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甘肃投军（）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转眼之间四方的天已经蒙上了一层淡紫的烟雾，星不知从何冒出，黯淡的点缀在苍穹之上。
一袭人丝毫不敢怠慢，跟随那个少年直奔招兵都头家去。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招兵都头正是今日为李自成等人面试的军爷，非常幸运的是军爷对于李自成还有印象，更为欢庆的是此时此刻军爷对于李自成等人的态度和下午时简直判若两人，可能是深知他们是来给他送银子的，故而十分热情。
一袭人见面过之后，便转而直奔甘州最奢华的酒楼，不消一会儿，酒楼包厢内，酒过三巡之后，关于正事的商议正式拉开帷幕。
李岩将五两银子放入对方手中的同时谦和地说道：“小小诚意，还请军爷不要嫌弃，加以收下。我等三人远道而来，只为投军，现下自成兄弟却无缘入投军簿，一切还望军爷周旋。”
“实不相瞒，”对方停下筷子，锁着眉这般说到，“那投军簿是什么东西？岂能一直留在我手中？今日下午招兵结束的时候已经上交给参将了。”
“这可如何是好？想来军爷还有别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兄弟可要想清楚了。即便你们今日花了这几两银子，也不一定能被招收。具体的情况想来你们已经听闻了，接下来还有二试和复试。二试考的是文，复试考的是武，复试结束当天便出招兵榜单，颁发参军令。文试我可以帮你们作弊，可是武试是由参将亲自监考，我实为无力相助。若是你们觉得自己武试一定通不过去，我劝你们也休花这笔冤枉钱。”
幽兰幽兰的天幕上，明月如银盘喷射着清冷寒辉，几颗星星不甘寂寞撩开天幕窥视着，像似也想知道这场闹剧将何去何从。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李岩等人便决定花这笔钱，因为李岩知道这笔钱若是不花，他与李自成之间的关系必定生出一道缝隙。花了这笔钱，对方能不能被招收，则是另一回事。
“还劳都头周旋，”李岩将银子再次塞入对方手中，并且这样说道。
“那好，”都头也不再推三阻四，“那我就将具体的做法给你们明说了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编外名额的事情？”
李岩等人茫茫然地摇摇头。
都头开始解释：“所谓编外名额每年都有，便是专门为军中参将以及士兵的亲属中没有进入招兵簿的人开的特赦通道，只要加入编外名额，你们便可以向已经进入招兵簿的那些投军人员一样，去参加二试、复试。编外名额的名额簿还没有上交，明日我可以将自成兄弟的名字加进去，等加进去之后再上交。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忘了你们的名字，今天也不是只有你们来找我帮忙，既然收了你们的钱，你们就将心安到肚子里吧。”
事情发展到这里，都头由于有事，又吃了几杯酒后便离开了。李自成等人也没多做滞留，紧随都头之后便离开了。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文试的时日。
非常幸运的，因为之前已经和都头熟识且文试中都头是主考官，故而三人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考试。
现下，只需安心应对三日后的武试即可。
转眼之间，三天时日悄然而逝，武试之日悄然而至。淡蓝色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路旁的柳枝，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来回蹦跳着，一切都在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
三人按照计划，一大早便出发直奔武考地点。
然而，刚刚到达目的地，便有一名士兵面色铁青的朝着他们走来，不安瞬间席卷了这三人，还不等他们预测到会发生什么，只听士兵这般说到：“你们中有一位叫李自成吧？”
“是我，”李自成些许困顿的答道。
话语刚落便看到对方先警惕性的望了望周边，然后将五两白花花的银子塞到他手里，并且小声叮嘱道：“是都头让我交给你的，他说昨天参将突然换人了，新来的参将下令取消偏外名额制度，所有通过偏外名额参军的人全部划掉。”
语毕，士兵便匆匆离开了，可是震撼却没有随着此人的离开而消失。
这消息亦如晴天霹雳席卷了李自成、李岩、李过三人，他们突然困顿的看着彼此，像似都在问彼此应该何去何从。
良久的困顿之后，李岩这般安抚到：“天无绝人之路，现下看来是你与参军无缘。你也不要伤心难过，毕竟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李过也加以安抚到：“是的叔叔，谁从军不是一样？我当和你当又有什么区别？”
