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荒世界上,修者有九大境界,一境界一天地,一步一重天,到达了神藏境界以上的修者能修成元神,元神一成,便可以脱离肉身的枷锁,灵魂出窍,无拘无束的遨游在天地之间。
但是一个修者的元神和肉身就如同一个池塘中鱼和水,鱼的生存永远都离不了水的存在,没有了肉身,再是强大的元神始终有一天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如果说肉身是人的根本,元神就是修者的唯一。
修者第七个境界,成就一代宗师的法相境!元神结合金丹,成就身外化身的法相,法相一动,一寸千里,凌驾天地。
这个境界的修者即使是肉身被打粉碎,元神法相也可以在天地之间独自的生存,当然没有肉身的元神法相是不完美的,也发挥不出该有的力量,这时候修者有两个选择。
一是,夺舍重生,选择一具合适的肉身,元神夺舍,法相入身,这样有好有坏,首先有找到一具能契合自己法相的肉身并不容易,还要这具肉身能承受法相之力,而且别人的肉身永远是别人的,即使夺舍成功了,在元神和肉身的契合度在完美也始终有一丝的间隔,这一丝的间隔会让他终身不会再有进步了。
第二,投胎重生,不过这样的承受的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身死道消,将自己的法相元神完全的封印起来,然后寻找一个孕妇,投进胎儿之中,未出世的婴儿是没有灵魂的存在的。
这条路太危险了,而且就算是成功了,一旦你无法觉醒法相的力量,也是白走一趟而已,顶多就是天赋好一点。
这等于一切从头开始,哪一个强大的修者没有几个仇家啊!哪一个爬到了巅峰的修者愿意放弃强大无比的力量重新来过啊!
这个办法在宁州有人尝试过,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宗师级别的修者成功过,只是在一些古老的书籍中记载着这种办法而已。
不过,现在项战看到了第三个选择,一种为天地不容的办法。
一个幽月祭献大阵,祭献别人的生命,以元神法相为根本,然后以强大的生命之力重塑一具肉身。
“这就是一个疯子!赤裸裸的疯子。”
项战的第一感觉就是白象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个洞天中最少也有几千个修者,大多数都是练气以上的,不少是玄胎境的,还有一些是元丹境的,一下子全部活祭了。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啊?
“该死,怎么办啊?”
项战坚毅的神色微微的一变,他仰视着天空中,透过重重的光雨,他看到了那四个青年高手神情凝重的盯着那轮血月,他们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荒气,气势无比的凛冽,却没有向那轮妖艳的血月出手。
项战明白他们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敢,他们几个根本把握不准这轮血月中蕴含的力量。
法相境的修者根本不是他们几个青年强者可以猜测的,即使一个已经陨落了三千年的宗师,谁也把握不住他的法相元神中到底还有多少的力量,所以他们不敢率先出手。
现在只能在愤怒中看着那轮血月越来越腥红,越来越膨胀起来。
那个明月杀伐之阵在不断的运转,一道道天地能量组成的光雨锋芒无双,在武师杀舞青衣和方铁三大玄胎境强者支撑起来的防护圈里面,项战几人倒是无恙。
这些光箭的威力还无法穿透不了三人的防护。
不过这样下去,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被活祭的,光雨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一个宗师三千年来布局和筹谋,项战想想都可怕。
“叶师兄,你对于这个宁州几千年来最出色的阵法宗师有多少理解啊?”
项战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神色微微的沉着,他把心中的畏惧都强行的压了下来,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了下来,然后轻声问着身边的叶谷。
他从来不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即使是到这个地步了,他依旧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头顶上的几大强者的身上。
这个时候白象宗师就是这个洞天中所有修者不死不休的敌人,敌人就要深入的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白...白象....宗...宗师吗?”
叶谷的牙齿在微微的打颤,除了害怕之外,充满血丝般的眸子还冒出了一股歇斯底里的愤怒。
白象宗师乃是宁州所有阵法师几千年来最大的神话,也是他们的偶像和追赶的目标,从他叶谷第一天开始学习禁阵,他的师尊就给他介绍了这个阵法界的神话人物。
当轮血月横空,苍老无情的声音响彻天地,这一刻他心中的偶像完全破碎了。
叶谷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知道项战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镇定了下来,沉思了半刻,然后沉声的道:“我知道的也不多,白象宗师毕竟是三千年前的人物,即使是大旗门的记载中也已经有很多遗漏了,知道他来历不明,成长的历史也不明,最清晰的记载是从他成名之后的事情。”
“他是以阵法成名的,当年仅仅是御虚境的时候,在武威森林中他曾经布下一个六品禁阵‘困神大阵’,他一个人主持这个禁阵在当时硬生生的困在了十二个神藏境修者,一战成名于宁州。”
“从此之后他在宁州的修炼一路顺风,仅仅用百年的时间成就了一代宗师级别的修者,而且他还是一个阵法宗师,威势震天下,本来以他的修为和境界完全是可以开宗立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成就宗师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宁州完全的销声匿迹了,这一直是个谜团。”
叶谷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后来,大概在三百年后,他又出现在了宁州大地上,而且身受了重伤,然后一夜之间在宁州各个地方,收下了十二门徒,带着十二个徒弟,从此闭目不出。”
“他本来就是一个强大无比的阵法师,一阵可遮掩大地,他要是不想让别人找到,谁也找不到他。约莫在百年之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了消息,他重伤难治,身死道消了,从此再也没有这个阵法宗师的消息了,连他几个徒弟都没有消息了。”
说完之后,叶谷的神情有点落寂,眼神复杂的看着天空上的那轮血月。
“十二门徒?伴随着他的死亡而全部销声匿迹了?”
