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曹文诏趁着黑夜,秘密将部队调离,大军的营帐不拆,作出还有五万大军的样子,闯军没想到官军当晚就会撤离,虽然派出众多斥候,却没有发现,被蒙在鼓里。
贺人龙已经攻打临县五天了,自己已死伤了千人,这个县城动也不动,尤其是县城的两门大炮更是讨厌,自己的士兵就有数百人死在炮火下,大大打击了官兵的士气。
本来曹文诏交给他的任务只是虚攻而已,主要是想吸引闯军的注意力,但贺人龙一向争强好胜,自己有五千精兵,那惧一个小小的县城,干脆由虚攻转为实攻,把他拿下岂不更好,哪知全力攻击之下,这个县城竟然稳如泰山。
周国卿看到城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大为心痛,劝道:“大人,不能再如此攻下去了,这些可都是大人的家底呀,拼光了再到哪里补回来。”
贺人龙虽然也心痛,但还是咬牙道:“不行,我军伤亡如此惨重,怎可半途而废,那些兄弟不就白死了吗,给我继续进攻。”
此时的贺人龙已经和临县赌上了气,周国卿见劝不动,叹了口气,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喊道:“弟兄门,贼军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冲啊。”带头冲到了最前面,有了大将冲锋,官兵的勇气重又鼓了起来,呐喊着冲向城头。
李劬站在城头,轻松无比,官兵虽然摆出数万人的样子,充其量也就五千人,古人云,五倍攻之,十倍围之,但官军虽然英勇,武器却相差不是一个档次,李劬有三百火枪兵,配合大炮向下射击,轻轻松松就瓦解的对手的攻击,偶有漏网之鱼爬了上来,也被长枪兵一捅就死,只有官兵的弓手对城头还有点威胁,守了三天,伤亡不到百人,真正失去战斗力的不到五十人。
见官兵呐喊着冲了上来,骂了一声:“找死。”命令大炮开始射击。
李劬旁边站着的是他的一个副手,叫刘检,和李劬是同时在商洛的军校学习,两人刚出来时并无不同,不过现在已是上下级了。
见官兵的攻势好象这次更胜以往,对李劬道:“大人,离石到此不到一天路程,我们要不要向黑虎星大人求救。”
李劬道:“求什么救,你看官军能攻上来吗。”
刘检往下一看,官兵虽然气势如虹,但在闯军火枪兵的打击下死伤惨重,刘检还看到一个大将模样的人突然倒了下去,腿上鲜血直流,被官兵扶了下去,官军的进攻再也无以为继,这次的进攻除了城下又多了数十具尸体外,官军什么也没得到,刘检暗叹可惜,没有把敌人的大将击毙,但也放下心来。不求救是对的,官兵奈何不了临县。
贺人龙铁青着脸,这么窝囊的仗从来没打过,明明对方只有千把人,自己五千大军硬是啃不下,亲兵将周国卿扶了过来,贺人龙见他腿上血肉模糊,下衣破了一个大洞,再往上一点命根子就没有了,连忙吩咐亲兵赶快给他找郎中。
周国卿制止了要扶他走的亲兵,开口道:“大人,不能再战了,再攻下去我军也只有白白送命。”
贺人龙的脸都快要扭曲了,沉默了一会儿才痛苦的道:“我会下令停止攻击,你先去治伤吧。”
周国卿见贺人龙点头答应,才放心的下去。
官兵终于停止了徒劳无功的攻击,不过贺人龙没有得到曹文诏的命令,也没有撤走,停在临县,不时骚扰一下县城。
这天,李劬还有县衙办公,其亲兵匆匆赶来:“大人,大人,城外来了好多官兵,足足有数万人。”
李劬斥道:“慌什么,数万人了不起啊。”话说完,也急匆匆赶上了城头。
刘检连忙迎了上来:“大人,看来官兵是要主攻这里,抄我军后路,必需马上向后方报告。”
李劬一看,城外人欢马腾,足足有数万官兵,将小小的临县围了个水泄不通,顿时一呆,现在派人报讯已经来不及了,只有趁官军立足末稳强冲出一条路来,才有向后方报讯的希望,马上下令道:“刘千总,你马上带一百人出城,我用大炮全力掩护你,只有还有一个人在,就要把信送到。”
刘检一呆,官军人数如此众多,留下来是万无生机,出城还有一线希望:“那大人你呢。”
李劬道:“我是临县的主将,我在,临县就在。”
刘检道:“不行,我也不能走,要死死在一块儿。”
“胡说,你死了我还不一定死呢,快去准备,不要担搁时间。”
刘检只好行了一个军礼:“大人保重,卑职一定完成任务。”匆匆带队下了城。
李劬马上道:“来人,把大炮都拉出南门,用大炮给刘副千总开出一条路来。”
众人应了一声,马上推起了大炮,好在城不大,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搬好了,趁着官军还在扎营,李劬马上命令开炮,“轰”的两声炮响,炮弹准确的射入官兵的人群中,官兵一惊,顿时慌乱了起来。
曹文诏来到后,已询问了贺人龙,知道闯军只有二门大炮,而且都在北门,射程将近二十里,所以北门的部队是离城远远的,但其余几个门却只能离城二里,否则都离城二十里,官军就是再有几万人也围不住一个小城,哪曾想贼军把大炮又搬到了南门,顿时打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闯军的大炮一刻不停,虽然只有两门,却也声势惊人,趁着官军慌乱,临县的南门大开,一百骑兵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官兵杀去,狠狠的冲进官兵的阵营,溅起一朵朵血花,本来已经乱了的官兵更加纷乱,竟然对闯军的骑兵一刻也没挡住,南门的主将李卑没想到贼军敢出城,知道这是要去报信,连忙大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可是官军一点准备也没有,慌乱中如何拦得住,被刘检的骑兵挥刀猛砍,很快就冲出了官军的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