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抱拳回答拓跋焘的问话:“陛下,攻打怀朔城并非是末将主动请缨,若是主动请缨立下军令状也无可厚非,在规定的时间内不能取胜就算提头来见也无不可,末将是受命攻城,只能保证自己尽最大努力,能否成功不是末将所能控制的!”
众大臣和武将们听了这话都心说这花木兰说得对啊,武将出征打仗有几个是常胜将军,历史上也没几个吧?就算曹操这样的军事大家也败过不少次呢!
若每个武将领兵打仗不胜就要治罪,谁还领兵出战?丘穆陵寿这厮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呀!
拓跋焘问丘穆陵寿:“听见了吗?花木兰攻城是朕下的令,就算不成功朕也不能治罪,可你不同,你是主动请缨又承诺不胜则戒酒一个月,不是朕逼你戒酒一个月的吧?”
丘穆陵寿强辩:“可谁能保证他一定会尽全力?”
旁边崔浩笑问:“若能取胜自然是大大的功劳,战事结束后,陛下是要论功行赏的,谁能放着功劳不要而故意不使出全力?除非此人脑子有问题,王爷的脑子有问题吗?”
“放屁,俺清醒得很!”丘穆陵寿大怒道。
崔浩双手一摊:“这不就结了?如王爷这般的混人都不会故意不打胜仗,花将军这般头脑灵活之人更加不会如此不智了!”
丘穆陵寿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悻悻的退到了一边。
拓跋焘看了看他,笑了笑,对花木兰说:“花木兰,从现在开始,护军兵马由你统带,朕命你一早组织攻城!”
“末将遵旨!”
次日清晨,魏军吃过早饭后再次在怀朔城外集结布下军阵。
花木兰此时正骑马站在护军军阵面前,护军有一万余人马,昨日攻城损失了一千七百多人,这种伤亡也够恐怖的,守城的还是柔然人这种不会守城的守军,城墙还不高,只有五米左右,如果换了南朝刘宋的将军们带兵守城,估计魏军的伤亡会更大。
花木兰高声大喝:“各幢幢主前来听令!”
十个幢主听到后纷纷打马前来在她面前排成一排。
花木兰脸色肃然道:“本将不是你们的将军,是陛下将尔等调拨给本将临时指挥,所以不管尔等是否愿意,今日尔等都得听命行事,就算本将让尔等去送死,尔等也不能皱一下眉头,否则本将就会以违抗军令罪将尔等处死,这个死法可不怎么光彩,你们是愿意战死,还是愿意以不遵军令罪被处死?”
十个幢将互相看了看,知道眼前这位不是在开玩笑,他们不能故意跟花木兰对着干,不能出工不出力,否则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怕不会太好。
众将起身抱拳:“将军,末将等愿听令行事,将军不必怀疑我等的节操!”
“这就好,拿下怀朔城,你们都有功劳,拿不下怀朔城,死了的兵将就等于白死了,本将军相信你们会算这个账!好了,现在听本将命令,尔等各自从自己麾下挑选二十个强壮之人过来,不论普通士卒还是军官都可!”
“遵令!”
各幢主当即打马返回本阵挑选二十个强壮的兵卒过来缴令。
两百个身强力壮的兵卒站成十排,花木兰骑马走到这些人面前大声吩咐:“队官举手!”
两百个人当中有两个人举手,花木兰当即指着一个面色沉寂之人吩咐:“你们这些人暂时编为督战队,你为队主,另外一个队官队副!由你们二人统带督战队跟在攻城人马身后,待会儿攻城时谁若畏敌不前、转身逃走,你们就直管砍杀,若有人逃走和畏敌不前,尔等视若不见,本将军就要砍了你们二人的脑袋,听明白否?”
二人抱拳答应:“遵令!”
花木兰又对十个幢将吩咐:“每个幢再挑选五十个射术超过其他士卒之人前来集合!”
十个幢主立即又返回本阵挑选了五个射术好的兵将过来交给花木兰,花木兰让他们排列成二十排,把最高官职的军官跳出来,让其中一个队官当任弓箭队队主,另外两个为队副。
接下来花木兰又让人扛来两架攻城木梯,把它们对架在一起,命兵卒在下面扶住。
“如何攀爬攻城梯?本将军给你们示范一次,都看好了!”花木兰说完就从一个兵卒手里接过一柄刀。
她走到攻城梯下,把刀含在嘴里用牙齿咬住,把一面小皮盾绑在左臂上,举着左臂让小圆盾挡在头顶,右手配合双脚攀爬攻城梯,她攀爬速度很快,很快就爬到了攻城梯的顶端,在攀爬过程中,她还不时把皮盾挡在身体左侧或右侧,挡住似乎正要射来的箭矢。
花木兰下了攻城梯大声问:“都看清楚否?”
