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道,一辆改装路虎正在疾驰。
“尊上,前方就是财务刘芳的老家,刘家村。”
脊背挺直,端坐驾驶室的司机恭敬道。
林震没有回答,幽深的眼,透过车窗看向前方村落,勾唇一笑。
车内,突然阴冷刺骨。
前方司机,也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尊上已动杀念。
正了面色,司机继续专注开车,继续疾行。
“停!”
才刚抵达村口,林震声音突然传来,司机猛踩刹车。
心中疑惑,司机也没问。
林震已推门下车,冷笑看着村口一尊雕像,雕像之上还可有名字——刘芳。
雕像旁边的石雕上,更是刻着四个大字——纳税大户。
刘家村,地处偏僻,村民多穷。
平日轿车都不多见,威风凛凛的路虎便更少见。
此刻,不少路过村民也都围了过来。
见林震两人驻足观望雕像,也都露出几分与有荣焉。
“这可是我们村的亿元富翁,你们这车看得不错,但比起刘芳的座驾还差远了。”
“别再仰望了,你们比起我们要强,但跟刘芳相比,差得太多,这辈子也追赶不上的。”
“不过,倒是可以跪地拜拜,沾沾她的财运。”
“呵!”村民话音未落,林震轻笑起来。
听他一笑,村民眼中讥讽更浓。
“怎么?你们是不服气还是不信?”
“别说比财富了,刘芳交的税都比你们赚的多。”
此言刚落,林震右手紧握成拳,对着雕像一拳轰去。
咔嚓!
雕像应声破碎,轰然倒地。
尘埃落地,全场寂静。
村民个个睁大了眼,难以置信。
“走吧!”看了司机一眼,林震转身,准备上车。
村民也在这时反应过来,个个愤怒狰狞。
“跑我们村来闹事,毁刘芳雕像,你小子是来找打的吗?”
“大家一起上,绑住这两人交给刘芳,让他们跪地道歉再赔偿。”
村民一边叫嚣,一边冲司机和林震冲去。
但林震和司机脚步看似不快,稳步前行,却速度奇快,没等村民追来就已上车,绝尘离开。
看着路虎疾驰方向,村民也全部冷笑。
“这两人真够大胆,毁了石雕,惹了事后非但没跑,还往咱村冲。”
“快走,回去之后多叫上几个人,带上家伙。”
……
刘家村中央,一座占地20亩的崭新大别墅,鹤立鸡群,热闹非凡。
大别墅的前院,摆的虽是村里常见的流水席,但比村长家上次那令人津津乐道半年的,规格高了十倍不止。
来贺宾客,也是个个羡慕。
“刘芳这孩子还真是有本事呀,大学毕业工作几年 ,就成亿元富翁了。”
“可不是嘛,这别墅是咱看着一点点建起来的,可每看一次我就羡慕一次,古代皇宫应该也就这样了吧。”
“刘芳也算熬出头了,想当年她上大学,学费还是咱帮着凑的,如今不但乔迁豪宅,还得了个大胖小子,双喜临门呀。”
众人羡慕攀谈之际,两道身影走进。
步步挺拔,步步威严。
交谈的众人,也情不自禁住了嘴,纷纷看向林震和司机,暗暗猜测。
这两人气势好强,莫非是刘芳朋友?
如此一想,众人更觉刘芳了得,什么上层名流,厉害人物都认识。
众人目光,林震没理会,淡漠的带着司机在一张空桌旁坐下。
前院气氛,也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片刻之后,刘芳与其丈夫走出。
众人也齐齐起身,亲热招呼。
“刘芳!这边这边,到你表舅姨这边坐。”
“还是坐表叔这边吧,你表妹也在,你们年轻人也可以多交流!”
村民也不只是喊,还纷纷挤着向前,想要跟刘芳攀谈。
场面一度混乱。
一旁主持满月酒的司仪赶紧上台,手持麦克风,“大家安静,先回去坐好!”
“都别挤了!先坐下好不好?”
但司仪的话根本没人理,司仪无奈,只好将麦克风交给刘芳。
在丈夫李家俊的陪伴下,刘芳走到酒席前方高台,摆了摆手。
全场安静了。
刘芳的声音这才传出。
“很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儿子的满月宴,还有我跟我丈夫的乔迁之喜。”
“在这大喜的日子能看到这么多乡亲,我很开心,很感动。”
“我也很感激,我刘芳能有今天,离不开诸位乡亲的帮助。”
“首先,我要感激村长……”
刘芳的发言很长,一大段都是在说感激的话,将上至村长,下至她家亲戚全都感激了一遍。
却偏偏没有她最该感激的那个人——陈远安。
陈远安生前没跟林震提起过那笔5亿遗产,但提起过刘芳。
刘芳。
是刘家村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刻苦勤奋,却天资有限。
村民给她凑足学费,她顺利上了大学。
生活费却没着落,自能勤工俭学,成绩自然一落千丈。
最后,也只是堪堪及格毕业。
找工作更是处处碰壁。
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陈远安聘请了她。
林震清晰记得,自己离开的8年,陈远安电话中的每一句话。
“刘芳虽能力有限,但是个苦命人,善良懂感恩,以后让她代我照顾孤儿院,我很放心。”
此刻,刘芳感激的话语还在继续。
“我还要感激吴婶,那年大旱,我爸妈又双双出了车祸,我饿了三天没吃饭,是吴婶给我送来了一碗白粥……”
听着刘芳深情并茂的话语,席间不少村民都在暗自抹泪。
那些事,很多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刘芳却还记得。
以前,刘芳的确是太苦了呀。
早知这孩子如今会这般出息,他们当初就该多给些关爱。
“啪啪!”
全场村民陷入回忆,气氛煽情之际,一道拍掌音突然传来。
却格外突兀。
目光汇聚中,林震站起。
“一针一线,一粥一饭都记得这么清楚,真是知恩图报的楷模。”
“可是,你敢扪心自问吗?你真的记得住所有恩情,没有恩将仇报过吗?”
最后一句,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钟,在众人耳边炸响。
众人议论,紧接纷起。
“这小子不是来祝贺的吗?怎么这么说话?”
“这该不会是刘芳在外边得罪的人,过来砸场子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