项战眉头微微一动,有点讶然,一代宗师的门徒是他道统的传承,十二个难道全死了不出,不然怎么一个都没有出现呢?
这里有点奇怪!
沉默了半刻,项战荒气一动,心念一闪,从空间袋中拿出一本古老的书籍出现在手中,《清光手册》!
这是白象宗师第十弟子,方清光一生的手册,包含着他的修炼心得和经历的事情,项战一页一页的翻着,聚精会神,看的很是仔细,他想从中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
知父莫若子,知师莫其徒!
铺天盖地的光雨依旧在白象洞天中肆虐着,一道道晶莹剔透的光芒如同箭矢收割着一个个修者的性命,玄胎境的修者勉强只能自保,练气境的修者却是无法抵挡光箭的力量,即使有几十个元丹境修者都无法兼顾的过来。
一刻钟之内,上千的宁家弟子倒在了地面上,气绝身亡,然后变成了一具具的干尸。
这一次本来走了大运的宁家注定要吃一个大亏了,一个练气境的弟子不算什么,但是几千个练气境的弟子他们宁家也要心疼半天啊!
半空中,血月旁边青衬猎猎的宁青怒目圆瞪,握着青竹剑的手青筋暴露,愤怒无比,杀气凛然,沉默中看了一眼血公子千莫,毕竟在宁家千莫的实力和地位都比他高。
“铁兄,不能再等了,他好像越来越强大了,一股生机之气在壮大,此消彼长,时间越久,对于我们没有好处的,动手吧!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没有交手,却先要联手了。”
血衣青年千莫冷漠的眸子扫了扫地面上的尸横遍野,一个个宁家的弟子身死,他神色微微一动,凛冽的气势涌出来,盯着不断在膨胀的血月,冷声和铁万城说道。
“千莫兄所言极是,不能再等了,可以和千莫兄联手也是铁某的一个荣幸啊!毕竟我们联手的机会可要比我们交手的机会要少的多了。”
铁万城点了点头,一股荒气涌动,太月刀禁纹闪烁,杀气凛然。
他没有拒绝千莫的提议,作为大旗门的真传大弟子,下一任掌门的最热门的人选,他也很希望看见宁家弟子遭殃,宁家少一份力量,大旗门的压力就少一分,但是在这里如果没有宁家弟子的帮忙他也没有信心能对付这个已经陨落过一次的法相境修者。
而且他感受的出来,千莫的实力不再自己之下,只有和他联手才有一线的生机。
莫幽幽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我们都身不由己啊!出了这里,我们就是敌人了!以后可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千莫微微一愣,冷傲的面容中露出了一丝的勉强的笑意。
宁家有宁家的野心,大旗门有大旗门的原则,一方势力的意志不是他们几个所谓的天才青年能改变的,不同的出生决定的不同的命运,他们只能是敌人。
不过这一刻他们是朋友,联手对敌的朋友。
四大年轻强者微微的对视了一眼,随之凌厉而锋芒的气势勃然而出,磅礴的气势如同四道强大的洪流般压向妖艳,血月周围的空间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嘿嘿!几个小鬼,心怎么这么急啊!这么快就压制不住了!这才刚刚开始!”
血月中一道道诡异的纹路在闪烁,原本苍老的声音死气沉沉的,现在有点活跃了起来,带着一丝丝的生命之意,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调侃着四大青年强者。
不断的吸收死去修者的生命力,血意越来越浓,他已经开始复苏了。
“白象,你曾经是一代宗师,但是就算是一代宗师想要活祭我们也要问问我的太月刀愿不愿意。”
铁万城一步踏出,眸子中流出疯狂的战意,无畏无惧的战斗之意。
“先接我一刀,日月颠倒,破空斩!”
铁万城神情冷厉,暗金色的荒元力涌动着,一刀挥出,萦绕着无数日月的百丈金色刀影,密密麻麻的叠现在天地之间,霸道的斩向那轮血月中。
“和一个法相境的超级强者交手,我千莫也毕生难忘。”
血公子千莫同样无惧,荒元力冉冉而动,一柄血色的薄薄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血海涛涛,血神剑,破!”
“青青之意,青竹乱空,空剑意!”
青公子,宁青也猛然一动。
“天地无情,天心难懂,唯吾冰心一如,冥冰心禁!”
莫幽幽一袭黑衣,漫步在天空中,手中一颗暗黑冰冷的珠子在旋动,一道道幽光闪烁。
“哈哈哈,很好!时辰未到,我也陪你们玩玩,让你们死的没有那么的冤,老夫毕竟已经几千年没有动手了。”
一轮血月中,光芒闪烁,突然之间冒出一道血色身影出来,直接赤手空拳迎接上了他们几个青年强者的凛冽攻击。
轰轰轰.......
天地在漫天的光雨中不断的颤抖着,在白象洞天中顿时天翻地覆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