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回到相府,曹彰已经被人抬进了房内,头上缠着白布,几个大夫正在帮曹彰诊治。连续三个月奔波,让原本一个翩翩少年,体态丰盈的小伙子,变的干瘦黝黑,差一点连曹操都认不出来了。曹操的夫人卞氏哭的如泪人一样,两只眼睛肿的可怕。曹丕、曹植等兄弟都站在一旁。
曹操一步闯进屋内:"我儿在哪?我儿在哪?"
曹纯扶着曹操来到床前,曹操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孩子,心如刀绞,眼泪也掉了下来。见曹操也落泪,上到曹操另外几个儿子,下到婢女仆人,各个哭的死去活来。
哭了一会,曹操猛然起身,一把抓住一名大夫,喊道:"说?我儿怎么了?快说!"
大夫的肩膀被曹操捏的生疼,却不敢反抗,直到曹纯将曹操拉开,大夫才道:"丞相放心,四公子只是劳累过度而已,外加受伤没有休息,所以才疲惫不堪,四公子不会有事的!"
曹操这才放心:"甚好,甚好,既然这样,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直到我儿醒来,万一出现什么差错,我为你们是问!"
"是!丞相放心,我等一定竭尽全力!"大夫立刻答应。
曹操擦了擦眼泪:"好了,既然彰儿没事,需要静养,大家都起来回去吧!"
走在人群最后的曹丕,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曹彰,又看了一眼曹操,眼睛里充满了欣慰。可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那淡淡的一抹欣慰,立刻变成了浓浓的杀气。
等了十来天,汉献帝刘协和一帮大臣也没有商议出结果。即便有结果,曹操没有在场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意义。
曹操这些天一直守着自己的四儿子,寸步不离开,直到曹彰醒来,看到曹操,眼泪立刻就止不住:"父亲,呜呜呜..."作为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打击,足足三个月,从上郡回到许昌,经历了多少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吃过没有吃的苦,当看到父亲的这一刻,心里的委屈自然而然就宣泄出来。
在曹操的几个孩子中,出了早已经死了的曹昂之外,便是这个曹彰最得曹操喜欢。在这个乱世之中不会领兵打仗即便你能做的大位,如袁氏兄弟那样,迟早会被别人吞并。曹彰还有一个特点,虽然看起来粗鲁,可在一些粗中有细,看人很准。和曹操有很多相似之处。
曹操轻轻拍拍曹彰的肩膀,将被子给曹彰盖好,道:"我儿好好养病,放心,此仇为父一定替你报!"
一个上午,曹彰的眼泪就没有断过,陆陆续续将这次行动对曹操说了一遍。曹操再次安慰道:"李辉如今势大,并且向黄河增兵,大有打过黄河来的意思,荀攸先生建议我们退兵长安,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曹彰道:"荀大人说的也有 一些道理,这次我和李辉大军作战,河北军的勇猛,完全不是我军精锐能相比的,即便是曹纯的虎豹骑也未必是河北重骑兵的对手,我军兵少,防守这么广大的地方压力极大,只要李辉一过河,我军完全对其无可奈何,退守长安,谨守潼关,或许尚有一拼之力!"
曹操点点头:"既然我儿这么说,应该没有问题,我儿好好养病,为父日后还要多多依仗我儿!"
两人的谈话,被正在在房门外的曹丕听的清清楚楚,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曹丕立刻愣在门外,捧在手里的药在碗中使劲晃了晃,将几滴汤药洒出了碗边,掉到了曹丕的手里。滚烫的药汤,曹丕完全没有感觉到。眼中流露出些许的失落和憎恶。
曹操开门看见曹丕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汤药,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弟弟病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做的很好!"
曹丕急忙避开曹操眼光:"这是孩儿应该做的。"
等曹操走后,曹丕悄悄的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黑亮的瓷瓶,打开盖子,用小拇指的指甲,轻轻挑起一点鲜红色的粉末,扔进了药碗之中。淡淡的几个气泡出来之后,与安倍黄亮的汤药,略微带了一点褐色。
"四第!快喝吧!刚刚煎好的,这个时候药效最好。"曹丕满脸堆笑,将药碗端到曹彰的床前。
"多谢二哥!"曹彰挣扎呃爬起来,曹丕急忙扶住。看着曹彰将一碗汤药喝下了肚子。曹丕道:"父亲不在家, 这个做哥哥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有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对哥哥说,就是上天入地,哥哥也给你弄来。"
从那天之后,曹丕每次给曹彰送吃的,都会将那种红色粉末加进曹彰的食物里。曹彰一直在床上躺了十几天,病情不但一点没有好转,人反而更加消瘦。曹操大发雷霆,怒斥大夫:"废物,你们是怎么治病的,如果我儿有个不测,我把你们全都砍了!"
曹丕一把抱住曹操:"父亲息怒,息怒,是孩儿没有照顾好弟弟,他们都是好医生,父亲有什么火就打我吧!父亲保重身体要紧!"
"哎!"曹操叹了口气,让几个医生全都滚下去。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华佗。匆忙派人前去寻找。华佗游走四方,根本无法找到。曹彰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即便是宫中的御医也没有一点办法。曹操一怒之下,杀了几个大夫,吓的少有名气的大夫纷纷举家搬离许昌。
又过了五六天,曹彰还是因为医治无效,咳血不止英年早逝了。曹操痛失爱子,哭的昏死过去好机会,曹丕终日侍奉。曹操对这个一样不怎么看的上眼的儿子,直到这个时候才另眼相看。
安葬完曹彰,荀攸问曹操道:"丞相,乐安太史慈已经率先出兵泰山,李辉已经动手,我们应该立刻收拾兵力,退守长安。"
"哼!"曹操冷哼一声:"李辉欺人太甚,对我们步步紧逼,如今还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岂能与他善罢甘休,我已在彰儿面前发誓,要替他报仇,这几次即便拼掉性命,也要将李辉赶回河北!"
"丞相,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荀攸大急:"怕的是,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于事无补!还是赶紧退兵长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曹丕大喊道:"荀大人,我父亲乃当朝丞相,一切事情皆有我父亲做主,尔等听命办理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