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微风吹过,尉蓝的海面上皱起一道道波纹,数条海豚不时的跃出海面,划出一道道闪亮的风景。
港口上的荷兰士兵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反而一个个无精打采,许多人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准备随时离开这座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岛屿。
对于这个结果,荷兰人无论是谁都极为沮丧,自从该死的印度总督想夺取马六甲以来,荷兰就仿佛被上帝抛弃了一样,先是在马六甲大败,荷兰在东方的力量丢失了大半,接着是大本营巴达维亚被唐军攻克,如今连台湾也不再为荷兰所有,必须随时等待东方人来接收。
当保罗杜拉弟纽司回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时,许多官兵都大哭起来,无论是为国还是为家,没有人愿意离开这座岛屿,除了岛屿本身的地理位置好外,台湾岛上物产丰富,加上有许多汉人在岛上开垦,对于荷兰人来说,这里无疑就是天堂。
陡然听到保罗杜拉弟纽司不但要将台湾还给大唐,还要付出二百万两银币的代价时,有几个军官当场反对,指责保罗杜拉弟纽司卖国,嚷着拒绝交还台湾,宁愿与大唐过来的军队决一死战,不过,听到阿西亚说被大唐俘虏的六百多名西班牙人全部被砍头后,众人才沉默下来。几个闹得最凶地军官被保罗杜拉弟纽司关起来后,大家都接受了马上要离开台湾的事实。
决战,开玩笑。拿什么和大唐决战,台湾兵不过二千,舰不过十余艘。荷兰最强大时数万人都打不过大唐。巴达维亚都丢了。就凭台湾又能如何,台湾虽好,总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若是印度总督浦脱在台湾,台湾地荷兰官兵说不定会把他撕成碎片,如果不是他要夺取马六甲,又怎会出现台湾不得不拱手让出的局面。当然,也有一些荷兰人认为,台湾对面的那个帝国已经强盛起来,荷兰让出台湾是迟早地事。只是迟一年让出台湾,对于荷兰来说就是数百万银币地收入。
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数名荷兰士兵举起了自己手中地单筒望远境,一支庞大的舰队顿映入他们的眼中,最前面一艘巨大,没有风帆,却冒着两股黑烟的战舰,这正是东方人的铁甲舰,而在铁甲舰的后面,全是密密麻麻地船只,将整个海面都遮住了大半,巨大的风帆鼓起,正在向港口全力前进。
一个荷兰士兵叫道:通知全城,该死的东方人来了,让总督大人安排迎接。
咣,咣
钟声在码头上响起,迅传到了热兰遮城的总督府中,往日装饰豪华地总督府此刻已空空荡荡,墙上的壁画,地上的毛毯,各种家具,古董都已被装船运走,自从保罗杜拉弟纽司回来后,就开始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船带走,甚至恨不得连总督府都拆下来。
许多西班牙士兵对不能带走的东西开始了大破坏,幸亏保罗杜拉弟纽司没有疯,严令士兵不得破坏那些城中的公共物品,并对城中的汉人百姓尽量友善,荷兰交出台湾后并不是不与大唐打交道,相反在贸易方面必须求着大唐,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大唐绝不是好事。
城中的汉人这些天都有些莫明其妙,荷兰人都如丧考妣,总督府内一车一车的东西向船上装运,士兵们也都收拾起了包裹,还大量收购岛上的特产,价格从优,那些荷兰人的妇孺也全部登船离开,如今整个热兰遮城中只余下了一千余名荷兰士兵,这些人对汉人也变得非常和蔼,不但买东西按价付帐,时常还露出友善的笑容。
