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门呆的第八天, 池杉就踏上了回京城的飞机。
她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怀揣着成功勾引陆峪的梦想和对“情敌”的警惕, 胆战心惊。
而她回去的时候, 余额宝里多了二十万。
专门又买了一个行李箱来放陆峪朋友们送给她的“礼物。”
不是她太过奢侈不肯用快递,而是,这些礼物分别有:珠宝首饰、珠宝首饰、和珠宝首饰。
当时, 陆峪就随随便便都丢进一个快递箱里,害得她以为都是些不那么值钱的见面礼, 最昂贵的可能就是前一天陆峪专门交给她的那串项链。
于是很没有心理负担地就全都收下了。
晚上拆出来收拾的时候才发现, 那串项链说不准就是里面最“亲民”的东西了。
池杉觉得非常困惑。
她问小陆总:“只是一个女朋友而已, 至于给这么贵重的礼物吗?如果你稍微花心一点, 那他们在你女朋友身上就得花多少钱了?有钱也不是这么一个玩法吧。”
小陆总回答:“我来澳门的理由是陪你过生日,所以也算是送的生日礼物吧。”
“......行吧。”
池杉蹙蹙眉, 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陆峪没说的是,他当时介绍的池杉身份并不是“女朋友”,而是“未婚妻”。
还有就是, 小陆总二十几年来头一遭公开恋情,稀罕程度堪比普通人遇上真正的“香港富婆重金求子”, 大家很怕错过这个村, 就没下一个店了。
池姑娘暂时还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她更好奇的另一点是:在澳门呆的那么多天,她居然一直没遇上陆峪传说中的红颜知己,那位美妙绝伦的寡妇。
是听说陆峪已经有女朋友所以就此放弃, 还是躲在暗中悄悄观察?
陆总说,是因为对方要结婚了所以忙着办婚礼。
“......结婚?”
“嗯。”
“和谁?”
“何黟。”
“上次在赌场里输给了你几百万的那个?”
“嗯。”
“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后面半句话,池杉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圈子里,分分散散实在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
感情和婚姻,是能完全分开来谈的。
她想了想:“那上次他说要跟你谈的生意,不会就是这个吧?”
“九漾湾的项目,姜慧心一个人吃不下,我只能帮她跟何家牵线拉桥,好在结果皆大欢喜。”
“为什么要你帮她跟何家牵线拉桥?”
“因为这个项目,是从陆氏转出去的。”
池杉愣了愣。
“别误会,陆氏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只是内部估量了一下之后,觉得赚头没那么大,与其在九漾湾折腾好几年,不如把资金放到中西部。”
“那,既然他们结婚的原因是?”
“不知道。”
陆峪一边开后备箱一边跟她说话,“一个婚礼而已,大不了项目完成后,再离婚就是了。”
池杉抬起眼眸,望向他。
男人的神情十分平静,语气也懒洋洋的,显然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不放在心上。
确实。
在他们这种圈子里,他这样的态度才是正常的。
婚姻这种东西,本来就没那么重要,是展示给外界大众看的形象工程。
真爱嘛。
放在身边养着就好了。
不喜欢也可以给点钱就随意分手。
池杉垂下眼眸。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点烦躁。
——陆峪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对待交往这件事,才显得那么随意和平静?
“怎么了?”
男人微微偏头,漆黑的眼睛里带几分征询,“饿了?”
在飞机上,池杉就没吃午饭。
而下了飞机后,她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陆峪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因为饿肚子而难受。
池杉沉默了片刻,忽然仰起头问他:“陆峪,你想过自己以后的婚姻生活吗?”
陆峪怔了怔。
“我琢磨着,你们家的家庭条件应该要比何黟更那个啥一点吧。”
女生的眼睛又黑又亮,一眨也不眨地瞅着他,“你说,那到时候,你会不会也想着要去联姻?”
“你在想什么呢。”
男人弯弯唇,“我跟何黟不是一路人。”
“那你的长辈们呢?会不会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我甩一张支票让我跟你分手?”
池杉认真地告诉他,“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要那张支票的。你别怪我,我就是这么一个爱钱又势力的女人,这一点,我得提前跟你说好了。”
男人唇边的笑容更深了。
他空出一只手,“叭”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死心吧,天上不会掉这种支票给你的。”
“那看来你爸爸妈妈很开明呢?”
“他们管不到我。”
陆峪合上后备箱,“我跟家里签过协议,陆家的财产,全都留给陆嘉石,这一点,我也得提前跟你说好了。”
这个她知道呀。
陆峪2号跟她说过的。
而且她还知道,山谷日后会发展成为一个很大的公司,自己建了一座办公楼的那种。
也不知道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那么会赚钱。
正想着,男人就帮她开了车门,在前方转过身:“不过放心,你陆哥哥自己也能赚钱。”
“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到时候脑袋发抽又要跟我分手怎么办。”
他弯着唇,“现在看来,写张支票给你就行了,你说对不对?”
