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接到宫老爷子电话的宫绮,独自开车来到宫家主宅的,季涵本来不放心,但是昨天已经定好要出差,在宫绮的再三保证下,昨晚才飞到米兰。
看着这座外表古朴威严的住宅,挑了挑眉,这给人的感觉不是一个温馨的家,而是一座困住自由的牢笼,不过想想,确实也是如此。
一个看起来和蔼却又严谨的老人给宫绮开了门。
"刘管家。"宫绮淡淡的扫了一眼两鬓有些斑白的老人,淡淡的的打了声招呼。
眼前的老人可以说是追随了老爷子一辈子的功臣,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不过,除了宫绮,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属下而已,所以大伯小叔他们都叫他刘叔,而再小一辈就叫刘爷爷了,这些都让宫绮嗤之以鼻。
刘建垂在背在身后的手不禁用力攥成了拳,但面上还是笑得亲切和蔼,毕竟她是名义上的大小姐,不能太越暨了。
"大小姐来了!进来吧,老爷等你很久了。"
宫绮轻轻颔首,表示她知道了,随即越过刘建,径直向前走去。
"你这个怪物怎么在这?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还不快滚!老刘?老刘!怎么把这个怪物放进来了!"
宫绮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这声音刺的耳膜不禁有些生疼,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清秀的眉头。
"老夫人,是老爷的吩咐。"故意落后一步想让宫绮难堪的刘建,快步上前,垂着手站在陈玉华后面。
陈玉华看着眼前静默不语的宫绮,打心底里一阵厌恶,她讨厌这个怪胎,打小就讨厌,看到她就瘆得慌。
宫绮看着面前保养得当的夫人,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跟她不亲近,她也不恨她,即使当初她因为觉得她是个怪胎,所以死活不让她进宫家,所以把她送去了国外,所以她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
"我不管是谁的吩咐,只要这个孽障踏入这宫家我就不答应!"陈玉华愣是梗着脖子不让步。
其实,是她看见这双眼睛就会做噩梦,因为这双眼睛,跟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太像了,即使面前的女孩是她最疼爱的女儿的孩子,即使她是无辜的,但是这双眼睛她始终不能接受。
宫绮一直没有说什么,这是给老爷子的一点面子,毕竟老爷子那么疼她,她也不能将夫妻俩的关系给弄僵了。
但是,这老太婆太不识趣,给她面子不要,非要自取其辱,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宫绮冷哼一声,随口就将枪口指向了在一旁看戏的刘建,至于为什么是他,他和这老太婆的关系看着就不太正常吧。
正常人之间的交流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般社交距离都在0.5米到1.5米左右,而朋友距离则在0.3米到0.5米左右,而眼前两人的距离则是在0.3米以下的亲密爱人距离。
也许是巧合,但是呵呵。。。。。。
"刘管家手上的手表,挺好看啊!"
宫绮说完这话,刘建的第一反应不是循着宫绮的话去看自己的手表,而是下意识的用右手挡住了手表的位置,这表明了这块手表让他有点心虚,不太想让别人看见。
陈玉华看了看刘建手上戴着的表,瞳孔不禁一缩,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平复着因为宫绮这话而加速的心跳。
"哪里哪里,大小姐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就不要调侃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刘建连忙摆摆手,做出一副不敢当的样子,而陈玉华平复过来,面上神情也有所缓和,随后便对着宫绮怒目而视。
她就知道这个孽种一进家门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哼。
"你别挑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赶紧给我滚!"
宫绮不吵也不怒,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女人在胡乱攀咬,不,也许她想咬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这宫家,难道换主了?改姓陈了?"
"你,你胡说什么!"
陈玉华因为宫绮的胡言乱语,而怒火中烧!
"难道不是?那为什么我是老爷子叫来的,你一个,嗯,应该叫什么呢?继室?还是续弦?抑或上位成功的什么呢?能让我滚蛋呢?"
宫绮通常最喜欢的,就是先挖出别人的痛脚,然后再狠狠地辗上两脚。
"住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小绮!她是你奶奶,是你的长辈!你这是在干什么!"宫老爷子站在楼梯口,狠狠地剁着手中的蛇头拐棍。
陈玉华一听这话,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扬了扬头,鄙夷不屑的眼神睨着宫绮那一旧傲然挺直的身影。
宫绮看着那个年逾古稀,但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身影,心中五陈杂味。
十五年前,她在医院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张和善亲切的脸,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皱纹,没有那么多白发,岁月,终究是不饶人。
但是,今天的目的,还有十五年前的真相,一切的肮脏和龌蹉,都让她亲手揭开是不是太残忍了?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只不过一直不愿意去承认,去深想,不愿破坏这看似和谐美好的一幕幕看起来是童话其实是噩梦的假象。
现在她忽然有点害怕,忽然有点想念那个温暖、给她无限力量的怀抱了,这些不问青红皂白却一直逼着她让步的人,她已经有点腻了,是时间的威力太大吗?
宫绮的眸光不断闪烁着,变化莫测,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今天有点意思啊。
"小绮,来我书房!"
宫政板着老脸,虎目一瞪,严肃又有点沙哑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味道。
宫绮清亮的黑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屑的冷嗤一声。
"怎么?老夫人还要拦着我吗?"
看着陈玉华碍着宫政的面,有火又不敢发的便秘表情,宫绮觉得舒服了。
进了书房,这刚才还威风凛凛老人变的亲切和善了不少,指着书房里清雅的茶几,冲着宫绮摆摆手。
"坐下吧。"
"噗嗤——我可不是你那些小孙女,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就能了事的。"
宫绮靠在有些磕骨头的红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胸,看着面前被岁月留下了不少痕迹的老人,态度依旧不肯放软,不肯低头。
她看着这个和蔼的老人,好像是她记忆中的身影,但是,好像有什么又不一样了,虽然这眼里的笑意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始终不达眼底。
"你这孩子,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你就不能让让她!"
宫政一边沏着茶,一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宫绮的不是。
宫绮却已经不耐烦了,她也看出了这老爷子并不是真的想跟她叙叙祖孙情的,直接就截断了宫政的话,:"想怎么样就直说吧,这样拐弯抹角的您,让我很不舒服。"
宫政被宫绮的话噎得老脸一阵通红,轻咳了几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那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要你撤出对南氏的收购。"
宫政说的是"要",并不是请求,表示这话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闻言,宫绮轻笑了一声,"凭什么?"
"凭这些年宫家对你的培养!"宫政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没有一点愧疚心虚,仿佛当年那桩交易不曾存在过一样。
宫绮也被这话气笑了,这是挟恩以报的意思?
"是吗?那请问宫家给过我什么?除了一封国外大学的推荐书,住院期间的医药费还有什么?"
平淡冷静的语调,比宫政那咄咄逼人的语气更加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