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匠刚走到军营旁,门旁的士兵大喝:“站住,军营重地,来人止步。”
刘铁匠怕引起误会,停住了脚步,向门口的两人一抱拳道:“两位兄弟,我是来投军的,麻烦两位通传一声。”
只听一人说:“对不住了,现在暂不招兵,需要人参军时,我们会贴出告示,到时你再来吧。”
刘铁匠傲然的说:“招不招兵自有你们的长官做主,你们通报就是了,否则损失了大将,你们吃罪不起。”
两人一听:“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其中一人道:“那么说你很厉害罗,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刘铁匠不屑的说:“露一手有什么难,不过一个人表演有什么意思,你们上来十个八个我也不在话下。”
两人一听,乖乖不得了,来了一个想踢门的,向里面喊道:“兄弟们,出来看一下,来了一个狂小子。”
营里一听,哗啦啦地门口站了几十人,这些人刚刚立好军营,为了消除百姓的戒备心理,刘希元严令除了巡查的士兵外,这几天没在命令,严禁士兵出入兵营,这些人正觉得无聊,听说有人找上门来,哪还不凑凑热闹,但还不敢违令出门,有几个人看到刘铁匠大个子的模样顿时见猎心喜,叫道:“喂,大个子,我们有军令,不能进门,你有种就进来。”
刘铁匠毫无惧意,向大门走去,两个哨兵也不拦阻,刘铁匠径直来到了营地中央,摆了摆手:“你们一起上吧。”
众人面面相觑,此人好狂,看来是有几分真本事,倒是慎重起来,都转头望着其中的一人,此人名叫周大,是军中有名的好手,以前在商洛山中也是一霸,手下有几十人,后来李鸿基率军到商洛山,他见势大,不可抗,便投了军,做了一名排长。
周大见众人望着他,也当仁不让:“好,我来,小子,只要你撑得了十招,就收下你了。”
刘铁匠见状冷笑道:“我若十招不能败你,就算我输,投军之事再也休提。”
众人都哗然,见这两人只是口里说着大话,却不动手,登时喝起倒采来,周大以前经常在军中找人比武,他所在的连队,每人都被人揍过,除了他的手下外,其他人巴不得能让他遇上个对手,虽然是军中同僚,还是有人希望刘铁匠取胜,那以后就有一个能压制周大的人。
周大见刘铁匠站在那里,下盘稳实,犹如一载铁塔一般,知道此人不可轻敌,否则恐要在阴沟里翻船,问道:“你用什么兵器。”
刘铁匠寻思,自己要投军,若用兵器,自己一旦失手,伤了人就不好,遂道:“不用兵器,一双肉掌即可,你可自己选用兵器。”
周大哪能沾他便宜:“好,咱们便赤手空拳打上一架。”
众人见两人终于要动手,喝起彩来,让出场地,在周围站了一圈。
两人对面站定,都想对方先动手,好找出破绽,两眼紧盯着对方。
渐渐的周大不耐烦起来,想道:“平时我与军中同僚比武都是数下便结束,拖久了末免被人耻笑。”见刘铁匠还是一直站着不动。
心里暗呼:“好小子,你想让我先动手,看你能躲几招。”不再客气,一招黑虎掏心,直击刘铁匠的面颊。
刘铁匠脸一侧,躲过了这一拳,只觉得脸上一阵狂风刮过,自己的脸颊隐隐生痛,不敢怠慢,反手一拳,攻向周大的腹部,周大第一拳不敢用全力,见刘铁匠躲过,自己也连忙一闪,险险的躲过刘铁匠侧击的一拳。
两人试过一拳后,都不敢大意,刘铁匠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大见他守的紧密,绕着他转起了圈子,想找出破绽来,刘铁匠只是不理,连头都不转一下,周大转到了他身后,见刘铁匠还是如此,心中一阵恼怒:“好小子,竟敢背对着我,看不怎么收拾你。”
不再留手,一腿向刘铁匠的下盘扫下,刘铁匠虽然看不到,但基实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周大身上,见周大果然在自己身后发动进攻,大喜,马上向后一退,在周大的腿还没有扫到自己的时候,直接撞到了周大身上,这是周大一腿已出,身体全靠另一只腿支持,被这么一撞,顿时不稳,全身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时的营地只不过刚刚平整,地上还多得的尖锐的沙石,周大只感到屁股传来一阵阵疼痛,估计有不少沙石进入了他娇嫩的屁股,众人大感意外,没想到周大只用了二招就败了下来,这汉子果然好身手。
刘铁匠一抱拳:“承让,承让,不知还有哪位愿意上来一试。”
突然一阵叫好声传来,却是刘希元听了营中喧闹,赶了过来,刚好看到周大被撞飞的一幕,见到躲在地上哼哼叽叽的周大,不由好笑,这个周大是个二愣子,以前见了自己都想比武,自己若不是自重身份,还真想教训他一顿。
看了看站在中央的汉子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到我营中有何贵干。”
刘铁匠见此人一来,众人都哑雀无声,知道此人官职可能不小,不敢失礼,一抱拳道:“小人名叫刘宗敏,拜见大人,小人来此是想参军的。”
刘希元看了看他道:“你不怕我们是匪吗?”
