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深人静, 车内空间私密,甄杳一下就想到了两个人在车里亲密的画面。
本来她真的只是单纯想问一下这个问题的,结果气氛又被他一句话给带跑, 变得暧.昧不清。
“我不问了。”她扭头看向窗外, 悻悻道。
“真想知道?”
“……不想知道了。”几个字从副驾的位置慢悠悠飘过来, 小姑娘瓮声瓮气的, 不知道是害羞更多还是恼他更多。
行道树的阴影掠过车窗, 宋渌柏平静直视前方, 脑海里某个在浴室里的画面一闪而逝。
几年前在度假山庄的那晚他把她从汤池里抱起来, 或许是那一幕的冲击力太强,随后某些事险些难以控制,那次也是他第一次失态。当然, 她猝不及防出现在门外本身就又对他是一种极大的刺激。
那时他以为她看不见, 却差点被突然复明的她给撞破。
从前怕吓着她, 现在情况变了。
宋渌柏收回思绪,状似随意地淡淡道:“你如果试一试,也能‘了如指掌’。”
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句, 甄杳反应了足足一分钟。
试一试……?
了如指掌?
她的想法骤然如同脱轨的列车, 不受控制地一路向“歧路”冲了出去, 甚至连手心都开始发烫,想也不想就反转手心一下把手搭在膝盖上紧紧抵住。
单纯听这句话可能没什么问题,可他们讨论的“对象”太特殊, 简单的一句话就变得别有深意。
……或者是她脑子里想的歪得太彻底。
不行不行!甄杳忙阻止自己再继续联想,甚至想摇摇头把满脑子浮想联翩的不健康内容给甩出去。
“谁要试!”她涨红了脸, 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不是你要问我的?”宋渌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上去格外正人君子,“这个答案也不满意?”
“我都说不想知道了——”
甄杳声音蓦地顿住。
车停在亮着红灯的路口, 她搭在腿上的左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男人温热的掌心立刻覆盖住她整个手背。
察觉宋渌柏想扳开自己虚握成拳的手,她忙把手用力握紧不想让他得逞,可却敌不过男人的力气,五指都被他修长的手指一一挑开。
长指没.入指缝,指腹勾勒碾磨着她掌心与手指,最后与她十指相扣时不轻不重地握了握。
动作比起平时的温情,更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挑.逗与暗示,别有深意。
甄杳屏住呼吸,像一只因为激动而炸开毛发的猫咪被一只大手从头抚到尾巴尖,只能翘着尾巴颤巍巍软下来。
脸颊烫得厉害,手心的潮意也无从掩藏,被对方的指腹清晰感知。
他感知到了她小心翼翼想藏起来的害羞、局促与紧张,她像一颗熟透了至软绵绵的、被他把玩的杏。
很快,红灯转绿,他无声松开手。
车里安静下来,静谧得只剩某种粘稠的情绪在发酵。
车经过大门时没停下,甄杳微微松开后半程一直紧攥着的手,小声问道:“已经到了呀,不停下来吗?”
“送你到楼下。”
“噢,好。”她应声。
最后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宋渌柏从驾驶座下来替她打开车门。甄杳正准备下车,却发现他一手搭在车门上站在原地没动,根本没退开留给她下车的余地。
他只穿着衬衣与西装马甲,仿佛感觉不到冷。
“怎么了?”她吞咽了一下,莫名有点紧张,还有了点猜测和预感。
宋渌柏垂眸盯着她,“我送你回来,都不请我上楼喝杯水?”
“你要是想上去坐坐的话……”甄杳脑海顿时空白一片,“你刚才说送我到楼下,我还以为送到之后你就会走。”
所以刚才说送她到楼下,也只是为了现在的“得寸进尺”吗?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那,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宋渌柏什么也没说,退后两步转而去拿放在后座的大衣。甄杳默默从副驾下来,背对着车假意整理衣服和头发,可是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身后的动静。
他会不会把那个拿上啊?
