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填好了?”刘青韵小心的核查桌上一份份志愿表,对身边周冲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志愿表就送走,你和冯一鸣说,志愿表上交最晚不能迟于晚上6点。”
周冲嗯了声,伸头从窗户看看,冯一鸣还傻傻的蹲在校门口,望眼欲穿。
“老冯都快成望妻石了……”于飞笑着说:“这姿势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快两个小时了,啧啧。”
“张晶晶到底怎么回事啊?”周冲埋怨道,他和于飞的志愿表早就填好了,但为了保证不出纰漏,等着冯一鸣那份填好一起交上去,可张晶晶说好昨天来的,一直到今天也没露面。
于飞盯着校门口皱起眉头,低声问:“那女的好像是张晶晶妈妈吧?”
“有点像,高考前好像碰到过一次。”周冲也不敢确定,两人赶紧一溜烟下楼跑过去。
当那辆熟悉的普桑在校门口缓缓停下的时候,冯一鸣心神一松,右手撑着地准备起身,但下一刻,当他看到陆钰一个人向这边走来,张晶晶并没有出现,急着起身的冯一鸣腿一酸,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钰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孩,摘下墨镜,“你在市一中呆了十多年,找个地方咱们聊几句?”
冯一鸣爬起来,惶恐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他有不好的预感,这位极为难对付,在感情道路上栽过大跟斗的丈母娘今天是来找麻烦的。
随便找个了教室,冯一鸣让赶来的于飞、周冲把门,带着陆菲坐下,强笑着递了瓶矿泉水过去,陆钰倒是没拒绝。
“今天来找你,是有些话想问问。”摘下墨镜后,陆钰的脸色一片惨白,冯一鸣一眼就看出,绝不是化妆品的效果。
冯一鸣心里揣揣不安,堆着腼腆的笑容,“阿姨您问。”
“过年时候你去见晶晶的外公外婆,他们对你印象不错。”陆钰那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冯一鸣,说:“万全地产和天河乳业都是你主持的?”
“是。”冯一鸣爽快点头应是,心里猜测丈母娘这是要盘算盘算手里的产业,够不够资格娶晶晶过门?不过好像时间还有点早……
“绿荫城楼盘设计也是你弄的?”
“差不多吧,我只是说了点大概,具体的还是专业人士负责。”冯一鸣想起一件事,笑着说:“上次和外公提起,留了一套房子,哪天外公外婆有空去逛逛?”
这厮脸皮还真厚,当着自己的面叫外公外婆,一点都不脸红,陆钰哼了声,继续问:“听说青萍开发区成立后,不少羊城的投资商入驻,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吧?向锐锋虽然离开青萍十多年,但好歹也算青萍人。”
“关系不大,主要还是向董事长心系家乡,有这份心。”冯一鸣感觉丈母娘这话越问越偏了,“是晶晶告诉您的?”
冯一鸣在心里琢磨,自己和向锐锋的关系虽然紧密,但很隐蔽,除了几个下属之外,连冯伟安、张长河都不太清楚细节,只有张晶晶和叶子姿去年跟着去羊城,经历过刘鸿兴挑衅一事,才有所了解。
陆钰的语气越来越冷,“三年前,青萍到南湖省平江市的高速公路的开工,和你也有关系?”
冯一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捉摸不定的眼神,敛起的目光在对面女人的脸上缓缓移动。
自己在三年前的军区招待所里,用开玩笑的口气向张长河提出,修建青萍到平江市的高速公路,在场的除了张长河、叶怀安、冯伟安之外,只有和自己下棋的张淼,陆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陆阿姨今天是有备而来啊。”冯一鸣眯着眼,淡淡说:“不知道有何指教?”
“早这样不就行了,看到你装模作样的样子,我就不舒服。”陆钰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看到面前的男孩展露出气势雄浑的一面,她愈发确定在冯家的产业中,真正做主的是谁。
陆钰从包里取出两份填好的志愿表放在桌上,推到冯一鸣面前,微微点头,“看看吧。”
一份明显是张晶晶亲手填写的,上面第一志愿是复旦大学,后面第二志愿再到后面调剂学校,统统是魔都的高校。另一份应该是陆钰填写的,第一志愿是浙大。
冯一鸣深深吸了口气,依旧不理解这两份志愿表和前面陆钰的问话有什么联系,但他很确定,今天这位丈母娘是来砸场子的!
两人相对而坐,对视良久,陆钰低头看看手表,说:“长话短说吧,回青萍之前,我只带了一份志愿表,另一份是我昨晚刚刚填的。”
“为什么?”冯一鸣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解,难道我表现的不够好?难道我看上去那么不可靠,还是说让您联想起那位不堪的前夫了?
“福业地产的范大福,联盛超市的马鹏。”陆钰红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名字,身子微微前倾,说:“即使知道内情的人,也认为是你父亲出手,其实是你干的,对吧?”
“范大福,马鹏。”冯一鸣苦涩笑笑,“没想到陆阿姨和秦家也有交情,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没交情,甚至长辈还有点过节。”陆钰干脆的否认,说:“我知道是他们先不讲究,你才出手报复。”
“那为什么……”
冯一鸣的话没说完,陆钰打断说道:“我以前已经尽量高估你,但是没想到还是太低估了。”
冯一鸣不知道张晶晶是不是把自己的事全盘拖出,低下头没说话。
“在你这个年龄段,我从没见过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人物。”陆钰轻声说:“心机深沉,布局长远,手段狠辣,小小年纪就有枭雄之姿。”
陆钰看冯一鸣要开口反驳,冷笑一声说:“晶晶去年从羊城回来之后,居然拐弯抹角打听一个人,是羊城的一个商人,有涉黑背景。我知道后查了下,这个人因为晶晶和你发生冲突,在你离开羊城两天后,进了监狱,最后被判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