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安点点头,继续说:“市里面一直在和向家谈,想让向家用老乡会的名义,组织几批羊城的商人来青萍实地考察,前几天向家那边算是口头答应了,今天向家那边有人正好来青萍。”
“难怪这孙子今天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冯一鸣扁扁嘴,说:“组织商人来青萍考察,不可能全靠向家组织吧?市里又不给向家人发工资,他们能有多热心?”
“是没多热心。”冯伟安冷笑着说:“实际上是青萍这边贴上去的,但是没辙,因为子侄在青萍受到不公正待遇,现在青萍在羊城那帮人心目中的形象……”
“此路不通,换条路走啊,招商局的都是一帮死脑筋啊!”冯一鸣愤愤不平,青萍市招商局是去年才成立的,人手不少,虽然颇受重视,但是上头婆婆多,山头林立,能干事的人却不多。
冯伟安嘴角抽抽,冷哼声说:“干嘛换条路走啊,干不成自然是因为冯伟安他把人都得罪干净了,反正有人在下面等着背黑锅呢,你真当那帮家伙脑子不好使?”
冯一鸣瞄瞄黑着脸的老爸,心想这段时间估计老爸在市政府大楼受了不少气,虽然后面有个张长河在顶着,但是角落里瞄准老爸后背等着开黑枪的人估计少不了。
“一鸣啊,你就让我省省心吧,别再闹事了,现在一接到你闹事的消息,我就感觉得准备瓶速效救心丸在身边了。”冯伟安语重心长的嘱咐。
冯一鸣实在无语了,老爸,要不是我闹事,别说你现在的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了,就是老爸你自个儿,说不准现在都被关在哪在被审查呢,还嫌我闹的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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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冯一鸣一直等着教务处吴海山来找麻烦,肚子里已经准备好海量的冷嘲热讽了,一直到中午硬是没看到这家伙,冯一鸣失望的跟在张晶晶后面下了楼。
“昨天闹得那么大,你去医院检查了没有?”张晶晶看着额头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男孩柔声问。
冯一鸣摸摸头上的伤口,这是昨天按到一个混混的时候,被对方一脚踹在脑门上弄的,昨天就涂了药水,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肿。
“没事,昨天一开始那一棍子碰到你后背了,上药了没,后来我去医务室,你已经回家了。”
张晶晶点头说:“我没事,其实就擦到点,当时你手臂挡住了。”
顿了顿,张晶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男孩的眼睛,认真的问:“昨天张淼突然出头,为什么?”
冯一鸣也有些莫名其妙,昨天两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张淼突然跑出来闹了那么一出,还送给向玉宁一记“断子绝孙腿”,冯一鸣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他可没感觉自己或者叶子,和张淼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同生共死”的地步了。
心里一清二楚的张晶晶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冯一鸣,微微皱皱鼻子,换了个话题,问:“学校不会处分你吧?”
冯一鸣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办公楼,笑着说:“毕竟咱们这边占了理,今天一上午学校也没出什么通知,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市一中对于学生闹事打架这种事向来处理严厉而迅速,但是到现在也没什么举动,想必一方面是冯一鸣这一伙人虽然不是受害方,但确确实实是占了理,另一方面也顾忌到不少教工子弟的身份。
挥手和男孩作别,骑上自行车出了校门,张晶晶却在脑子里回想昨天那场混战后,自己从各个地方得来的消息,向玉宁办了转学手续之后再来闹事,其实昨天那场架是无法避免的,冯一鸣不可能把几个女孩,一帮兄弟丢给混混,自己转身逃走,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打赢这场架,让对方自食其果。
几句话间就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冷静的判断出对方的手法、目的,再以自身号召力拉拢一帮同学,以暴虐的手法将对方全部送进医院。
张晶晶在心里不住的琢磨,似乎自己几个已经工作的堂哥、表哥也没有这样清晰冷静的思维,果断干脆的手段。
想起母亲陆钰说的那个词“抢手货”,想起昨晚张淼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又想到刚才冯一鸣一副傻愣愣不知所措的样子,女孩心里五分甜蜜,三分警惕,一分慎重,还有一分向往。
和正在品味自己内心的张晶晶相比,刚回家接到电话的冯一鸣,心里真是哔了狗了,前世是个新闻大爆炸的时代,连希拉里和特朗普的总统选举都能放到网上让大家品头论足,冯一鸣自认为比起这个时代的人,自己还算是见多识广的,但是向家老/二把还在病床上,一只腿刚打上石膏的儿子直接送到市政府大楼门口,这种事冯一鸣还真心没听说过。
“早就跟你说了,向家老二是个破落户,就算向家发了财,他也还是那副德行,你说你惹他干什么?现在好了,全市都在看笑话,你以为光看他向老/二的笑话?还在看你老子的呢!”
冯一鸣捏着话筒的手,青筋毕露,碰到这种烂泥似地混蛋玩意儿真心是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让彭时年把人扔回医院?
电话那头一直没挂断,也没说话,冯一鸣思虑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问:“向老/二在市政府大楼门口?”
“当然,一上午都在破口大骂呢,都说破落户得有副好嗓子,这话还真不假。话说的那叫一个难听,我都听不下去了,再接着闹下去,你老爹的名声可全被糟蹋干净了。”
冯一鸣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恭敬的说:“对了,丁局长,上次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