越想她脸越烫。
宋渌柏停好车,抓着大衣搭在臂弯朝她走过来,“走吧。”
甄杳匆匆瞥他一眼,提醒道:“你不冷吗?快把衣服穿上吧。”
他“嗯”一声,将大衣展开后却有什么东西“啪”一声掉在地上,听声音就是个体积不大的纸盒。
她紧绷的神经像是被戳了一下,心里顿时一跳,僵着身形没有回头。
身后的男人脚步微停,弯腰把掉落的东西捡了起来后穿上大衣先一步越过她,抬手按下电梯按钮。
甄杳抿着唇,迟疑地抬眸看了一眼。
宋渌柏侧对着她,站在电梯前抬头看一眼不断变换的数字,然后就着仰头的姿势抬手理了理衬衣领口与领带,看上去不慌不忙,格外平静。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转头看过来,微微一挑眉,“怎么傻站在那儿?”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甄杳慢吞吞走过去,恰好这时电梯门打开,她跟在男人身后走了进去。
因为很少住,而且即便住也是一个人独居,所以她当初买的是一套平层公寓。一层只有两户,两部电梯也等于一梯一户直达,**且安全,不至于让周惠他们担心。
然而在搬进来之后,她才知道同层的另一套被宋渌柏给买下来了,不过他根本没住过。
周惠和宋毕目前还对他“防备有加”,但宋渌柏不是没玩手段瞒着他们在她这里留宿过。有了同一屋檐下各住一个房间的“优待”,另外一套当然就更受冷落。
甄杳一只手被他握着,却并不只是单纯地握着。他一直或轻或重地捏着她的手指和手掌,动作越来越短促。
电梯里很安静,“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后轿厢停稳,她走出电梯,站在门前低头将指腹按上门锁。
属于另一个人的存在感格外强烈,他身上的木质香调冷冽醇厚,丝丝缕缕从身后混入她的呼吸间。
门开了,室内暖融融的空气弥漫出来,驱散了一点身上的寒意。
她正要往里走,左手扶住的门忽然脱手,被身后的人拉得更开。他撑着门框,声音低低地从她头顶落下来,“进去。”
身体反应快过思绪,等她明白他的催促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已经两只脚都站在门内,还被紧跟进来的男人握住了一侧肩头,不得不随之转过身。
宋渌柏手转而扣住她后脑,一言不发地低头吻了下来。
门被他随手重重带上,“嘭”一声关紧后他双手都得了空,紧接着就搂住了她的腰。
甄杳往后踉跄两步时失手扯松了他的领带,本能睁开眼匆匆向下瞥去,看见考究繁复的温莎结因此微微松散开歪在一边,让原本沉稳的人多了几分浪荡气。
他一手依旧揽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抬起探至颈间几下将领带彻底扯开,然后抽出随手扔到一边。
她看得心跳加速,慌忙又闭上眼,被他略显急迫的节奏与力道弄得连回应都变得笨拙。
公寓内温度高,她此刻唇上温度更高,很快额角就隐隐沁出薄汗。
吻渐渐深入,某一瞬间甄杳肩头一凉,迷糊的大脑因此有片刻清醒。这时她又被男人逼得后退两步,鞋跟蓦地踩到了什么柔软的布料。
……好像是她的大衣,已经不知道怎么就被对方从肩上褪去,最后掉落在地。
一两个小时前在酒会休息室里的情形重现,只是此刻已经再无顾忌。
这一次没有无辜遭殃的可怜衣料,礼服后背的款式设计为此提供了最大便利,任由女人看上去脆弱秀气的肩胛骨被男人修长的五指覆盖,然后指尖轻点,指腹沿着肌.肤细腻的纹理缓缓滑过。
很快他抚过她脊背的力道愈重,甄杳本能地贴近他怀里躲避,背部线条在他手下凹陷成弯月。男人的手紧随而至,掌骨因用力而凸显,显得格外有力,强势与弱势顿时形成鲜明的对比。
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在客厅内突兀地响了起来。
甄杳蓦地清醒过来,别开脸去推他,呼吸急促地提醒道:“电话……”
“不管。”宋渌柏嗓音低沉,气息同样凌乱。
灯下拥吻的身影难舍难分,电话铃也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两个人被扔到一旁的手机先后接到来电。
甄杳勉强找到一点理智,觉得这电话是周惠打来的可能性很大,大概先打给他们之中的一个发现迟迟没接,接着又打给了另一个。
“哥哥,不行……”她往后退,“先等——”
未说完的话化为一声惊叫。
她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立刻失了重心往后跌倒,本能地就紧闭上眼等待着狼狈落地时的疼痛。
腰上却忽然一紧,下一秒她倒在了男人结实温热的胸.膛上,耳边落下一声闷哼。
“哥哥!”甄杳迅速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就要撑身坐起来,窘迫地睁眼打量他,“你、你没事吧?我是不是把你压疼了?”
她没想到宋渌柏第一反应是给她当“垫背”。
宋渌柏仰躺着,额角发丝因为这一摔而凌乱地散落下来。
“别动。”他手搭在眼睛上,唇微抿,看上去有点无奈。搭在她后腰的手微微用力往下一压,让她重新趴了回去。
甄杳腰一软,人又扑回了他身上,脸也埋在了他颈窝。
她没察觉到男人咬了咬牙,下颌线微微紧绷。
“哥哥……”
“就这么待一会儿。”他哑声道。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冷不防察觉了点异样,刚稍微挪了挪想调整一下位置时,身形突然僵住了。
宋渌柏动作顿了顿,放下手,垂眸目光幽深地睨着她。
甄杳:“…………”
对视片刻,她干巴巴地笑了起来,目光胡乱游移,蓦地又满脸通红地趴回去当鸵鸟,此地无银道:“你……我刚才摔下来的时候,被你的皮带扣给磕了一下,好痛哦。”
宋渌柏:“……”
作者有话要说: 皮带扣:不要随便带我出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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