刘宗敏狠狠地道:“什么是官,什么是匪,比起大人的军纪严明,那些官兵倒更象匪一些。”
刘希元大喜:“好,我收下你,暂时做我亲兵如何。”
刘宗敏知道亲兵待遇远高于一般士兵,纳头便拜:“参见大人。”
刘希元连忙扶起,自己得到一个如此勇猛的亲兵也是欢喜:“不用多礼,军中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就不用下跪了。”
吩咐旁边的一人,把刘宗敏带下去,先给他换好衣服。见周大还坐在地上,对周大手下道:“还不把他扶起,看看伤哪儿了,叫军医给他上药。”
周大的部下如蒙大赫,连忙将周大扶起,旁边的众人见周大的屁股上血淋淋的,沾满了沙土碎石,想笑又不敢,只能强忍着。
周大见了众人古怪的情形,自己满脸通红,这次是丢脸丢到家了,自己若不是太大意,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至少撑个三五十招没在问题,想开口又不知如何说,现在自己才体会到当初那些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人的心情。
刘宗敏跟在那名亲名身后,忍不住问道:“兄弟大名如何称呼?”
那名亲兵回道:“不敢,小弟张化,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以刘兄弟的功夫,说不定很快就能升迁,以后做了官不要忘了小弟就行了。”
刘宗敏边连道:“不敢,不敢。”
等刘宗敏换过衣服,站在铜镜中一看,只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对自己的衣服也爱不释手起来。
张化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你放心,不用那么紧张,咱们的军服每年都有数套换洗。”
刘宗敏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以前打铁出身,有钱也不敢买好衣穿,初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当然要小心一点。”
张化看着他,不由想起自己刚参军时初次领到衣服,皮鞋时的样子,心中高兴坏了,许多人第二天都啥不得穿,想要留给家里,第二天起床后众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出操,气得营长大骂了一通,并严令不准把衣服给家人穿,后来商洛山中的军规中加了一条,军衣只有军人才能穿,否则不但不是军人的人穿军衣要受罚,让出军衣的人也要受罚,众人才把以前破破烂烂的衣服换掉。
刘宗敏这才问道:“咱们大人是什么官,叫什么名字。”
张化告诉了他,刘宗敏一愣问:“营长是什么官,我怎么没听过。”
张化也懒得解释太多,直接说:“这是我们的新军制,大概相当于朝庭的千户长。”
刘宗敏才恍然大悟,这样,刘宗敏就成了高一功手下二营营长刘希元的一名亲兵。
几日之后,保安镇上的人发现多了这些士兵后,自己不但没有被骚扰,反而经常看到有士兵帮助一些孤寡老人劈柴挑水,并且修桥铺路,买东西也是平买平卖,许多人纷纷对这只部队有了好感。
毕竟以前虽然闯王的事有流传,但谁也没有见过,在事实面前,许多人都放下了心,活不下去的民众纷纷跑到军营想来参军,刘宗敏望着外面汹涌的人潮,不禁为自己庆幸不已,但刘希元却在外面贴出告示:“暂不招兵,只是希望大家如果有什么冤事可以上告,自有人会为他们作主。”
在高一功他们出发前,李鸿基曾告诫他们,此去是以争取民心为主,打仗倒是次要,到了一个地方,第一件事首先是要摸清当地民情,打倒一部分地主恶霸,没收他们的土地分给无地的农民,财物粮食可以用来扩军,这样才能取得当地民众的支持,严禁到一个地方就私自扩军,否则战斗力下降不说,马上还要背上沉重的负担,商洛目前可养不起太多的人,那么扩军的人为了生存下去只有变成土匪。
没几天,刘希元就已经搞清了当地的情况,现在镇上最富的就是周家了,不但土地占了全镇的百分之二十以上,镇里的店铺每十家就有一家是他家开的,而积累如此快的财富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这三年周家借着饥荒,不知逼死了多少条人命,又害得多少人清家荡产,其余还有十几家富户也不是好东西,集中在他们手里的良田就占了百分之八十。
可是目前还没在人敢告周家,刘希元为了不给人土匪的形象,只得暂且忍耐。
过了几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这个小镇上也没在正式的衙门,闯军到来后,镇上的几个衙役都躲起来,一些富贵人家也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就有士兵上门,要搬也来不及,送过几次东西去军营****,刘希元都毫不客气,收下了,那些人才稍稍安了心,后来见没什么事,有些人便又趾高气扬来,那些小民欠的债该追的还得追,看上别人的闺女不肯给,该抢的还得抢。
这些天,每天都有人在军营门口溜达,看看军营有没有招兵,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壮年的小伙子,今天人群中却多了一对母女,那对母女穿和破破烂烂的,身上却还显得干净,那妇女看来刚刚三十出头,有几分姿色,那小姑娘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只见她们挤到军营门口,一把跪下,大喊:“冤枉啊。”
旁边的人见有了热闹,顿时都挤了过来,刘希元听到亲兵来报,外面有人喊冤,大喜,忙吩咐亲兵把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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