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因此所有人都看过来时,耸了耸肩。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老大,你还好吗?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现在就给你做些吃的?”
凤以为她是因为怀孕所以才会这么多愁善感,立马着急了。
“不用。我不饿。”
梦梦蓦地道,“大山他们几个过来了。”
凤殊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凤老大,我们没有什么秘密是需要瞒着您的,您大可以继续听着。”
“噢,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秘密听,所以太无聊了,我到处转转,你们继续联络感情。”
凤殊没有走成,因为萧崇舒也跟着一块进来了,直接就跑到她边上。
“怎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我拉着他们几个到处去找你们。要不是叶苗发信息过来,我还以为你被人给卖了。”
凤殊眼角抽抽,“你被人卖了,我也不可能会遇上这种事。”
萧崇舒夸张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被人卖过?君爷爷和你说的?”
“萧爷爷亲口和我说的,你这个长孙最调皮,小时候就常常会偷溜,有一年就被人当做是孤儿给抓了去黑市卖。”
凤殊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奇鸢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位口中的两位爷爷是联邦的君元帅和萧元帅?”
奥朵轻轻掐了掐女儿的腰,“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
“疼!”
“就你娇气!”
“是真的疼。”
还是凤看不过眼,回答了她的问题,“的确是这样,没错。”
奇鸢眨了眨眼,看了看凤,又将视线转向了萧崇舒,“按照凤先生的说法,那你不就是那个死掉了的萧家天才?叫什么来着?啊!!真的疼啊,老妈!”
奥朵恨铁不成钢地收回了手,“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在家里是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他们又不是我的长辈。明明……”
见父亲也不帮自己说话,奇鸢耷拉下双肩,垂头丧气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莽撞了,请原谅。”
萧崇舒笑着解围,“没有关系,阿姨。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去了,的确有可能被人传言已经死了。”
凤殊扫了他一眼,“不是有可能,是萧家自己人都认为你死了。”
“你已经说过了,不用再往我心窝里戳刀了。”
萧崇舒让大江介绍,奇山自己就自报家门了。
“噢,原来你们是那个奇家的人啊。看来我随手救人还真是救到宝了,将来要是联邦和帝国打起来,你们可是要手下留情啊,听说你们皇帝陛下不是一般的厉害,是特别特别的厉害,要是可以亲自会会他就好了。”
大江立刻道,“陛下不会跟一般人切磋。”
“我是一般人吗?”
“就算不是一般人,也不会和你切磋。需要陛下亲自出手的人没有几个。”
“我搞不好是其中一个。”
梦梦一看到萧崇舒那笑嘻嘻的模样就猛翻白眼,“看过不要脸的,没有看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柱子蓦地就笑出了声。
凤问道,“你笑什么?”
大柱子复述道,“看过不要脸的,没有看过这么不要脸的。”
凤面无表情,“你骂我?”
“不是我说的。”
大柱子朝凤殊努了努嘴。
所有人都看向了凤殊,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梦梦哼了哼,“这小子还真不识相。早知道就不帮他恢复记忆了。”
大柱子怔了怔,这一次总算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
“他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了。因为我辈分太高,他要求跟我切磋的时候,就被人笑话不要脸。”凤殊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停留在萧崇舒身上,“要是按照君家那边的说法,我叫你一声萧大哥也未尝不可,但要是按照一般的社交惯例,恐怕连萧元帅也未必能够和我称兄道弟。”
萧崇舒意味深长道,“那有什么办法呢?在外头你只能够按照君家这边的说法来,不是吗?”
凤殊耸了耸肩,“那可未必。”
凤却傻愣愣地道,“老大,为什么这么说?就算按照我们凤家这边来看,你也不可能和萧老大的爷爷他们同辈啊。”
“你离家太久,所以不知道家里的变化。等你回了凤家,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接收到她的警告,凤立刻恭敬地道了一声,“是。”
“你别老吓唬他,他还小,不经吓。”
“好像我就比他大一样。”
凤殊蓦地顿了顿,脸色微变。
“怎么了?”
“额,我要去上厕所。”
她朝奇山等人点了点头,便快速地离开餐厅,凤亦步亦趋。
“少爷,凤先生真的和君四夫人没有关系?”
“有,是很亲的关系。”
大江没有和奇山解释清楚具体是什么关系,只看向大山,“大哥,你记得吗?”
“嗯,是他们没错。太爷爷给我看过各个分支的所有嫡系成员的图片,每三年都会更新一次,那件事发生之前,刚好才看过最新的资料。”
“二哥也有印象?”
大川摇了摇头,“我没你们那么好兴致。本支的人员我基本了解,分支的除了经常来往的,其他的我不清楚。”
“大柱子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
大柱子直接摇头,“三哥,我想去看凤老大。”
“别去,他上厕所去了。”
大江阻止了蠢蠢欲动的大柱子还有叶苗,“你们不想听就去玩,但要叫上其他人,别走太远了。”
“我去看看,你们在这聊。”
萧崇舒想起凤殊临走前的神情,不太放心,便丢下客人,快步走向凤殊的房间。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敲门,凤殊都没有来开门,在他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梦梦出来了。
“你干嘛?”
“凤殊人呢?”
