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罗璟听出来小黑的意思,他锐利的眸子立即朝它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躲在一棵合抱粗的树干后,他神情紧张,手脚有些打颤,眼神满是惊恐。
“抓住他。”几乎毫不迟疑的,罗璟朝身旁的罗天吩咐道。
罗天迅速朝男子奔去。
那男子眼睛顿时睁得比铜铃还大,一脸骇然转身就想要逃跑,可才跑两步,就被罗天一把抓住了。
“嗷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男子吓得脸色惨白,大声惊呼。
罗睿回头看了眼罗璟,用眼神询问。
“他鬼鬼祟祟躲在树后面很久了,神情紧张,手脚打颤,十分嫌疑。”罗璟一脸镇定。
萧擎看着那男子,眉头蹙了起来,“那是戚稜,现任工部少监,从前一直负责监管屿兽山的各项事物。”
他对朝廷百官了如指掌。
罗睿罗璟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那么多死士如何进来的?当然是有熟知屿兽山的官员接应的。
这戚稜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萧擎也想到了这点。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不断挣扎喊冤的戚稜身上。
附近围观的人群渐渐靠近。
“喵”坏人也进去里面过,小黑昨天就看见他偷偷拿着食物进偏殿里了。
罗璟低头看着它,努力理解它的意思。
“喵”坏人都抓完了,可以回家了吧?小黑抬眼看他。
罗璟眼皮微跳,它回家的意图特别明显,他不用理解都能听得出来。
“咳。”趁着大伙的视线都在那个戚稜身上,罗璟的步子往后挪了几步,小声和它商量,“我明天才能回去,要不,你回去自己和珍珠说,让厨房给你蒸鱼吃。”
小黑用幽绿的眼眸瞪着他,很是不满。
罗璟忙朝它笑笑,这次全靠小黑才发现了这群不要命的死士,如果不是它,那个偏僻的角落,锁着大门的偏殿,谁会多看一眼,“因为坏人很多,要抓起来审问,所以,明天我们才能回去。”
小黑睨了他一眼,从他手上跳了下去,然后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没入了花草丛中。
西面的动静,震惊了整个屿兽山。
一具具尸体运出园子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谁都没想到,皇族行宫内部偏殿内,居然藏着几十个刺客。
要知道,因为外围有重兵把守,内园里的守卫就相对放松了不少,整个园内,守护各殿的侍卫都是十人一小队轮流替换着。
如果园内突然杀出五六十个刺客,无论是哪个殿的守卫可能都抵挡不住冒出来的刺客。
光想想,就知道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皇上韩襄得到消息的时候,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死士,从前太子尚在的时候,他私下就豢养了很多死士,自他死后,韩襄已经很久没听过这词了。
没想到,这次一听到,居然就是六十个之多。
六十个死士藏在园子里的作用是什么?韩襄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罗璟发现得早,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一旦发动起来,外围的士兵哪里来得及救驾。
光想想,韩襄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这是有预谋的在策动宫变。
他的眼眸深沉如墨。
齐贵妃一脸苍白地看着眉头紧锁的皇帝,“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要是在京城里过寿辰,就不会有这等祸事发生了。”
五六十具血腥的尸体被抬到了玉谏殿的庭院里,齐贵妃光看上一眼,就觉得要吐了。
“胡说。”韩襄阴沉着一张脸,“朕贵为一国之君,连出一趟行宫,安全都受到威胁,那要那些禁卫军有什么用。”
庭院内,禁卫军统领早已跪地请罪,屿兽山在皇上来之前曾经多次排查,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谁知道,皇上来的当日,偏殿一角居然躲藏了这么多刺客,禁卫军统领难辞其咎。
“父皇,罗璟将军抓住了一个活口,以及一个可疑的官员。”睿王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戚稜说道,“这个戚稜,现任工部少监,从前曾经负责管理屿兽山多年,熟知行宫各种事项,罗璟将军在他身上搜出了多串钥匙,经过测试,皆是各殿主要门锁的钥匙。”
他话语一落,四周的官员哗然一片。
韩襄的脸色更是阴沉沉的。
“回禀皇上,戚稜身上就带来那间偏殿的钥匙,毫无疑问的,那些死士就是在戚稜掩护下,躲进了偏殿里。”罗璟冷静说道。
“好你个戚稜,居然胆大包天的与贼子里应外合,想要谋反叛变,罪当诛及九族。”韩襄大喝一声,跪在地上的戚稜顿时一个哆嗦,事情败露后,他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一股尿骚味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咳,皇上,戚稜殿前失仪,还是审讯过后,再定罪责吧。”左都御史杨豫皱着眉头说道。
韩襄盯着抖得不成人形的戚稜,沉默半晌,“贤王还没过来?”
庭院里的官员面面相视,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赶过来了,只有贤王,如今还不见踪影。
所有人心中都隐隐有了推断,可谁都不敢出声。
韩襄心知长叹一声,刚想开口让人去把贤王请过来。
大门外,贤王韩轶已经“啪嗒啪嗒”一路跑了进来。
“父皇,儿臣来晚了。”韩轶小跑着过来,满脸都是汗水,“儿臣刚才在午睡,醒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父皇,您没事吧。”
他一脸焦急,仿佛真心替韩襄担忧一般。
韩轶直冲冲朝韩襄跑去,距离越来越近。
睿王韩玺眉头微蹙,他身躯一动,往韩襄身前站定,拦住了韩轶接近的步伐。
“四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韩轶被拦下,眼眸里的阴霾几乎喷涌而出。
“三哥,你一身汗水,有失仪态。”韩玺唇角微微勾起,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退缩。
“我是太过担心父皇,所以才跑了一身汗,父皇,您可要原谅儿臣殿前失仪啊。”韩轶故意苦着脸说道。
韩襄定定看着他,眸中晦涩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