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的叶子肆意炸着,经过人工的修剪,看上去像一个炸着头发的非主流少年。院子里的大部分花木都被裁剪成不同的形状,看上去煞是养眼。
许政走在院子里,不禁感叹,小净应该去当园艺修剪员,来这里当帮主实在是太屈才了。怪不得她憧憬世外桃源的生活,如果真成真,她搞不好会把整个森林的树都剪成不同的形状,来彰显她的才华。
许政四下看看,找一个绿荫荫的角落蹲下来,让树叶把自己的全身都挡住。不让一点点的阳光照进来。
他靠在墙上,叹息一声,轻轻的闭上眼睛。
江湖似乎比宫廷更加惹人烦躁,而记忆中的一片缺失,一直让他感觉着生活的空白。实话说来,如今,每次看到一个同学,他的心里都会有缠绵的矛盾。他很开心,开心她们都还好,但同时,惆怅一样绵延不绝,他在想,为什么出现的不是她。
他觉得很累,表面扬言欢笑,心里却在加倍的仇恨自己。即使怎么伪装,心还是一直一直都笑不起来。
一直都扬不起,只对付然然一个人的微笑。
英俊,潇洒,带着贴心的幸福。
男人习惯于在安静的环境中思考,逃离出外界的纷扰,他想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大声的哭一场。
而事实上,他一点都哭不出来,怎么努力都只是苦涩。
树上的小虫子拖着很长的丝垂下来,正落在许政的眼前。
许政努努嘴。对着眼睛仔细观察它。它似乎是被许政逐渐放大地瞳孔吓到。竟然脚一松,丝断掉,直接从半空中掉下来。
许政僵硬地笑笑,突然一只鞋子临空而降----
“砰!”正正的砸到许政的头上,他愕然的起身,然后拿起那只女人的鞋子。做惊诧状。
一堵墙壁的外面,木紫和阿木颠颠地,终于把视野内能看到的石头都搬来,彼此看一眼,算是在庆祝行动的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木紫把两只鞋子脱掉,先一甩,两只鞋子一飞。在半空中“分道扬镳”,一只顺利的冒进去,一只晃一晃,没有翻过去,而是砸在阿木的脑袋上。
阿木奇怪的看看鞋子,再看看木紫。
“我在行动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多余的东西。一边说一边抽一抽裤子。然后退后几步,做一个准备助跑地动作。
阿木拿着那一只鞋子,环胸看着。
木紫伸伸胳膊。伸伸腿,突然觉得脚上“咯吱”一声,然后剧烈的疼痛起来。看来是踹门那一下力气用的太大,脚腕一用力就抽筋似的疼。
木紫皱起眉头。直接倒在一边,揉一揉脚踝,冲着阿木眨眨眼睛,简单的命令:“你---先来!”
虽然一脸不情愿,但,阿木还是妥协,和小女人争吵,不是大丈夫的作风。
于是,阿木抬头看一眼垒的好高的石头。然后内力一惯。顺势一用力,身体就轻飘飘的起来。阿木灵活地蹬一脚石头,然后再用力,非常轻松的越过围墙。
木紫在外面拍手,而里面的阿木在一翻过墙,就浑身不平衡,直接从空中掉下去。
还好,掉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里面,没有让木紫看到自己窘迫地模样----阿木狼狈的爬起来,心里庆幸,潇洒的拍一拍身上的土,一抬头,看到另一双眼睛在旁边炯炯的看着自己----
阿木一惊,本能的后退三步,谨慎的看过去。
许政见他退,自己本能的退四步,眨着眼睛看过去。
本来,两人的距离不远,也就是三步地距离,但是双方这么退,距离拉成十步,不幸地是,两个近视眼开始看不清楚对方了……
怔怔的对视几秒钟,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你----”许政率先开口,“你居然翻过了这么高地围墙---”许政惊讶的叹着,“幸亏我早先躲开,否则肯定被你砸死。”他平静的说着,然后看着面前带着斗笠帽子的男人,缓缓的拿出手上的鞋,非常不确定的问一句,“这个----呃,是你的么?”
话音一落,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女声从天上传来。
“啊嘿!”带着侠女的风范,一个身影很潇洒的临空而降。这个身影临空不算,在半空中还不停的更换姿势,本来挺平衡的动作,让她愣是搞的左右乱晃,最终以非常不优雅的姿势掉下来----
并且偏离了曾经的轨道,直直的向许政的方向掉下来。
四目相对,留给许政的只有瞪大眼睛的时间。
“哄!”阿木一挡眼睛,只听到异常劲爆的落地声和嘶吼声交叉在一起。
沉寂一秒钟,之后阿木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只眼睛去瞄。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爬在下面的人,安静的当一个坐垫,一句话不说,而在上面的那一位,确是一脸被轻薄的神色,正放声大吼着。
阿木双手捂着耳朵,对下面的哥们表示异常的同情,他走过去,才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政。
阿木看许政一脸无奈至极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许政觉得背部僵硬,动一动,都能听到里面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背上的那一位还左右晃荡着屁股,似乎在适应这个肉垫的柔软程度。
许政拼命扭动着身体,想回头去看背上不安分的那位是谁,而末了,终于还是颓丧的一甩手,吭哧着说:“小姐,您能下来说话么?”
阿木异常同情下面的哥们,仔细看来,才看出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校园里风靡一时的许政。想到这里,阿木忍不住,咳咳的笑出声音。
而木紫,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整个人还沉寂在惊恐和讶异之中,呆滞的晃一晃脑袋,一脸迷茫,完全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