李自成大概是不想扫这二人的兴，便强颜欢笑咧出一抹淡然的表情，说了些许天无绝人之路的话之后，叮嘱李岩和李过要好好考之后，便一个人先闷气沉沉的回客栈了。
湛蓝湛蓝的天空，极明极静极宽广，这样的天气本应使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然而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边朝着客栈归去，一边思量着自己的人生之路。
眼下，若是李岩和李过都通过武考从军了，那他又该做点什么？是继续留在甘州还是到别的地方去从军？若是继续留下，应该做点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何况，生计也不允许他什么都不做。
可是，到底应该做点什么呢？
想到这里，不禁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五两罪恶的银子，想到这五两银子改写了他的一生，想不惆怅都难。
此时此刻，其实，不仅李自成再思量这个问题，李岩同样也在思量。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让李自成租店铺开个茶馆兴许不错，可是如此一来香秀必然要在店里帮忙，他所担忧的是一旦香秀整日和李自成混迹在一起，两人很可能干柴遇烈火，倘若真是这样，对他而言，得不偿失。
如果真是这样，他情愿自己也放弃参军，守在香秀身边。
时间亦如蒸发的流水在飞速的消逝，在这注定会逝去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好人如此，坏人如此，不好不坏的人亦如此，转眼之间，好几个时辰悄然而逝，夜幕悄然而至。
就在李自成和香秀正在担忧李岩和李过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的时候，这二人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看，从军令，”李过好似完全忘记了李自成这个失意之人，捧着一张从军令冲着李自成和香秀欢喜而来。
“太好了，恭喜你，”香秀冲着李过恭喜到，语毕又转头望着李岩，刚要开口询问李岩有没有通过武试，岂料，旁边的李自成抢先一步问道，“你呢？”
“我？”李岩脸上露出几分难堪。
“他也通过了，我们两个都通过了，”李过抢着回答道。
“你们两个运气倒是都挺不错的，”李自成些许伤感的说道，然后神色疲倦的冲着店小二高声唤道：“小儿，上菜，今天我最好的哥们和我的亲侄子都通过武试了，我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他们，捡最好的来上。”
“还是算了，我们钱不多，应该省着点花，”李岩连忙阻扰到。
“你们都已经参军了，今后每个月都能领导军饷，而我一个大男人也不会闲着，凭借我们三个人的收入还愁养不活一个女人？”
“既然说到了你，那你想过今后要干点什么没有？”李岩顺便对方的话题追问道。
让他没有想到的时候，话语刚落，香秀便抢着回答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若是你们两个都通过了武考，我们便租个店铺个茶馆。”
“反正我也不想参军，那我就陪你们一起开茶馆。”
“那也不去参军了，”李过紧随李岩之后也这样说道。
事情发展到这里，场面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与难堪，面对这种窘境，李自成这般埋怨倒：“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考上的，怎么能不去呢？再者，你们当初若是真的不想去，就不该去报名。占了名额，现在又岂能不去？这样能对得起谁？既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又对不起那些想要参军却没有机会参加的人。”
紧随其后香秀这般规劝到：“去吧，你们两个就安心的去吧，现下我们是逃难出来的，能有份正经营生已经不错了，就不要在挑三拣四了。再者，我们出来带着银两等付过这个月租金就花的差不多了，下个月还指望你们的军饷交租金呢。”
“我是担心你，”李岩面色凝重的冲着香秀解释道，话虽如此，可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参军一事，自己非去不可。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大哥会照顾好我的。”
正因为有李自成在，他才不放心，可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逼不得已最后只得这样说道：“那好，我去。不过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才算敲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