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璟在一旁感叹,罗天眼尖地看见了不远处的墙头上,一抹油亮的黑影。
“小黑”
罗璟抬眼望过去,那黑亮的毛发和幽绿的眼眸,不是小黑是谁。
小黑听到了耳熟的声音,竖起的耳朵抖动了两下看了过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停在墙头上等着他们。
“喵”你们来干嘛
小黑疑惑,它在这边玩了好些天,发现今天的人特别多,它们玩耍的地方都被人群占据了。
“你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了”罗璟走到灰白色的围墙边上。
“喵”不远啊,猫跑一会儿就到了,小黑垂眸看他,有些不解,远么它跑着跑着就到了呀。
罗璟能从它的语态和神(情qg)猜出它七八分意思。
“”
他能说什么
“咳,下来吧,我住那边,你要不要过去”罗璟伸出手想要把它从墙头抱下来。
“喵”不下,猫自己去玩,小黑傲(娇jiāo)地仰起了头。
罗璟有些头疼,斜长的黑眉蹙成了一条线,“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喵”天黑再说,小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中午吃什么呀”罗璟无奈问了一声。
“喵”这里吃的东西多了,呐,围墙里面还有一堆食物呢,小黑朝围墙另一面瞥了一眼,刚才那只猫就是跑到里面的房子里偷吃,它跟着过去闻了闻,分明是不新鲜的,它就嫌弃万分地走了。
它的意思有些复杂,似乎在说里面有很多什么,罗璟没怎么理解,见它瞥向围墙里面,不由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里是最西面的一处偏(殿diàn),背后靠着山脚,偏(殿diàn)不算大,四周种满了树木和花草,肆意生长繁茂枝叶几乎把这座偏(殿diàn)隐藏起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里有一处偏(殿diàn)。
这么一处偏僻的地方,里面能有什么
“里面有东西”罗璟疑惑地问了一声。
“喵”一堆吃的和一堆人,小黑的下巴朝山脚边的庑房扬了扬,不要以为不出声,它就不知道,里面躲着一大堆人。
罗璟的表(情qg)渐渐凝重,小黑的意思
“里面有很多人”他压低了声音,有点不确定。
“喵”可不是么,躲在里面鬼鬼祟祟的,臭死了,难道他们在躲猫猫玩么怎么都不动小黑也很疑惑,它坐在墙头上,远远就看见了庑房里,不时有人影朝这边探头探脑的,似乎在奇怪,它为什么一直坐在墙头“喵喵”叫。
罗璟目光沉了下来,他朝(身shēn)后的罗天招手,罗天立即上前。
他低声吩咐罗天几句。
罗天顿时有些骇然,二爷听小黑“喵喵”叫了几声,就能断定偏(殿diàn)里有很多人
不过,愕然过后,罗天立即领命而去,(身shēn)子灵巧又迅速地朝宜锦(殿diàn)奔去。
同一时间,宜澜(殿diàn)里。
贤王韩轶正紧张地在大(殿diàn)上走来走去。
“父王,咱们是不是该去给皇祖父问安了”韩玉华从大(殿diàn)侧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金丝流彩飞花朝服,明艳的颜色让她飞扬的五官看起来更加艳丽,只是,她下巴明显有两处凹痕,使她原本精致的下巴残缺了两分。
韩轶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他咽了口唾沫,“咳,玉华,你去替父王向你皇祖父问安,就说父王坐船头晕,(身shēn)体有些不适,歇息一晚,明(日ri)再去给他老人家问安。”
“父王,你不舒服吗”韩玉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咳,是,父王头晕,哦,还有,你弟弟韩砾也不大舒服,就不去了,你和你母妃去帮着我们问安吧。”韩轶扶着额头,一副头疼模样。
韩玉华眨了眨眼,有些奇怪,但还是遵从他的嘱咐,找贤王妃去了。
“(殿diàn)下,您也该去一趟玉谏(殿diàn)会比较好。”闫先生从偏厅走了过来,有些苦口婆心地劝道。
韩轶用力一挥衣袖,掩饰自己心跳过快的紧张。
“不用,玉华什么都不懂,才能更好的起到掩饰作用。”
他又开始来回踱步,“戚稜的人手藏好了吗”
“(殿diàn)下,您稍安勿躁,周指挥已经和戚少监都安排好了,只等晚上的最佳时机了,您要沉得住气。”闫先生脸色有些僵硬。
钱茂天那个小人,怂恿撺掇贤王夺权的时候,嘴里一(套tào)(套tào)的,到了关键时刻,就找了借口留在京城里,把他推到了贤王跟前,他脸皮没钱茂天那么厚,只能咬牙跟来了。
闫先生恨得牙根都快咬碎了,虽然计划看起来成功的几率很高,可是,实际((操cāo)cāo)作起来,哪里会那般顺利,这种宫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一个不小心,后果就是万劫不复。
他心中暗恨,面上却依旧沉稳。
韩轶闻言,顿了顿脚步,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定下了决策,这几(日ri)他就没睡好觉,神经一(日ri)紧绷过一(日ri),他敢走上这条路,皆是因为,他手底下有戚稜这个人。
戚稜从前负责管理屿寿山近五年的时间,虽然已经调任进京,可这里的一花一草都熟悉得像他家后花园似的,他投靠韩轶的时候,韩轶还觉着这种闲职的官员简直毫无用处。
谁曾想,戚稜成为了这次行动至关重要的因素。
这片(殿diàn)堂所有的正门、侧门、暗门的门锁他都拓了一份,他的人手也由戚稜负责偷偷隐藏在某个偏(殿diàn)之中。
玉谏(殿diàn)有后门,有侧门,还有暗门,只要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玉谏(殿diàn)的一道门,后面的事(情qg)就迎刃而解了,再把老四引过去一并抓住,那这片天下就是他的啦。
韩轶嘴角有些扭曲的抽动着,他既兴奋又紧张,心跳“嘭嘭”直跳,似乎已经看到他(身shēn)着明黄龙袍,立在最高(殿diàn)堂之上,接受群臣朝拜的盛大景象了。
他不想再等下去,也不能再等下去,老四的声势越发浩大,想要撼动他,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还不如趁着大好的机会搏上一搏,园子外围虽然有重兵把守着,可内部的守卫并不算多,只要他们足够快速拿下玉谏(殿diàn),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韩轶眼中闪过狂(热rè)之色,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明天京城的天空将要变了颜色。
“嗬嗬嗬嗬”韩轶低低地笑着,双肩抑制不住地抖动着。
一旁的闫先生看着陷入臆想中的韩轶,眉头紧紧皱着,他可没有那么乐观,自古宫廷之斗就是瞬息万变,不到最后关头,谁敢轻言胜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