“......”
池姑娘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男人揉了揉她散乱的额发,帮她打开车门,眼睛里全是笑意:“上车吧,带你去吃饭。”
池杉默默爬上了车。
机场的风有些大。
把她整个衬衫都吹得往后鼓起,和长发一起在风中肆意飞扬。
也吹得池杉那颗坚如玄铁的心,都忍不住晃了晃。
......
当天晚上,池杉就做噩梦了。
她梦见自己利用陆峪联系到了道士,成功拯救了自己的肉身。
然后她就忘恩负义地跟陆峪提了分手。
陆峪非常痛苦,跪在地上求她不要走,她却十分冷漠地把他给推开了。
低头俯视着他:“陆峪,你死心吧,我压根儿就没喜欢过你,我只是看上了你的钱,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就别再缠着我了。”
陆峪怔怔望着她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消沉了很久。
然后......然后他就黑化了。
他黑化成了一个偏执又神经质的暗黑霸道总裁。
他利用权势,把她囚禁在地下室里,每天用鞭子抽她,把她泡在盐水里,还用恶毒的语言刺激她,不让她晒太阳,不给她吃饱饭。
她被折磨的心力憔悴,每天以泪洗面。
最后,一脑袋磕在墙上,自杀身亡。
“嘭!”的一声——
池杉被吓醒了。
这个梦,简直比上次的蛋糕岛找宝藏还可怕。
她扶着自己的胸口直喘气......没喘出气。
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的环境并不是她那狭窄温馨的寝室。
而是一间宽大豪华的卧室。
她也不再是那个腰细腿长的绝世美人。
而是一个手短肚子肥还没有腿的馒头团子。
池杉就知道,她又穿越了。
她郁闷地坐下来。
因为这一次手机屏幕没有被倒扣向下,能看清外面的环境,所以她也没有急着放歌去吸引陆峪2号的注意,而是认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场景。
然后池杉就看见了一个很惊悚的画面:
她看见“自己”缩在床头,手腕还锁着一根铁链,对着前方,哭着哀求道:“陆峪,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但这个房间明显比梦里的房间高级多了。
设施豪华,床又大又软,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整个视野都是明亮又开阔的,连旁边桌子上放的食物,都是摆盘精致的四菜一汤。
只除了床上那个女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手腕上还锁着根链条。
池杉震惊地把脑袋往前探了探。
直至看见女人对面的陆峪。
池杉从来没看见过表情这么冷漠的陆峪。
他甚至懒得望“她”一眼,只是盯着桌面上的菜饭,语气很淡:“你吃不吃饭?”
“陆峪......”
“你要是不吃饭,我不介意让倪向笛再来一趟。”
“我吃,我吃!”
这个名字似乎让女人感到了莫大的恐惧,她连忙从床上爬下来,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餐桌旁边。
挑了离陆峪最远的位置,低着头,机械般地往嘴里塞米饭。
陆峪蹙蹙眉,夹了一筷子牛肉到她碗里:“多吃菜,光吃饭对身体不好。”
女人因为他的靠近而抖了抖,下一秒就又开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牛肉。
陆峪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也不要吃太多,吃多了身体会胖。”
池杉都觉得未来的她可真是可怜。
但是片刻后她又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未来的她。
还是......是耿晴晴?
没错,就是耿晴晴。
三秒之后,池杉确定了。
因为她最讨厌吃丝瓜,一吃就要吐的那种,绝对不可能像这个女人一样,往嘴里塞的那么顺畅。
但是陆峪把耿晴晴锁起来做什么?
她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吃完饭后,耿晴晴又默默缩回了床上。
抱着枕头,眼眶通红,声音里全是哀求:“陆峪,你就放过我吧,池杉她回不来了,她真的回不来了。”
陆峪放下筷子:“她回不回得来,不是你说了算的。”
“可是......”
“总之,她多一天不出来,我就多关你一天,她要是永远不出来,那你这辈子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耿晴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陆峪,你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
“你是谁?”
男人笑了,“一个女鬼,也配跟我谈资格?”
“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女明星,我有那么多粉丝!无数媒体都关注着我,你不可能一辈子关着我!”
“我当然不会关你一辈子。”
陆峪捡起桌上的手机,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池杉重新弄出来,到时候,你爱去哪个阴曹地府投胎去哪个阴曹地府投胎,上天堂老子也不管你。”
“陆峪!陆峪你回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陆峪.......”
身后传来女人惊慌又凄厉的哭喊声。
馒头团子怔怔地坐在聊天框上,半天没有反应。
直到眼前的男人伸手晃了晃它,声音温和:“你什么时候来的?”
池杉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仿佛就在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
“你......”馒头团子迟疑了一下,“你把她关起来了?”
“怎么?”
陆峪冷下表情,“你要为它抱不平?”
他的眼睛里带着难掩的戾气,“为一个差点弄死你的人,池杉,你要跟我抱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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