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日,夜晚的皇宫还是有些清寒,吕芳抱着拂尘靠在柱子上眯着眼,显然是睡着了,其余几个小太监也半眯着眼打瞌睡。
凌乱的脚步惊醒了吕芳,刚一睁眼,正好看到披头散发的女人脚下一绊,向地上倒去。心底一惊,急忙眼疾手快地将女人扶住。
“愣着干嘛?还不快与咋家将贵妃娘娘扶起来。”吕芳冲着几个发呆的宫女吆喝。
贵妃被拉起来,披头散发,衣服凌乱不堪,眼中写满了惊慌。吕芳心中咯噔一声,感觉出事了,“贵妃娘娘,您这慌慌张张地是要做什么?”
“吕公公……没……没事……本宫……”结结巴巴,贵妃因为惊惧,连话都说不完整。
“贵妃娘娘,别急,您慢慢说,是不是皇上?”
“啊,不是……”
贵妃的慌乱更加印证了吕芳的猜测。
“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东西,都给我滚开,笨手笨脚,别伤着贵妃娘娘的凤体。”宫女、小太监门退开,吕芳扶着贵妃坐下,等这个女人稍微平静了一点,又问道:“贵妃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好歹是贵妃,知道此事也瞒不住,惊恐地指着寝宫,道:“公公,皇上他……”没等女人继续说下去,吕芳冲身旁的太监,宫女们喊道:“你们都在这候着,皇上正在生气,咋家与贵妃娘娘进去看看。”
“皇上,皇上,是奴才。”
吕芳轻声换了几句也不见有动静,掀开围帘,龙床上一片狼藉,朱载垕正赤.身.裸.体,平躺着床上,气息十分微弱。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转头盯着贵妃,吕芳问道:“皇上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我正在伺候皇上,突然皇上就晕过去了。皇上不会是……?”贵妃身子已经开始颤抖,充满了惊恐。
看着朱载垕的样子,在看看床上留下的那一团狼藉,吕芳已经猜到了什么。“皇上只是太过劳累,睡过去了。还愣着干什么,你让皇上这个样子让太医问诊啊?”
“是……”
给朱载垕穿好衣服,贵妃自己也整理也一下衣服,小声问道:“公公,这可怎么办?”
“贵妃娘娘,你待在这里照顾皇上,咋家差人去请太医。”这个贵妃还没有什么名头,只是高拱新从民间挑选的美女,遇上这样的事情彻底乱了手脚,吕芳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从寝宫中出来,吕芳身上的内侍服已经被渗透,汗珠从他头上不停的往下落。
“小福子,小李子过来。”
吕芳连着唤来两个亲信小太监,一个被派去请太医,一个被差去东厂送信。
两人走后,吕芳看着眼前的宫女小太监,道:“今晚你们可看到什么啦?”
“没有,没有,小的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一众人吓得急忙跪下,胆小的都开始哭了。
“唉,你们都是苦命的人,咋家也不为难你们。可,要是你们谁敢乱嚼舌根子,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咋家就把你们一个个打死了喂狗。”
“公公,我们不敢。”
“好了,都起来吧,守在这里,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黑夜,突然变得不那么平静了。
于少海在议事堂踱来踱去,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只一会,白玉虎与梦离生两人就赶来了。
“千户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听罢,两人也深感震撼。经过一番商讨,连夜,数十个信鸽从东厂飞出,传去*,为房子易传信。
同时,一只信鸽也飞向了落雪山庄。
看完密信内容,孟龙与左刀客等人也不敢自作主张,第二天天刚一亮,几人就一同去见司徒雪。
“夫人,此事要不要告诉二夫人?”
“先不急,你们先派人前去京城打探消息,兴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
“嗯,不用夫人吩咐,此事我们已经去办了。”
看司徒雪眉宇间有些愁绪,袁楷出去的时候,顿了一下,“二小姐,你有孕在身,不用太过于担心庄主。以庄主武功,在江湖足以横行无忌了,再加上段二爷,绝不会有事。”
“袁叔,我知道,您不用担心我。”
九王爷站在庄外,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忧虑,以前身为王爷,他再清楚不过此事的意义了。
“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摸了摸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摇了摇头,道:“皇上的身体很不好,元阳丢失太多,再加上皇上龙体一直虚弱,老夫也没有把握,只能为皇上先开一些养身的药。”
“嗯,太医,皇上龙体欠安之事,还望太医保密。”
“明白,明白。”
“太医,您年纪大了,一个人做事不方便,咋家特意找了一个人帮帮您。”
“谢公公。”
对于此事,吕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房子易不在,他必须将这件事控制起来。一旦消息传出,朝堂必将震动。牵连起来,就很难应付了。
“贵妃娘娘,这几日您都留在乾清宫,照顾皇上。”
忙碌的一夜过去,皇上还想往常一样。皇上留恋与床榻之间,多日不早朝,不见大臣,早已不奇怪了。
第二天,皇宫里就出现了一些人,暗中与梦离生联络。
处理完合.欢门的事情,房子易就离开了阴山。回来的路上不怎么匆忙,房子易与段二爷天刚黑就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吃过一些东西,房子易就出门了。
在街上逛荡了一会,看见一件铺子,房子易进去后,亮出了自己的令牌。一见令牌,掌柜的就将房子易领进了内堂。
“属下参见督主。”
“起来吧,这几日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离开铺子的时候,房子易走的很匆忙,赶回客栈,吩咐小二准备好一些干粮,房子易连夜就急忙上路了。
“庄主,这么急着赶路,出啥事了?”
“宫里出事了,必须赶紧赶回去。”
皇上病危,虽然吕芳竭尽全力隐瞒,但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在张居正的书房的桌案上,此事正放着一封密信。沉思良久,张居正一拍桌子道:“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来人备轿。”
一顶轿子从张府出去,一天张居正会见了一大批朝中大臣。
此时,皇上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药已经喂不进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