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欣赏醉酒美女的青年有点慌,面前神情严峻盯着自己的女孩明显是有来头的,没看见边上那几个北江大的学生都悄无声息的退开了。
“只是红酒……”青年强自镇定,呐呐道:“我和张淼小时候就认识……”
边上一个穿着短裙也不嫌冷的女子撇嘴道:“手长在她张淼身上,又不是我们灌进去的,喏,你看。”
趴在桌上的张淼似乎清醒过来了,随手抓起个酒杯就往嘴里倒。
叶子姿赶紧抢下酒杯,结果还没等她把酒杯放回桌子上,张淼一把抓起酒瓶抱在怀里。
“哎,淼淼,那是白酒……”叶子姿慌了,她可是知道张淼酒量的,从当年天豪夜总会事件之后,张淼偶尔喝点红酒、黄酒,但是白酒是一点都不能沾。
边上的于飞咂咂嘴,琢磨这一幕越看越熟悉,貌似当年在天豪夜总会里,张淼也是喝醉了,叶子姿在边上照应,然后老冯在楼上包间……
……
口里辛辣辛辣,似乎有条火线从喉咙而下直入腹中,随之而来的是头晕目眩,张淼脚步不稳,踉跄着靠在叶子姿肩头,口齿不清的嚷嚷着还要喝。
时隔六年,张淼似乎又一次触及那些让自己恐惧,同时让自己温暖的东西,似曾相识又隐隐盼望,短暂的后怕之后,是长久的怀念和不舍。
或许这是在做梦……
张淼吃吃笑着,小声嘀咕道:“喝醉了又怎么样……以前我就喝醉过……”
叶子姿扶着张淼缓缓坐下,眼中有着痛心,有着怜悯、也有一份感同身受。
在当年天豪夜总会事件后,叶子姿就看清楚了张淼的心,同时也发现,就像落水后真的抓住了一根稻草,黑暗中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丝阳光,张淼在潜意识里将冯一鸣作为最坚实的后盾,最能依靠的男人。
这次创业协会交流会议的主办方是北江大学,出席的副校长胡哲看到居然有个女学生喝得醉醺醺的,不禁拉长了脸,快步走过来低声训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叶子姿小心翼翼扶着张淼,边上于飞解释道:“胡校长,这是江河大学的大四学生张淼。”
边上几个大学城的学生和青花大学的交流生都围了过来,苏烟冷着脸犹豫了会儿,才掏出盒药丢给于飞,“喂她吃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之外,也只有江河大学的学生这么没规矩!”胡哲冷笑着说:“一个女学生在酒宴上喝得烂醉如泥,这叫什么?这叫不自爱!”
尼玛是吃了枪药了!就算是两家学校是死对头也不至于对着学生下手吧。
于飞转头看了眼边上的人群,轻声重复一遍,“这是江河大学的张淼。”
胡哲压根就没理睬于飞,指着边上一个学生,“我记得今晚江河大学有人来了的,去叫来。”
叶子姿和于飞都傻眼了,后悔没第一时间将张淼的身份摆出来,但他们也想不到,堂堂北江大学副校长居然连英雄谱都不背,居然不知道江河市长女儿在大学城读书。
这时候交流会已经结束了,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角落处这几个人和一群看热闹的,叶子姿咬着牙扶着张淼正要离开,胡哲却挡在面前不让路。
于飞心头火气,伸手拨开胡哲,“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是你自己不要!”
“有钱了不起啊,于飞,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胡哲暴跳如雷,其他人不认识,于飞是北江大的明星学生,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人群外围的苏素有点紧张,想进去拉着于飞又怕自己太莽撞坏了事,拽着苏烟的胳膊问:“怎么办……怎么办,苏姐……”
“怕什么。”苏烟哼了声,“你不是认识张淼嘛。”
苏素只是暑假在燕京和张淼见过几面,并不熟悉,犯不着上前帮忙,但自己男朋友卷了进去,更何况几个月前要不是叶子姿帮忙,自家被强行拆迁的事还不知道什么后果。
看苏素挽着袖子就要挤进去,苏烟哭笑不得拦下,“你不知道张淼的身份?”
“身份?”
“她父亲是江河市长张长河,听说明年可能要接任书记。”苏烟指着还在那胡搅蛮缠的胡哲,“这厮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太好使,还是借此找叶子姿和于飞的麻烦,居然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然后围观者向两边分开,中间留出一条道来,一个青年在另两个衣着干练的护卫下施施然走进来,两个酒店方的经理出面将人群驱散,等人都散开了,冯一鸣也皱眉走过去。
“叶子?恩?”冯一鸣诧异的看着已经醉眼朦胧的张淼,“怎么会喝醉了,于飞你也不看着的点,早点送回去啊。”
“别人拦着不让走。”于飞没好气的说:“人家说了,江河大学里面就没什么好鸟!”
“哎,这句话我前段时间也说过,不过是说北江大学的。”冯一鸣笑嘻嘻的转身看了眼胡哲,皱眉摇头。
胡哲眼角余光瞥了眼那两个不吭声却明显是保镖、护卫身份的人,心里猜测冯一鸣的身份,咳嗽两声正要说话。
“北江大学真是一茬不如一茬,范景阳虽然不要脸,但好歹有点手段,品行端正。”冯一鸣的声音很轻,只有身边的几个人听见。
不仅是胡哲,就连叶子姿、于飞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冯一鸣打个哈哈正要扶着张淼离开,突然一直昏昏沉沉没知觉的张淼突然睁开眼,毫不犹豫抛开一直扶着自己的叶子姿,一头栽进冯一鸣怀里。
叶子姿心里不禁吐槽,你丫的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时机选的这么巧……
站得远远留下来想看个究竟的苏烟哼了声转身就走,盘算着明天见到张晶晶要不要和盘托出……
软香在怀的冯一鸣也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推开,张淼已经随手操起桌上的酒瓶塞在冯一鸣手中,伸手随便一指对着胡哲道:“一鸣哥,揍他!就像当年一样……”
握着酒瓶的冯一鸣先是哭笑不得,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去,张淼呼吸均匀已经沉沉睡去,似乎终于找到了那座可以躲避风雨、安渡一生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