兵将们齐声回答:“看清楚了!”
“好,既然看清楚了,咱们在正式开始攻城之前先练习一遍!来人,架攻城梯!”花木兰大喝一声。
一些兵卒扛着木梯跑过来,花木兰又给所有兵将都演示了一遍如何又快又利索的把攻城梯架在城墙上,抬梯子的前面一人先把攻城梯的头部放在地上,并转身用双脚顶住木梯下端,攻城梯中部和尾部的兵卒立即举着木梯往前上方推,木梯就会被推起直立,然后倒向城墙。
花木兰此前统带和训练的都是骑兵,她本不会攻城和守城之法,只不过为了与赵俊生见面而经常往辎重营里跑,时常看见赵俊生指挥辎重营的兵卒们进行攻城和守城演练,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一些。
以她看来,就怀朔城这种城墙,如果是赵俊生和他的辎重营来攻城,只怕守城的柔然人顶不住一个回合就会被攻破,哪里用得了一天?
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对护军的兵卒们进了简单的攻城训练,花木兰又对他们进行分组,待分组完毕,她带着他们慢慢靠近怀朔镇城墙。
见到花木兰带着人马动了,拓跋焘和大臣将军们都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河东公贺多罗颇为不解的说:“咦,这位花将军为何不下令让将士们冲向城墙,而是慢慢靠近?就他们这种速度,等走到城墙下只怕已经被蠕蠕人射杀得死伤惨重了吧?”
崔浩笑着说:“河东公不必着急,看看再说嘛!”
在双方兵将们的注视下,花木兰带着护军人马移动到距离城墙还有一箭之地的位置停了下来。
花木兰拔出宝剑向城墙一指,大喝道:“攻城木梯队上前来,扛好梯子并排站好,每梯之间间隔两人宽!”
一架攻城梯由三个人扛着,头、尾和中间各一人,在花木兰的命令下,这些人每三个人扛着一具攻城梯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最前面一个扛梯子的人前胸和后背都绑着一面盾牌。
花木兰又命令第一幢两个队的兵卒上前以纵队队形分别站在攻城梯之间。
待第一波攻击梯队准备完毕,花木兰走到攻城梯队伍面前大声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攻城梯扛过去、把它架在城墙上固定好它,要保证它不会被守军推倒,是否记住了?”
“记住了!”
花木兰走到队伍旁边举起宝剑向城墙方向大吼:“第一波攻击梯队,给本将冲过去!”
“冲啊”无论是扛梯子的,还是手持刀剑和盾牌的魏军兵卒们都大吼着撒腿向城墙方向狂冲过去。
他们自奔跑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守军的弓箭射程,城墙上立即射来大量的箭矢。
兵卒们纷纷抬起左臂用盾牌挡在身体前上方,一些箭矢射在了地上,一些箭矢设在了盾牌上,还有少量箭矢射中了冲锋的攻城队伍。
有些人中箭倒下了,身后的人还在继续大吼着向前冲。
在后方观战的大臣和将军们有一人说:“这个花木兰还真有一套,别看他把攻城人马排了那么密集,可士卒们都用盾牌挡在头顶,箭矢大部分都射在了盾牌上,中箭的反而少了!”
“还有啊,他们为何在那里停下之后再冲锋?因为那里是距离城墙一箭之地,用不了多少时间和体力就能冲到城墙下;若是从本阵冲过去,距离长了一倍不止,等冲到城墙下,将士们都气喘吁吁,体力都快耗光了,还怎么爬攻城梯?”
拓跋焘看向丘穆陵寿:“寿啊,看见否?听见否?学着点!打仗只靠蛮力可不行!”
丘穆棱寿脸色微红,躬身抱拳答应:“臣谨记陛下教诲!”
此时随着城墙上大量箭矢射下来,正在冲向城墙的第一波攻城队伍已经出现了不少伤亡,皮盾毕竟能遮挡的面积太小。
花木兰看得真切,当即挥手:“弓箭队前进”
弓箭对在队主的指挥下跑到了第二波攻击队伍的前面,在花木兰的命令下前进了二十米。
“弓箭准备,目标城头柔然军,自由放箭”
随着弓箭队队主的命令,五百个弓箭手战成一排向城头不停的放箭,不少柔然守军猝不及防被射中而死,城头守军一时间被压制住了,射向第一波攻击队伍的箭矢减少了八成,这让第一波攻击队伍在很小的损失下就一举冲到了城墙下。
太常卿崔浩抚摸着胡须,脸上露出笑意说:“陛下,这个花将军果然有本事,您看他指挥攻城各部进击都有章法,而不是让士卒们乱糟糟的冲向城墙!臣敢断言,此人只要多加历练,日后必定成为我大魏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