“洗澡。刚才孕吐弄脏了衣服。”
“我要进去看一看。”
梦梦却不让他进去,“你又不是她男人,进去干什么?偷|窥|狂。”
“那我等她洗完了再来。”
“行行行,待会洗完了你想要来就来。”
萧崇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走了。
梦梦关上门,停了一分钟才进入小世界。
“凤殊,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嗯凤殊此刻的脸白得就像是一张纸,她正坐在地上,吐了吃吃了吐,脚边还有十几颗刚摘下来的岁月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孕吐还是君临那边出了问题,所以才引起连锁反应?可是我没有感应到他那头有危险啊。”
梦梦急得在边上乱转。
剑童已经叉着一颗岁月果送到了凤殊嘴边。
在小世界中,凤殊持续这个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过程将近两个小时,才慢慢地停止了,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红润。
“现在好点了,小姐?你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么坏东西?”
关九长高了,看着很瘦,但因为长年坚持锻炼,肌肉十分结实,所以整个人显得瘦削挺拔,就像是一株翠绿的竹子,生机盎然。
五年多没见,她已经算得上是大姑娘了。
顾明川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千里迢迢的来这个依然贫穷落后的小镇上,为的就是看一眼小家伙。
他没想过会再见到关九。或者应该说,当年在巨树上的惊艳一瞥,早已经被岁月的洪流所冲走,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只是,从舅舅那里听说了关九曾经受过重伤昏迷两个月的旧闻后,即便事情早已经过去,他还是内心受到了触动,然后,心血来潮下,趁着假期没结束,便飞了过来。
见了面,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实在是,两个人并不相熟。
他保持了相当的沉默,关九便更加想不起来要聊些什么。在表明了身份之后,关九为表感激,在学校的小卖部请了他喝汽水。
好吧,请原谅山旮旯里的生活并不富裕,汽水喝的上,但显然不是很合他口味。顾明川只是客气地喝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关九以为他是顺路来看看她学习情况的,到底也算是好心赞助她生活费的人,并且还是认识的,所以她虽然觉得与他不熟,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她一开口,顾明川耐心地听了,又仔细地问了一些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了,你来我往之间,很快便迎来了吃饭时间。
关九请他去饭堂吃饭。
她想过要不要带他去外面吃的,可是她下午还要上课,一来一回的话时间就很不够了,便没提,顾明川是客随主便,所以两人便在学校饭堂简单地吃了一顿,完了便结束了会面,各奔前程。
关九没有想过,顾明川走后没几天,她会陷入流言蜚语的攻击里。
事情的起因没人知道,确切的说是流言一开始是谁发起的,没人清楚,但是当大范围传播开来,让关九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注意到了时,已经传唱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了。
关九没有过多理会。清者自清,书上是这么说的,她也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想着学习,争分夺秒地为高考时刻准备着。
只是她稳如泰山,却并不能够打消流言。尤其是一些见不得她好的同学,一开始只是背着她指指点点,后来见她一声不吭,以为她是的确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便光明正大地开始挖苦起她来。
刻薄的话语有多么的难听,关九不想去思考,因为那些话压根就不值得她去动脑筋。即便是态度最为恶劣也最爱拿这件捕风捉影的事情嘲讽她的骆莹莹,关九也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只要不动手,只要能继续读书,她就能够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高三第一个学期期末考之后回到家里,她会被丁春花泼了一身的水。
因为没有防备,她的衣服湿了一大半,连同手里顾明川寄过来的那几套试题集也湿了。
为了筹集关九读大学的费用,年过半百的洪爱国,春耕后便去了省城打工。
洪月亮年初时便嫁到了县城,如今生活重心完全转移到了新家庭里。洪小星也远在异地,虽然写信写得非常勤快,但更多的时候却都是朝家里伸手要钱。
丁春花从来不曾夫妻分离过,在两个心爱的女儿都不在身边时,连丈夫也不能天天见面了,她的情绪陷入了史无前例的狂躁中。别说看关九不顺眼了,就连很少得罪的公婆,心情不好时她也敢当着面指名道姓地破口大骂。
洪大柱与黄小丽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早过了耳顺之年,该糊涂的时候便也总是装聋作哑,只要不动手,对于儿媳的作威作福也便一笑而过了。
反正不靠丁春花吃穿,也不用她服侍,连住都是分开的,身体仍算健朗的他们一切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气给了他们,他们也是不受的,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关九也可以做到难得糊涂,但是那是在丁春花没有动手的份上。现在她却是忍到头了,看着湿淋淋的试题集,她笑了。
“洪怡静,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下三滥的烂|货,小小年纪想男人想疯了是吗?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浪费了这么多的钱,还吃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的粮食,不去好好打工不说,还敢撺掇了你爸去赚钱。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到老了还要为你奔波,不争气也就算了,还敢学那些卖笑的下三滥,破坏别人的家庭,我今天就打死你。
不要脸的东西,欠……”
关九面无表情地放下了书包与试题集,然后靠近丁春花,在她想要甩耳刮子时,一拳挥向了她的肚子。
丁春花“啊哦”一声,倒退数步摔到了地板上。因为太过于震惊,甚至都没来得及骂人。
“你再敢胡乱喷|粪,我不介意让你吃|屎补补脑子,或者亲手送你下地狱,就像我爸说的,大不了杀了你再去坐牢。”
这是自从夜晚袭杀事件后关九对丁春花说的第一句话。此刻的她依旧面无表情着,只是眼神不再木呆,反而是透着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