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满人对山海关围攻甚急时,有一队二万人的骑兵却悄悄行走在浑善达克沙地,他们全身黑衣黑甲,虽然没有打任何旗号,但只要见过唐军的人就会知道,这一定是唐军中最善战的野战军。
唐王给高立功的旨意是退出宣府,伺机而动,高立功反复着磨伺机而动这几个字,动,要动在哪里,部下刘宗敏提出不如来一个千里大迁回,绕到满人的身后,到时无论满人是胜是败,必定会按沿路返回,如果满人败了,唐军正好打落水狗,如果满人胜了,也是一个惨胜,唐军也可以趁其不备,突然袭击,打满人一个措手不及,将满人从朝庭手里的物质全部夺回来。
李鸿基得到情报时,满人还在围攻宁远,当然没有想到现在的满人已全部集中在山海关,高立功越想越觉得可行,同意了刘宗敏的计划派出武卫大将军高杰为正,刘宗敏为副,率二万大军通过草原,绕道满人身后,伺机给他们一个突袭。
刘宗敏此时已是从四品的宣威将军,在唐军中升官也算是极快,可是比起和他同时加入唐军中的刘芳亮,差距却拉的太大,刘芳亮已贵为正二品的一省总督,刘宗敏对刘芳亮颇不服气。认为自己并不比他差,只是没得到机会而已,这次提出千里伏袭地计划。也是为了捞到足够的军功,好能继续升职。
唐军目前的军力虽然只止步于浑善达克沙地西边,但唐军地斥候却早已跃过整个浑善达克沙地。最远已到达科尔沁沙地。科尔沁部自从带着的上万名精锐战士在草原会盟中死光后。大汗奥巴虽然只身逃回,可不到一年的时间,科尔沁损失地精锐已有二万人以上,使这个昔日继察哈尔部后地蒙古第一大部落彻底沦为小部落,对唐军和满人都不敢得罪,只得左右摇摆。
唐军有时只有数十个斥候过来。科尔沁部还得热情接待,丝毫不敢怠慢,有时满人也会到他们地部落索要供品,他们也只能如数照给。碰到双方同时到来,科尔沁部不得不尽量将两边的人分开,否则双方碰上就是不死不休,无论哪一方吃了亏,倒霉的都是科尔沁。
唐军在归化以西,只筑了一座城,那就是在浑善达克沙地边沿的浩特城,唐军只所以任由浩特城到科尔沁的上千里草原不管,一是因为唐军的精力暂时放在西北方向,二是因为这上千里地中有二大沙地,浑善达克沙和科尔沁沙地,若是在此筑城,势必要破坏水源,李鸿基担心会引起两大沙地恶化,加上西北方向地水草远比这里丰美,所以保留了这上千里的草原沙地,成为唐军与满人的缓冲。
浑善达克,蒙语为狐驹。
当年蒙古成吉思汗西征经此沙地时,为其最心爱的坐骑起地名字。只是现在这里生活的蒙古人已多数倾向了唐军,蒙古人和满人虽然都共信一个萨满教,祭拜长生天,可是满人对于蒙古人来讲,除了索取供品,什么也没有,而他们的马匹,牛羊,需要汉人来收购,他们更需要从汉人手中换取茶叶,盐巴,丝绸,瓷器,甚至铁锅,美酒,总之,凡是汉人有的,他们都需要。
有时满人也不得不花高价从他们手中换取所需要的物品,让他们在中间还能赚上一笔,经过数年的渗透,他们当然更倾向于汉人,与唐军的战争已经过去,为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相信长生天也一定会凉解他们。
尽管如此,为了行军的保密,高杰和刘宗敏两人还是选择人烟较少的沙地穿行,浑善达克沙地方圆数万平方公里,东西方向有七百多里,在沙地里,一天只能行进百里,最快也需要走七天才能走出沙地。
不过,在浑善达克沙地行走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这个沙地是著名的有水沙漠,在沙地中分布着众多的小湖水泡子和沙泉,泉水从沙地中冒出,汇集入小河。这些小河大部分流进了高格斯太河,也有的只流进水泡子里,还有的只是时令性河流。
