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克米尔高地上,十数万降军正被押解回西域。而林逸凡则率领十万骑兵,风驰电掣般的赶往西域。在这里浪费了一个多月时间,也不知道如今西域的情况如何了。
二月下旬,林逸凡好不容易赶到西域与大军汇合,却被告知,那二十多万沙伊耶尔汗军至今未曾抵达。而刹沙送来的情报也显示,敌军并未进入沙漠。
林逸凡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好。若是不出他所料,丹尼斯一定带领大军绕过沙漠,选择从北方草原进入本国。此刻东西金狼正在火拼,一旦加入他们这支大军,萨德只怕要大败亏输了。而一旦丹尼斯与忽布里联合,实力大涨,仅凭自己手上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将其留下。
时不我待,林逸凡当即下令大军休整一天,便率二十万兵马继续北上。于此同时,他亦传令侯明峰,率领刹沙驻军北上汇合。至于正在东金狼境内大肆攻伐,斩获无数的萨德,林逸凡只能暗中祈祷,千万不要败得太惨,至少也要跟对方拼得两败俱伤才好。
果然,就在大军启程不久,侯明峰的情报也送来了。自从丹尼斯领军撤退后,侯明峰便派遣大量斥候跟踪尾随,探查敌军的动向。当丹尼斯行至沙漠以北,突然转向北上后,他便立即派人传递军情,然后率领数万骑兵,远远的跟随其后。
按照情报送来的时间推测,丹尼斯北进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通过计算,可以得知,丹尼斯尚未与西金狼接触,不过其一定更忽布里取得了联系。现在林逸凡最担心的是,双方联手做局,诱使萨德中计。一旦他被击败,便极有可能为了自保,而背叛天华。一旦三方联手,局势将再次发生逆转。
一想到这里,林逸凡便觉得压力山大。一旦三方再度联手,西域之战将遥无终局。更令他担忧的是,若不能速胜,沙伊耶尔汗国和乌坎尔国将有可能派兵支援。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他便只能调派更多的兵力进入西域。这势必要影响到中原的战局,也极大的加重天华国内的负担。
三月上旬,萨德率军已经深入东部草原,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征伐,数十万部族和大量的物资牛羊尽为己有,后方押运的队伍延绵不尽。十数万西金狼军打得东金狼节节败退,一扫之前的憋屈。无数物资财富的奖励,使得他们越战越勇,纵横草原无敌手。
萨德虽然十分满意麾下的斗志,可随着越来越顺利的进攻,他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以他对忽布里麾下的战斗力,本不该如此孱弱。似乎,东金狼军才刚一交锋,便轰然崩溃逃离,跑得比兔子还快。若不是周边部族来不及撤离,他都以为这是忽布里的阴谋诡计了。毕竟,想要诱敌深入,即需要有强大的实力,也要有充足的准备。若是遗落下那么多的部族,任凭他们劫掠迁徙。那就是不是计谋,而是流血了。
思来想去,萨德只能讲对方的孱弱,归结为其士气低沉,再无与他对抗的勇气了。更何况,现在已经尝到甜头的大军,也不是他想停下就能停下的。再加上天华限定的期限,也容不得他停止进攻的脚步。
当大军抵达东金狼国都,由忽布里新建的天狼城后。东金狼十万大军终于汇聚于此,不再逃窜。
望着城头那杆飘扬的金狼旗,萨德便知道,忽布里也在那里,东金狼军准备在此与他决战了。
想想也是,若是东金狼连国都都舍弃,那么东金狼国便真的名存实亡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东胡攻破天狼城后,便迅速取代了金狼人在草原的统治。草原部族们参考汗廷强弱的标准之一,便是都城的存亡。一个连都城都无法守住的汗廷,又怎么可能守护得了整个草原部族?因为这个特性,历代中原强盛的王朝,在针对北方的征伐时,最喜欢运用的战术就是直捣汗廷,只要攻破汗廷,整个草原便会分崩离析,陷入内乱,为中原缓解北方压力。
当年西金狼汗国,不正是因为横山军一支兵马成功突破了叶克莎城,从而导致西金狼内乱。迫使萨德用了两年时间,方才平定这场分裂。后来痛定思痛,萨德采取了一些强化汗廷权力的改革,这才避免了叶克莎城再度被攻陷后,西金狼陷入分裂的危机。只是内乱是没了,外患却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原本仇怨极深的东金狼,竟然趁着西金狼虚弱之际,在他们的地盘上崛起了。千算万算,依然逃不出国都被破,而导致国家分裂的趋势。
难道这就是草原人的命运吗?萨德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疑问。
挥去心中的疑惑,萨德目光炯炯的盯着天狼城,只要攻破此城,盘踞在他们身上的毒瘤就会被去除。虽然这片土地,将屈辱的割让给天华,但上百万部族将迁入治下,只要休养生息十年,便能再次强大起来。
两军对峙于城下,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忽布里派人送来书信,恳请萨德念在同胞之情,放过他一马。只要停止攻伐,他忽布里愿意割让天狼城以东的土地,并去除汗位,臣服于他。
萨德看完后,不由冷笑一声,将这封书信传阅全军。众人看过之后,不由士气大涨,看来对方已经没有没有决战的勇气了,此战必胜。
于是,许多将领纷纷前来请命,要求立即出战,彻底铲除东金狼。
对此,萨德却有些犹豫了,如今有天华在侧,如芒在背,若是能顺势接受东金狼军,便能避免大军遭受损失。将来与天华决裂,也有底气。可忽布里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无法安睡。这是一头狼,注定无法变成狗。萨德可不想养着这一条狼,将来被反噬。
抱着试图继续压榨一番的心思,萨德暂时压住了诸将的请战,派人前往东金狼军中谈判。
不想,没过多久,便见对面旗杆上悬挂起一个人头,而从对方军营中,跌跌撞撞的抛出使者随从,脸色惊慌的跑来,向萨德哭诉。
原来,对面的旗杆上,悬挂着的竟是他派出的使者人头。随后,随从拿出忽布里写给萨德的书信,呈递上去。
萨德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翻译成中原话的意思就是,傻逼!
“砰!”萨德一把将书信拍着桌子上,霍然站起,厉声喝道:”出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