事情反常即为妖,这反倒让城中的汉人惊疑不定,这些年来,荷兰人虽然没有象西班牙人一样对汉人进行大屠杀,可是也好不上那里去,荷兰人把汉人称为猪猡野蛮人,根本不把汉人的性命当一回事,被郑和号第一次化装海盗船击沉的好望角号舰长君士坦丁诺贝尔这个郐子手就沾了一百多条汉人的性命,当听到这个魔鬼被海盗打劫死于非命时,热兰遮城中的汉人都在家中烧起了高香。
荷兰人对汉人百姓的压榨也越来越重,人头税,渔税,田亩税纷纷开征,若不是台湾资源丰富,百姓们勉强能讨到一口食吃,汉人早已造反,荷兰人怕引起城中混乱,没有公布台湾马上就要交给大唐的消息,否则岛上的汉人马上会由疑虑变成欣喜若狂。
保罗杜拉弟纽司穿上了台湾的总督服,站在玻璃境前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身影,这个房间里除了那张床就还剩下这块玻璃镜。
阿西亚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总督大人,码头传来报告,东方人来了。
可惜,自己穿上这身总督服才不过十日,那些该死的黄种人,来的倒及时,就不知晚几天吗,保罗杜拉弟纽司叹了一口气:传我命令,全城警戒,其余人都跟我到码头迎接唐军进城。
是。阿西亚正要转身离去。
等等,把这块镜子给我带上。保罗杜拉弟纽司小心翼翼的摘下玻璃镜,交到了阿西亚的手上。
这可是好东西,在大唐的售价要上百银币,如果运到欧洲,起码可以卖上五百银币,其实不用保罗杜拉弟纽司吩咐,阿西亚也不会将镜子留给大唐。
一队队的荷兰士兵听到钟声。快行动起来,从城门口到码头开始排成队列,他们心中都有数。从今天起,这座城市就要归东方地大唐接管。
城中的汉人看到荷兰人的行动,不知生了什么事。许多人生怕遇上了麻烦。连忙躲避。街上地店铺纷纷打祥。整个热兰遮城顿时寂静了不少,只有荷兰士兵咚咚的跑步声。
李劬站在郑和号的前面,正有一答没一答地和这次出兵台湾地主帅李岩聊天,这次从荷兰人手中接收台湾,皇帝出忽意料地没有调动离台湾最近的东南军团,反而从近卫军中抽调出五千人马。由近卫军将领李岩统领,以最快的度赶到厦门,登上商船,与水师舰队一起接收台湾。
五千近卫军。加上五千水师官兵,这次的舰队规模异常强大,其中包括两艘铁甲舰,五艘战列艘,二十多艘小中型战舰,加上数十艘民用船只用来输送人员和物质,浩浩荡荡的跨过台湾海峡,向热兰遮城驶来。
李劬和李岩两人都姓李,一个和皇帝有宗族关系,一个是皇帝的近卫军将领,两人都是皇帝地嫡系,虽然见面没有几天,已经亲热的以兄弟相称。
兄长,你可知皇上为何如此重视台湾这样一个小岛李劬忍了数天,眼看已快到了目的地,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李劬身为水师将领,倒不是看不出台湾对福建等沿海省市地重要,只是这样一个小岛,只要水师派出东海舰队一半的力量,无论怎样也可以拿下,为何要让近卫军也加入进来,要知道近卫军是皇帝的卫队,一般皇帝不动,近卫军根本就不会出长安。
李岩苦笑一声:这个愚兄也不知道,据说皇上本来打算这次亲自过来向荷兰人接收台湾,只是周宋等数位大人苦劝,皇上才打消了念头。
皇上要来得到这个信息,李劬大吃一惊。
李岩点了点头:大概是吧,不能也轮不到我们近卫军出面,愚兄估计以后皇上还是会来一趟,据说周宋几位大人劝阻皇上来台湾的理由是皇帝出巡,行程缓慢无比,必定会耽搁接收台湾的时间,而且也担心皇上在台湾的安全问题,皇上才打消了念头。不过,安京铁路再过半年就可以建成,到时由长安直达应天府,所费不过一日时间,再由应天乘战舰到台湾,不但快捷,而且安全也有保证。
李劬这才知道原来这五千近卫军竟然是给皇帝打前站,他心中大为高兴:那太好了。皇帝要到沿海,必定会召见他这样的水师将领,他自出京以来还从没有再见到过皇帝,对于李劬来说,皇帝不但是他效忠的君主,还是族亲,是恩师。他从野战军转为水师,为的就是能得到皇帝的肯定。