解决了饮水问题,就根本不用担心走不出沙地,唐军一人三马,一匹运送给养弹药,二匹供人换乘,因要走沙地,又要翻跃中间努鲁儿虎山,所以唐军所带的大炮极少,只有二十多门小炮,炮弹也只有一千多,后勤部队也无法跟上,士兵只能自己多备弹药。
浑善达克沙地多为固定或半固定沙丘,沙丘大部分为茎状链状,少部分为新月状,呈北西向南东向展布,丘高十至三十米,丘间多甸子地,多由浅黄色的粉沙组成,大多数的唐军士兵初次看到这种景象,很是好奇,尤其是四周明明都是沙子,可是在沙子中间,却汩汩的冒出泉水,引得士兵纷纷探头观看,行军度很是缓慢。
刘宗敏身材高大,他是打铁出身,全身黝黑,活象一截铁塔,见士兵行军更象游玩,皱了一声眉头,对高杰道:将军,这样的度太慢了,我们需加快度才行
高杰相貌俊秀,身材高大,此时还不到三十岁,已是唐军中的三品大将,正是意气风,听了刘宗敏此言,道:如此才好,满人与朝庭的交锋非短时能分胜负,我们又可必早到,把这当成游山玩火未偿不可。
刘宗敏一心想立功,自然希望早日到战场才好,哪怕在那里等个一两月也不打紧,忙道:将军,我怕行军如此缓慢。容易泄露了我军地行踪,让满人有了防备。
高杰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宗敏,刘宗敏只觉得全身毛。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才道:将军。莫非我身上有何不妥。
高杰道:不是你身上有不妥。是你心里有不妥。我知道你急于求战,可是此去千里之遥,我军全无补给,早到了又有何用处,若是粮草用完,只得灰淄淄的回来。再说这里人烟稀少,我军行军缓慢,才好将知道我军行踪地人全部押在军中行走,又怎么走漏消息。即使有漏网之鱼,他们多半也会以为我军是要对科尔沁不利,又何必担心满人会知道消息。
刘宗敏才知高杰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反驳道:难道走得慢就不怕缺粮么。
高杰一笑,道:当然不怕,你看前面是什么。
两人正说话间,前面刚好惊起一只獾,高杰一箭射去,正中獾的前胸,这只獾蹬了几下腿,顿时气绝,高杰地亲兵忙跑过去,将獾捡了起来,回到高杰地身旁笑道:将军,好肥地獾,可是上好的下酒菜。
高杰已望见前面有一个小晶莹的小湖,湖的四周有好多动物正低头饮水,此时听到唐军大队人马的行军声,抬头疑惑的朝唐军方向看来,它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多地人类在此出现,有些动物更是根本就没有见过人类,思付着到底要不要避开时,高杰已是一声令下,道:弟兄们,分两队,把这些猎物全部包了。
两旁的唐军大声应诺,分出一千多人已向这些动物身后包抄而去,等到它们惊觉不妙时,已被团团围住,只能任由唐军射杀。
浑善达克沙地水草丰美,景观奇特,风光秀丽,有人称它为塞外江南,也有人称它为花园沙漠。那里野生动植物资源比较多,唐军射杀的不但有沙狐獾子山兔这样的小动物,还有黄羊,野驴,野骆驼这样地大型动物,更倒霉的还有三只猎豹,十几只狼,这三只猎豹显然是一家,如今二只小猎豹已经长大,母猎豹带着它们兄妹俩到湖边练习捕猎,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唐军的猎物,一家三口被一网打尽。
那十几只狼也是盯着了湖边饮水的动物,却被唐军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自己也成了牺牲品,唐军这次收获颇丰,一次围猎,获得了数万斤的肉食,足够全军大吃大喝一顿了,高杰马上吩咐全军扎营,今晚就在这湖边休息。
