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城布兵,金振中营部,步兵连放在平汉铁路桥东段、桥北回龙庙、宛平城里和宛平西南角一线;机枪架在宛平城东南和东北角,迫击炮连队在宛平东门和铁路桥西面,还有个灵活策应的连队,哪里有危险、那里需要便策应哪里。
金振中把库房里的枪枝弹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老鼠看前些自己的大米仓一样,那真是宁愿勒紧了裤腰带饿肚子,也不能饿着枪炮没子弹。
“这是准备要打起来了吗?”白子衿问朱向东。
“嗯,金振中很会带兵。”朱向东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梭着金振中部在宛平城内外的布防。
“金振中,好熟悉的名字。东哥哥,他是谁啊!”白子衿看着幻境里那个正在指挥士兵,满脸是汗水和烟灰的将领。
“卢沟桥事件中,率先打响抗日战争第一枪人。”朱向东一边看着幻境里的金振中忙活着,一边像擦瓷器一样擦着自己的枪。这匪霸冷酷的男人,看着金振中忙得热火朝天的,他一定眼热了,他一定手痒痒了。
“啊,是他呀,帝国最血性的男儿,大英雄!真酷帅啊。”白子衿两眼闪着小星星看着幻境里的金振中,一脸的崇拜。
朱向东的脸黑沉了下来,他不酷吗?他不帅吗?他不想打鬼子吗,那他手痒痒的擦枪干麻?
真是忒么的,只恨晚生几十年,不能拨枪打鬼子!
朱向东恨恨的擦着枪,擦了一把又一把,最后他瞅着一个没人的空档,拉着白子衿跳进了战壕里,瞪着一双要喷火的眼睛向黑夜里扫去。
静谧的夜,无风无月,星河璀璨,碧穹若染墨,星空下面宛平城墙若隐若现。
轰轰轰!
岛国方面军不顾还在城内的松井、樱井等人,不时的炮轰宛平城。197年7月7日,岛国军队已经拿下回龙庙,然后兵分两路,一路攻击平汉铁路桥,一路渡过永定河,进击对岸,从西面向卢沟桥包抄。
卢沟桥与平汉铁路桥平行,桥东对着宛平,桥西联着河北省的南部。
渡过永定河的岛国军队,迂回到卢沟桥以西与他部岛国军队构成对宛平城的合围。
………
夜凌晨时,守军第营营长金振中亲率敢死突击队,个个背枪,腰插大刀,怀揣手榴弹,冲入敌人阵地。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大刀闪着寒光剖肉磕骨声,喊杀声犹如虎狼出山,战士们一个个倒下了,子弹打光了,手榴弹扔光了,赤着膊,卷起袖子轮起大刀片子冲上了阵地,猛扑回龙庙。
白子衿紧握手中的长管铁枪,她有子弹,她有子弹啊!
她有子弹有用吗?
这是血的历史,她只能瞪目看着,情动赤目之下,她打出了一粒子弹,正中小鬼子的眉心。
子弹穿过小鬼子的眉心,从小鬼的后脑出来,可那个小鬼子并没有倒下,他仍然在哇哇怪叫着,冷着一张僵尸脸扣动了板机。
啪的一声响。
敌人的子弹在飞。
这颗子弹在白子衿的面前飞过,目标是一名帝国的战士,那名战士的双腿已经中枪,一条胳膊也垂了下来;现在他正轮起另一条胳膊,举起手中的大刀砍向身前的小鬼子,这个小鬼子的刺刀正在从一名帝国战士的体内抽出来。
不,他不能死,她不要这名战士被小鬼子打死。
白子衿闪电出了手,好抓向要从面前的飞过的子弹,灼热的炙痛传进手心,她抓住了这颗子弹。
“东哥哥,我抓到子弹了。”白子衿惊喜欢的叫了起来,她的话音还未落,那枚急飞着的子弹擦着的她的虎口,被她抓进了拳头里,高温炙虐她的手掌心,让钻心疼的子弹,却又从小指处的感情线端飞了出去。
一声闷哼,子弹入体的声音,那名战士最终还是中弹倒下了。
谁也没有看见,在白子衿抓回子弹的时候一个肉眼不可见的拳头大小的洞迅速的合拢。
眼前又是两个幻虚的世界在同频,朱向东他们可以看见另一个幻境,而那个幻界里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白子衿手掌心红肿,有被火药灼伤的痕迹,朱向东冷着脸,抿着薄唇,一手托着白子衿的小手,一手帮她上药。
“疼吗?”男人冷冷的问,痛在她心,疼在他心。
“嗯,很疼。”白子衿眼眶里噙着泪花,可怜巴巴的,呜咽道:“可是,他们更疼。东哥哥,我不要他们死。”
“我们的世界,他们已经成为了历史。”男人的双眸赤红一片,刻骨的痛,杀戮的风暴深深埋藏于眼底,心颤着的思绪,这些难道都真的成为历史了吗?为什么却要血淋淋的,要像真的重现在他的眼前。
朱向东在给白子衿一圈圈的绑着纱布。
另一边的幻境,集合号吹响了,可是当兵的都杀红了眼,根本就无法将这些士兵们集合回来,四处可见举着大刀的血人追赶拼命奔逃的日兵。
平汉铁路桥夺回来了,战士们擦着大刀片子上的血笑了,头脸,牙齿全红了,全是血。身上裂着的伤口里在往外流着血,伤口处衣服上还沾着小鬼子的血,小鬼子的血被战士们新流出的血冲掉了,遮盖了。
“还疼吗?”
“疼,东哥哥咱们赢了,胜利了!”白子衿高兴的,抱着朱向东精瘦的腰转了一圈。
这手就不小心搭上了男人的腰,指尖划过,呵,这男人的腰还真够精壮的,掐都掐不动,紧实的她拧都拧不起肉来。
朱向东被这小手来回摸得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冷沉着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任女孩摸。血热的朝一处涌去,这心里嘭嘭跳得厉害,很是心颤,暗暗欢喜着。
“东哥哥,你看我这手。”白子衿举起受伤的小手在朱向东的眼前晃了晃。
“嗯!”男人看着女孩受伤的小手,满眼的心疼,什么样的暗暗欢喜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摸到那边的子弹了。”女孩拧着眉,看着自己受伤的手。
“嗯。”男人的眼光波的一闪,眸光幽幽深邃。“记着,下次不可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但可以用你的鞯子试一试。”
男的手摸上了女孩腰上的软鞭,顺势扣在了女孩的背后,把女孩搂进了怀里,另一只大手抚上了女孩的头脸,拇指在女孩的侧脸上轻轻抚摸着。
一种后怕,一种怕失去的心疼充澈在他的心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