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民本来听到是俞忠霄带队,心头稳稳的,可是不到半个时辰,管家气急败坏的回来报告说派出去的人都已被闯军轰了回来,而且各个小路都有人严守,褚民马上知道事情要坏,俞忠霄恐怕不可能再劝,忙与众人相商,这些平时威风凛凛的壕强一听事情败露,闯军要拿人,登时便吓得双腿发软,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最后还是张祝出了一个主意,如今之计只有先装成若无其事,看看能不能把俞忠霄先逛进大院,到时事情不对,先把俞忠霄扣住,那时闯军投鼠忌器,或许众人能有机会逃出去。
褚家现在虽然还有上千名家丁,而且其中不泛武艺高强之辈,但对付普通的义军还可以,要想和俞忠霄的军队硬拼,肯定不是对手,褚民见没有其它办法,只好一试。
俞忠霄想起自己去年来此时,还要千万百计的巴结褚家,而今褚家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高兴,褚家立马就可被夷为平地,世事之奇,莫过如此,见褚民出来,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一阵怜悯。道:“褚兄,今日小弟要得罪了,闯王军令,褚家在延安招聚壕强,图谋不轨,要求我将全家拿下。”
褚民没想到俞忠霄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一句话就要拿人,忙道:“俞将军暂慢,褚民实冤属枉,哪敢图谋不轨,还请将军能到寒舍小坐,让小人陈述冤情。”
俞忠霄见褚民还想挣扎,冷笑了一声:“不用了,闯王已有确切正据,分不分辨都不重要。”又喝了一声:“拿人。”
闯军顿时一涌而上,将褚民捆了个结结实实,其余人等继续向大门内冲去,褚民叹了一声,知道这把褚家已经赌输了,瞪着眼对俞忠霄骂道:“你这个小人,亏你还是朝庭堂堂的将军,竟然恬不知耻,认贼作父,早晚也不得好死。”
俞忠霄的亲兵拍拍的扇了褚民几个耳光,褚民的嘴角顿时流出血来,他正想再骂,突然望到了俞忠霄冷冷的眼睛,心里一寒,口中的话顿时不敢出口。
随着闯军冲进了褚家,院子里很快传来了打斗声,褚家的家丁虽然措手不及,但还是在反抗,俞忠霄道:“没用的,你若是怕你的家人误伤,还是让他们投降的好。
褚民抬头向后望了一眼,见台阶上已倒了多具尸体,都是家丁装述,知道自己的家丁不会是对闯军的对手,何况闯军的人数还要占优,忙对院子喊道:“停手,停手,咱们投降。”
俞忠霄微笑道:“这就对了吗,你我都省事。”
对押着褚民的亲兵说:“带他进去,叫他令各处不要抵抗。”
亲兵押着褚民,重新进了大院,抓住一个褚家子弟就让他喊:“家主有令,停止抵抗,家主有令,停止抵抗。”
随着喊声越来越多,褚家的抵抗迅速瓦解了下来,众人都垂头丧气的任由闯军押往前院,张祝,张必武等藏起来的壕强也一个一个押了出来。
俞忠霄微笑地对褚民道:“如何,没冤枉你吧。”
褚民突然向俞忠霄道:“我有一件大事要说与将军知道,望将军能单独听我一言。”
俞忠霄挥了一下手,众人都退了下去:“说吧,什么事。”
褚民道:“我欲用我家数百万两银子买我一家性命。”
俞忠霄听到大动,数百万两银子,想了半天,一咬牙道:“不行,我帮不了你,有钱还要有命花才行,你还是放老实点吧,或许闯王开恩,饶你一死也不一定。”
褚民大惊:“俞将军,你想想,那是数百万两银子啊,你几生几世也花不完。”
俞忠霄吞了一口口水,生怕自己动摇,忙喊道:“来人,来人,把这人带出去。”
等到亲兵把褚民带了下去后,俞忠霄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朝庭时他是副将,一年的军饷只有一百两,加上苛扣士兵的军饷,一年也不过数百两收入,加入了闯军,不用苛扣士兵,一年能拿到一千二百两,家里还分了二百亩地,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日子已经过得极为充足了,更重要的闯军从不拖欠,他已经满足了,如果顶不住诱惑,以目前闯军在陕西的势力,他只有逃亡一途。
这时亲兵已兴冲冲的赶来:“大人,大人,已发现褚家的银窑了,那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象山一样。”
俞忠霄道:“马上封存,派人日夜守护,等后勤部的人来清点。”
亲兵一愣,提醒道:“大人,你不去看看。”
俞忠霄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银子。”
那名亲兵吞了一下口水:“是见过银子,但从来没见到这么多银子。”
俞忠霄发现那名亲兵快有点不正常了,更坚定了自己不去看的决心,踢了那名亲兵一脚:“还不去传令,若有人胆敢偷拿一两银子,定斩不赫。”
那名亲兵清醒了过来,连忙跑去传令,事实上此时闯军发现的银窑不是褚家藏银之地,褚家的藏银还远比这多,那是当初那些壕强给凑的军费,暂时放在褚家,因为随时要用,才会被闯军轻易找到。
俞忠霄将褚家的财物全部封存,将这些人押往延安府衙,同进飞报给高立功知道,此时的高立功已经带着二万大军堵住了左光先的出口,后路也被李双喜堵住,左光先虽有四万大军,却进退不得。
这个山谷中间宽大,前面的道路也开阔,后面还有道路通向谷外,按理说这个地形正是练兵的绝佳场地,而且又不容易被堵死,但左光先为了保密,不敢派太多的斥候,情报大多靠褚家提供,加上刚来不久,防守远说不上严密,被闯军逼近了才发现,这些家兵顿时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