全军都欢呼起来,马上开始收拾营地,生火埋锅作饭,许多人抢着收拾猎物,士兵们欢笑连连,都期待着今晚的美餐,刘宗敏望着老高的太阳,叹了一口气,也不得不下马。
众人在湖边扎下营后,才现这个湖泊虽然方圆只有不到一千米,却是深不见底,湖中更有许多鱼儿在游来游去,全是清一色的挪鱼。这些鲫鱼比一般的挪鱼颜色要黑,个体不算大,但肉味鲜美,浑善达克沙地里,有很多这样的小湖,它们都有这种蟒鱼,据说成吉思汗品尝过浑善达克沙地小湖里的挪鱼后,赞不绝口,要求把它列为供品。
唐军虽然没有听到过这个传说,但看到水中的鱼儿游来游去,哪忍得住,此时已到了六月份,天气炎热起来,既可以下水凉快,又可以捉鱼,何乐而不为,许多士兵就在湖四周用各种工具捕捉起来,唐军捉鱼的工具五花八门,有临时扎的木排,有用绳子编的网兜,有的干脆直接用双手捕捉。
若是有渔民看到唐军这样捕鱼,肯定会斥之以鼻,可是这湖中的鱼儿一向与前来饮水的动物和睦相处,有些动物身上还带有它们喜欢的各种寄生虫,所有这么多唐军下水,他们不但不逃回湖心深处,反而朝唐军处聚了过来,让唐军士兵一捉一个准。
等到有鱼儿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时,已被唐军捉了一大半,其它鱼儿拼命向湖深处游去,唐军望着深深的湖水只得作罢。
经过这次教训,湖中的鱼儿可能会死死记住这种两条腿的动物,见到他们,只有拼命逃命才对,只是这里的湖泊不相通,它们以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却不能通知其它同类了。
当晚唐军在浑善达克沙地大声欢唱,他们的晚宴丰盛的很,又是各种野味,又是鲜鱼屯汤,有些以前走过毛乌素,腾格里等沙地的老兵感叹万千,同是沙地,怎么区别就如此大呢。
这批唐军中同样有数千名蒙古籍的战士,经过几年的同化,他们自觉与还逐水草而居的同袍划分开来,不与他们同类,这些加入唐军中蒙古籍战士拿着固定的军饷,家中还有新开垦的良田,生活比以前不知好过多少倍,自然不肯回到过去,不过,他们的歌舞倒是没有忘,在他们的带动下,全体唐军都跳起了舞蹈。
望着欢快的人群,高杰得意的向刘宗敏道:你看,他们多愉快,打仗不一定就是要受苦的,我军走过这一段沙地,翻过努鲁儿虎山时,正是朝庭和满人打得筋疲力尽之时,说不定我们能把辽东和满人一锅端。
刘宗敏忍不住道:将军,你真不怕我们去的晚了,来不及伏击满人吗
高杰讶然道:晚,怎么会晚这次无论是满人还是明军都是精锐,哪有那么快结束,除非一方有了重大变故,否则我军不可能晚到。
刘宗敏追问道:如果一方有了重大变故呢
高杰一愣,怎么可能有重大变故,除非崇祯昏了头,来个阵前换将,或者断了前方的供给,但祖大寿可不是袁崇焕,崇祯就是想阵前换将,或者派个太监指挥,祖大寿也不会听从,崇祯只要没昏头,就不可能断了前方的补给,四万关宁铁骑对上三万满人精锐,双方不战个数十日,不可能分出胜负。
高杰一反问,刘宗敏也觉得自己立功心切,多虑了,与其拼死拼活早到等待,不如悠闲行军,让士兵保持旺盛的精力,到时一举收恰残局,两人都只想到明军有可能生变故,却没有想到满人也会生变故。以致差点错过了机会,让满人溜走。
二万唐军就在浑善达克沙地里慢慢的行军,沙地里的人和动物都倒了大霉,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碰到了的都进了唐军的肚子,而遇到的人则一律押着和大军一起行军,等到唐军走出沙地,所有的动物才免去了继续遭劫,若是他们有灵,恐怕也要开一个大会来庆祝自己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