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研究员甩在床上,李寒吐着舌头,累的和老狗一样,喘着粗气。
即使颠沛了一路,但是研究员依然是昏迷不醒,李寒这才看清楚这个研究员凯盛长什么模样,脸颊斜长,胡子浓密,鼻梁有些肿胀,眼圈乌黑。
看样子是遭受了毒打,李寒在酒店找了一把裁纸刀,将捆缚着研究员的绳子割断。
研究员整个躺在床上整个人舒展开来,但是同时也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似乎是害怕再次被毒打,他整个人又无意识的蜷缩在了一起,神志不清的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不,不!”
轻送一口气,还有意识,不过,摸了摸研究员滚烫的额头,李寒眉头又皱了起来,发烧了!
这简直就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李寒现在手头上也没有药,或者说,整个莱卡岛现在唯一可能有药的地方就是中心酒店。
但是,现在去中心酒店,这个研究员现在都不肯暴露身份去中心酒店一定有他的原因,而李寒本身就根本进不去。
现在还是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吧!
李寒使劲拍了拍研究员的脸庞,但是,他还是迷迷糊糊,嘴里嘟囔着不明不白的糊话。
心里焦急的他,忽然想到楼下走廊有一个大鱼缸,他赶忙跑到楼下,稍稍端详了一下,果然已经没有鱼了。
然后冲着又黑又绿又臭的水,李寒捏着鼻子舀了一壶端了上去。
啪!
一壶水毫不留情的泼在了研究员的脸上,凉水让他瞬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甚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但是,他低吟一声,却是逐渐苏醒过来。
研究员茫然的睁开双眼,眼皮沉重,晃悠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巴微张,痛苦的低声说道“这里是哪,你是谁?”
李寒大喜过望,赶紧拉住研究员的胳膊,嘴巴快速的开合着“别管我是谁,快告诉我,北边的实验室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毒雾是不是哪里产生的?”
研究员被李寒一晃,有些吃不住劲,脑袋更是昏沉,左晃右晃,眼睛始终对不准焦点,虽然张着嘴巴,但声音更像是直接从喉咙发出来的“你是,莱卡,莱卡集团的人?”
沃槽,大哥,你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废话啊!
李寒也不敢太用力的摇晃研究员,这要是摇死了,怎么整,他连忙松开研究员,轻声说道“我不是!”
沉默一下,李寒用更轻的话语说道“莱卡岛可能还剩余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口,而这些人现在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似是良心的谴责,又像来自灵魂的质问,研究员猛地睁大眼睛,又无奈的黯然下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卡在喉咙,又什么都说不出。
李寒一看,卧槽,难道来自灵魂的鞭笞太猛烈了,这是要挂了?
不能啊!
李寒赶紧想要做个心肺复苏,但手伸到一半,却被研究员挡了下来,他居然就这样坐直了身体,轻呼了一口气。
“这样舒服多了!好吧,你说的对,是该给这些人最后的一丝希望!”
研究员的话语突然变得流畅起来,而且整个人也变得很精神,眼睛也不像刚才那么迷糊。
李寒脑中灵光一闪,刹那间明白了什么,然后沉默的看着研究员开始讲述他和零号研究所的故事。
他叫凯盛,是莱卡岛建岛的两个大型企业之一,零工集团下属零工研究所,总负责人的助力,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汇总,记录,帮助负责人管理整个研究所。
平日没事,就喜欢到外城区,吃吃喝喝,当他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
然而,某一天,总负责却让他秘密的处理了两个因为实验意外而死掉的研究员!
当时,凯盛的内心的震撼的,他们研究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超级机密,或者什么大杀伤性武器,甚至都不是生化类的,他们只是一家研究新型电池的研究所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时的凯盛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在负责人威逼利诱之下,他选择了屈服,他以为这真的只是偶然事件,在对外宣称这两个人辞职回家以后,他亲手将两个他熟知的研究员埋在了土里。
后来想一想,他那时候太天真了,既然是意外为什么不直接宣布,然后赔偿抚恤金不就完了?
那是因为,他们零工研究所需要人继续研究这个魔鬼实验,他们怕人们跑了!
很快,凯盛为他的天真付出了代价,零号实验室三天两头的死人,距离他第一次处理尸体,过去了7天,而他亲手埋葬了五个人,平均每天1个人的频率。
这终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惧,他们纷纷来到总负责人的办公室,想要一个说法,但谁知道迎接他们的不是一份辞呈或者安慰,而是一群冷冰冰拿着枪械的保卫。
说是保卫,但看那架势,更像是战场上冷血无情的雇佣兵!
研究员们被迫继续干活,每一次进入零号实验室,更像是抽签分生死,有的人运气好,全须全尾的出来了,有的人躺着出来了,有的人只能找到一些残渣与碎肉。
他们只是拿薪水的研究员,不是那些狂热的殉道士,他们有家庭孩子,亲朋好友,他们恐惧,他们害怕,他们暴动。
但是,最后被无情的镇压,凯盛从头看到尾,因为他是助力,他不用进入研究所,但是,他却要每一次处理那些冷冰冰,湿漉漉的尸体。
他已经麻木,但他的恐惧只能暗藏在内心,他不敢为任何人说任何话,他也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这个词是多么的简单,有多么的困难!
当所有研究员死的差不多的时候,凯盛在黑洞洞枪口的逼迫下,他也被迫要进入了那个零号实验室!
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想要得到什么,甚至连实验室在做什么实验他都不知道,就这样在雇佣兵的枪口下。
他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现在死!
还是进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