,母亲近来的变化让他们知道一个人会因为被人信任而产生多大的变化。
其实他们是有些羡慕的,母亲年纪已经临近知天命之际遇到自己的贵人,她在小姐交由她的任务之中由慌乱到忙碌到从容,也不过用了短短几天。
“谢谢小姐,如果能帮上您的忙我们很愿意!”姜玉儿抢先道,跟着她按了按夫君的后背。
刘成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成见,此时也顺水推舟道:“谢谢小姐信任我们!”
宿芍药这才满意,现在她手中人手缺少,对于刘成和姜玉儿她各有倚重,能得到两人的真心投靠而不是不得不屈就她很开心。
茹婶一听两人同意了,儿子也没有再犯倔,她也乐观其成。
“小姐对于我们一家恩同再造,小姐能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就很知足了。”茹婶笑着道,眼里流露一丝感激。
想到那天的情况她就有些后怕,如果她被打死了孙女被卖了,儿子儿媳两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从你们答应为我做事的时候起我们就是雇佣关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靠恩情做事可不能长久,我会让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宿芍药承诺道,挟恩图报是最没有意思的一件事了。
宿芍药回到王府时已经是夜半子时了,此时天上的月亮如同一个巨大的福记烧饼,让宿芍药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怎么才回来?又去买什么烧鸡去了?”宿冥王的声音很是阴沉。
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这么不听话,就算他加高了围墙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宿芍药脖子一缩就要离开,谁能想到宿冥王那么高贵的身份会来到下人的住所?
宿冥王先一步拦住了她,声音和缓下来:“你要去哪里?”
她有些好笑道:“当然是赶紧跑路了,宿王府管的这般严想出去玩儿都不行!”
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宿冥王反而气消了,整个王府也只有她敢如此对自己说话,偏偏自己还因着那点儿心思半点不敢动她,没想到却让她助长了气焰。
“芍药,你要知道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宿冥王打算吓她一吓,他的身份此时成为了第一选择。
宿芍药却不以为难道:“你还是王爷呢!”
得,这是说王爷都不怕了,王府又算老几呢,宿冥王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是不让她出去玩,而是她年纪小没有什么经验又是个女孩子,出去风险很多还容易被人欺负,可她偏偏不理解自己的心思!
宿冥王气得抓心挠肝的。
“你怎么样才能不偷跑出去?”宿冥王商量着问。
旁边毫无存在感的茱萸都惊呆了,王爷何时用过这种语气对别人说话,就连当今圣上太子也只是礼仪有加却依旧我行我素。
王爷竟然对芍药这般好,就算是她也有些嫉妒了,想到王爷对自己那些冷言冷语,她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容易忍受了。
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也想让别人关心的好不好?
“让我不出去,也行!”宿芍药道。
“哦?”宿冥王听着这意思却有些不对,“说来听听!”
宿芍药朗声道:“除非时光可以倒流,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两人远距千里之外可以传音,子时屋内不点烛火却亮如白冥,水可以在夏日里自结成冰,雨雪应农户所需从天而降……”
宿芍药越往下念宿冥王的脸就越黑,不说是他是个人都做不到这些,宿芍药分明就是不想答应他,却想出这么多奇怪的理由来。
不过,还挺机智的。
“宿、芍、药!”宿冥王恨恨道,他算是知道了讲道理是无法说服她的。
“把她给我绑起来!”宿冥王命令一旁的茱萸道。
她还处于芍药所说的那一系列的不可能中,她想啊想也觉得那些都不可能实现,没想到王爷此时却下了命令。
她心中为芍药惋惜却不得不将她绑了起来。
宿芍药心道:到时候你不求我我是不会出来的,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以宿冥王对她的感情,怎么可能坚持得了几天,看他那个样子分明是被气的狠了,自己不知道还要怄气到什么时候。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她发现其实宿冥王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他又敏感又暴力,只要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会做出反应,有可能是偷偷躲起来舔伤口,也有可能给别人制造伤口或者造成流血事件。
前世宿芍药被他伤得那般伤,也便是因为他的这些敏感吧!
不知道宿芍药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宿芍药不再完全是他这一方的,而是与太子殿下有所牵连,所以才一怒之下将她送到太子那里吧。
后来宿芍药死后他一定已经明白了全部的真相,此时他又恨宿芍药为什么不肯以实情相告,却忘了他也没说过宿芍药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是这样的误会让他们越来越远,最后达成目的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宿冥王的正妃。
宿冥王的正妃,这个女人现在还没有出现,可是宿芍药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情的蹊跷。
算了,现在还是安心睡觉吧!
宿芍药睡在床上,看着那有一处破洞的房顶发愣。
宿冥王明明对她与众不同,却还能让她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狠心!
不只对别人心狠对自己心更狠的宿冥王此时正在喝闷酒,他的眼里有着很深的怅惘,回想起来母妃那个古灵精怪的样子,还真的和宿芍药有些相似呢!
想到母妃后来不堪宫中争斗,成为斗争的牺牲品,他就有些不想再去接近宿芍药了,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王府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么灵气十足的人儿到了王府的争斗里,真的能够不伤到一分一毫吗?他不敢做出保证所以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满盘皆输,至少现在的芍药还单纯只是自己豢养的杀手,还不是别人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