贤弟,别只顾高兴了,快登岸了。李岩见李劬满脸喜悦,提醒道。
李劬向前看去,最前面那艘刚下水不久的铁甲舰镇海号已快接近港口,传来请求指示的信号。
战斗准备,掩护后面船队登6。
虽然与荷兰人有协议,但李劬丝毫不愿意冒险,实力无疑是执行协议的最好保证。
震撼随着镇海号的接近,码头上的荷兰人只有这样一个念头,镇海号与岳飞号和李靖号是同一个级别,三层的甲板,九十六门火炮,最大航十八节,排水量又有增加,由二千五百吨上升到三千吨。成员满编还是五百三十二人。
虽然有些荷兰人曾在上次海战中见过岳飞号的身姿,但那时被岳飞号追杀,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哪来得及细细打量,只有这次才有机会近距离的打量大唐铁甲舰的身姿。这样一艘巨舰东方人是怎样造出来的看到镇海号,现在哪怕是最顽固的荷兰人,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荷兰与大唐作战一丝胜算也没有。
虽然热兰遮城的港口从没有停过一千五百吨以上的大船,但这是一个深水良港,镇海号完全可以毫不费力的停下来,镇海号却丝毫没有靠岸的意思,在离港口还有数百米远时,向左侧一偏,让出后面的航道,侧舷露出了四十八门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港口。
码头上的荷兰人齐吸了一口冷气,数十门大炮对准自己的脑门,任谁也会不舒服,数名荷兰军官已破口大骂起来。
住口保罗杜拉弟纽司扭头向几个骂的最凶的军官喝去,码头上顿时重新安静下来。谁都知道,为以后的贸易作想,这次到码头迎接是为了讨好大唐。
港口的四周越来越多的战舰靠近,除了镇海号外,其他都是帆舰,只是舰上的大炮依然是出阵阵杀气,有一个荷兰士兵数了数,对准码头的大炮足有四百多门,若是这些战舰一次齐射,恐怕整个码头上的荷兰官兵都会死无全尸。
荷兰官兵上下都感到头皮麻时,一艘巨大的商船先靠岸,商船刚停下,十几幅斜着的木梯就从甲板上伸了出来,接着是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唐军快从商船上跳了下来,将码头占据了一大块。
这艘商船一靠岸,马上就有第二艘,第三艘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商船上走了下来,码头上很快汇聚了数千人,本来在码头上准备迎接的荷兰人不得不向后退让。
保罗杜拉弟纽司示意阿西亚上前与唐军取得联系,阿西亚硬着头皮,上前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用生硬的汉语道:荷兰台湾总督总督在此迎接贵贵军的到来,你们这里谁谁是最高长官总督大人要与他见面。
李劬和李岩两人都在郑和号上还没有靠岸,那名唐军军官自然不理会阿西亚的要求,反而作了一个手势:退后,你们统统退后。
阿西亚听得心理大为窝火,却是作不得,正想再找另一个人问时,一队队唐军已经逼了上来,将码头上的荷兰人全部向后赶,连阿西亚也被推着向后走。
阿西亚只得悻悻的回到保罗杜拉弟纽司,示意交涉失败,心中埋怨总督大人以热脸贴人家冷,就留在城中等唐人来接收多好,干吗要到码头上来迎接。
保罗杜拉弟纽司摇了摇头,只得命令所有荷兰人退出码头,避免引起磨擦,荷兰以后和大唐打交道的时候还多,本想在这次归还台湾的时候,与大唐打好关系,看来是失算了,大唐人根本不卖帐。
直到五千近卫军差不多全部登岸时,郑和号才靠岸,李岩踏上了码头,所有的近卫军都向李岩敬礼,随着李岩踏上台湾的土地,阔别了大6近二十年的台湾,终于重新回到了大6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