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逢时?”塔姆扎惨笑一声,“本汗空有一腔抱负,想要让我们漠北人南下牧马,摆脱苦寒的漠北荒原,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可惜,天不佑我漠北啊。”
“陛下,您还是投降吧。”塔亚沉声道,“天华皇帝承诺,只要您放弃抵抗,他绝对不会为难您以及您的部族。“
”哈哈!本汗乃是天上的雄鹰,注定了要在云间翱翔。“塔姆扎大笑道,”本汗虽败,但我漠北汗王的尊严依然还在。你去告诉天华皇帝,他赢了,但本汗没有输。“
“陛下,您,您这是。。。。”塔亚瞪大了双眼,心中隐隐已经猜测出塔姆扎的心思。
“当年,本汗与乌伦争夺漠北之主,其虽败,但虽败犹荣。”塔姆扎沉声道,“今日,本汗即败,难道还不如乌伦吗?我漠北有站着死的汗王,绝对没有跪着生的汗王。”
说完,塔姆扎将手中的战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之间,昂首喝道:”炎风部听令,从即刻起,皆要听从塔亚右相之令,不得有违。至于诸军,是战是降,悉听尊便。“
“汗王,不可啊,汗王!”众人见此,不由大惊,连忙蜂拥而上,企图阻止塔姆扎自刎。
“乌伦兄弟,我来与你相聚了。”塔姆扎大喝一声,将刀用力一划,脖颈间立即喷出一道血瀑。
“汗王!”十数万漠北悲吼一声,纷纷跪倒在地。“恭送汗王归天!”
塔姆扎这才缓缓从马上跌落下去,早有亲卫连忙接住,小心的放置在地上。
诸位族长将军围聚在他尸体旁,神色悲戚,伤感不已。
塔亚缓缓将塔姆扎的眼睛合上,哽咽道:“汗王,你您是我们漠北人的好汗王。但是这天下,不是我们漠北人的天下。您放心,老臣一定会带领漠北人,顽强的活着。“
说着,他抬头看向脸色各异的众人,有愤怒,有屈辱,有如释重负,有沉默淡然。但对此并不在意,“诸位,汗王已死,现如今的局面,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是战是和,大家都来议一议。”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塔亚冷冷的看着他们,“我知道,大家都觉得,自己这边还有十数万大军,一战未打,便选择投降,岂不是漠北人的耻辱。但是诸位可曾想过,为何汗王宁死也不愿开战?先不说我们的部族妇孺在对方手里,即便真的打了,我们这十数万大军真的能赢吗?一旦真的打了,我们需要死多少人?一旦触怒了天华军,那我们岂不是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大汗为了我们十数万人的性命,不惜忍辱赴死,若是我们违背了他临终前的遗命,岂不是辜负了大汗为我们的牺牲?诸位,塔亚言尽于此,该如何,还请三思。”
“右相,不知天华皇帝,准备怎么对待我们漠北人?”这时,一名族长忍不住问道。
“按照皇帝陛下的意思,我漠北人将和草原上的金狼人,东胡人一样。”塔亚沉声道,“漠北将被分为两州,分别是漠州和瀚州,各设牧区以治之。“
“那我们岂不是跟那些草原贵族一样,权力被不断削弱?”有人顿时不满道。
“不然呢?”塔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以为,投降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若是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忿忿不平的嚷道,“真的要坐看自己的权力就这样被剥夺?”
“皇帝陛下给我们指出两条路。”塔亚苦笑道,“其一,天华只要我们的权力,对于我们的土地和财富,不动分毫。只要经营得当,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其二,放弃部族,加入天华体制之内,在外出任官职,从此以后,你们便是新兴士族。诸位,这两条路,都必须以放弃现有权力为前提,一切重新开始,不知你们作何打算?”
“那我们岂不是失去根基,任人鱼肉了?”众人不由表示担忧。
”那你们想怎么办?“塔亚无奈的说道,”事实上,天华皇帝对于劝降我等,并不是很在意。是我全力恳求,才得到这个机会。也许对他们来说,通过一战,将我们歼灭了,便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问题。如果你们觉得难以接受的话,那我便只带着莫寒部离开,诸位自己看着办吧。“
“塔亚右相说笑了,我等无意与天华开战。”众人一听,顿时下了一跳,如今汗王已死,全军几近崩溃,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于是,在塔亚好说歹说下,众人终于勉强接受了天华苛刻的条件,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当后方的杨明远部赶到之后,便见十数万漠北军神色颓靡的被看押着,不由大为惊诧。再看周围似乎不像历经血战的场面,不由疑惑了,难道这十数万大军,兵不血刃的投降了?
果然,在拜见林逸凡后,杨明远当即忍不住询问。林逸凡自然乐得吹嘘,当即将今日发生的事,向他诉说了一遍。
杨明远闻言,不由大为感慨,陛下果然是身负天命之人,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逼得漠北人选择了投降。
随即,林逸凡便与杨明远商议处置漠北的事宜。如今漠北既定,必须要有人前去坐镇安抚,而此人非杨明远不可。
林逸凡准备让杨明远亲率五万大军暂时坐镇漠北,担任漠北安抚使。塔亚为佐官,协助他设立漠瀚两州,安抚漠北百姓。
而此次归降的十四万漠北军,将经过一番裁汰后,留取精锐六万人马,随军出战,其余人马遣返回漠北为民。
杨明远此次带来的十五万兵马,他也随之带走了十二万。准备尽快回返,奔赴沙州。
经过数天的休整,杨明远带着三万兵马,驱赶八万漠北降军,向北而去。而林逸凡则将六万漠北军整编入大军之中,再加上十二万草原军,全军上下总共凑出三十万大军。将六万漠北军留在军中后,漠北便再无能战之兵。以杨明远五万人马,足以震慑住漠北各部,全力推行改革。
随着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南下。随着漠北危机的解除,局势开始向天华倾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