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度清晨,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
很赶巧的,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也很理所当然的赖床赖到了近中午。
最后是被老妈给晃醒的。
她将自己那牌子老旧的手机递到我的眼前,随即解释道:"浅浅给你打来的。"
浅浅?
只感觉大脑晕晕沉沉的,在脑海里思索了良久方才记起老妈说的那人是谁。
夏浅!
我俩感情一直很要好,夏浅以前也经常到家里来玩,老妈也一直很喜欢她,所以称呼一直都是这般的亲切。
"喂,阿夏?"我一边揉搓着惺忪的双眼,一边接过电话,因为刚才睡醒,就连声音都是柔柔气的。
老妈也没打算听我俩絮叨,转身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那边的夏浅一听见我的声音,顿时跟炸开了锅似的,直冲我吼道:"你他丫的没死呢?!"
只感觉一阵耳鸣,立马就将手机远离了我受罪的耳朵。
"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很好。"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的回道。
我知道夏浅她是很关心我的,我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那么久,她着急与担忧的心绪不少于我爸妈,如今听到我的声音见我没事,她反倒是怒气难忍,会发火也实属正常。
玩笑过后,我立马好言好语,好声好气的安慰道:"你放心,我很好,没少一根寒毛,晚上就回学校,啊?"
她在那边沉默了良久,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需要个合理的解释!"语气霸道,不容半点置疑。
我:"……"
又是解释,我该如何开口是好?
我对夏浅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度,虽说我近月来所经历的离奇怪事告知夏浅也无妨,她那心脏也是可以承受,但有些事,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见我半天没有个回应,她当即又是一声怒吼,道:"别藏着掖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得告诉我!"
汗!
夏浅那嗓音也不是盖的,真是可怜了我的耳膜了。
我一边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鸣叫的左耳,一边继续好声好气地回应她,"哪敢瞒你啊!等晚上回到学校我再告诉你,啊?"
"这还差不多!"得到了我肯定的回答,她这才心满意足,语气明显温和柔婉了几分,不像起初那般锋芒逼人,唇枪舌剑的。
随后简单的絮絮叨叨了几句便也就挂了,到时候回学校有的是时间来聊,到也不急于一时把话说遍。
一整天过得出奇的平淡,看着电视不知不觉也就到了下午时分。
老爸坐在一旁单独的沙发上,看着报纸,板着一副冰冷严肃的脸庞,倒是也没和我说些什么。
我更是不敢主动开口。虽然坐得有些距离,但仍是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异常的压抑感,让人近乎喘不过气儿来。
我知道,老爸仍是在生我的气。
不知为何,我与老爸交流不算太多,所以此时此刻,面对如此气氛,我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便是不知如何是好。
……
没有晚自习,一到宿舍便看到守在我床边的夏浅,还有赵妮子。
看来这事是不说也得说了的。
她俩都是除父母以外我最信任,除亲人以外对我最重要的人。说出事实不怕她们不相信,倒是怕她们会觉得我脑袋有问题,此后都会离我远远的,避之不及。
太多的顾虑使得我难以启齿。
"趁早还没什么人来,老老实实的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夏浅严肃认真的盯着我看,出口的话就像一道命令,让人不敢抗拒。
我一脸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站在两人面前,支支吾吾个半天,真不知从何说起。
赵妮子倒是不着急,一脸从容淡定的神态,怀里抱着一包薯片,吃得嘎嘣脆,很是耐心的等待着我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夏浅就不一样了,她是最没耐烦心的,见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急得立马就发怒了,蹭的站了起来,冲我吼道:"陆冉溪你怎么回事?我那是关心你才问,老娘不关心你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你现在倒是连个解释都没有?你……"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坐在一旁的赵妮子更是被夏浅这副怒气冲天的可怕模样给吓着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扯着她的衣服替我解围。
也不管夏浅有没有把话给说完,她便打断道:"阿夏你淡定些,什么事不得慢慢说。陆丫头也许是有她的苦衷的,你总得给她点时间吧?"
我一个劲的朝赵妮子点头,表示赞同。
还是她明事讲理。
那些话,换做谁都是没有办法直说的。
"爱说不说!"夏浅冷哼一声,扔下这句话便打算拂袖而去。
我于愧疚之中忽然想起点什么来,赶紧拉住才迈开脚步的夏浅,二话不说就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陆丫头……"看着我拉着夏浅疾步离开的背影,赵妮子满腹疑惑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失望。
她定是以为我打算单独告诉夏浅我失踪这些天的情况,而隐瞒她不说,所以不禁感到有些小失落。
其实并非如此的,但亦是无法与她解释。
夏浅跟在我身后倒是没有挣扎,更没有一句问话。
到达楼梯口我才把拽着她手腕的手给放开,见四下无人,我才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将心中的疑惑给问出口。
借助微弱的光线,夏浅脖子上那半圈勒痕还是隐约可见,我打量了一会,这才将目光上移,直勾勾的与她对视着,表情甚至比她先前还要严肃几分。
夏浅眉头紧蹙,一脸茫然,甚至抬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满腹狐疑地开口,问道:"怎么这幅表情?"
我推开她的手,按住她两边肩膀,态度严肃认真地开口发问,道:"阿夏,你先前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弃的艺术楼里,而且……居然还是在上吊?"
回想起当时她那面色惨白,浑身是血,舌头外吐的骇人模样,我仍是心有余悸。
夏浅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去那儿上吊?我必须得问清楚原因。
凤泫应该是没有删除她那部分记忆的,所以那段记忆应该还保留在她的脑海里。
面对我的盘问,她先是一愣,随后开始在脑海里思索起来。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脸色有些发白,手也不自觉的扯住了我的衣角,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我家夏浅从来就不是个胆小的人,当初面对死而复生的彭宁也没见她皱一下子眉头,如今整个身体竟是不自觉的颤动起来,就连说话都是怯生怯气的。
"陆陆陆……陆丫头……"她声音颤抖,一连叫了好几个"陆"字才停下来,眼里闪烁着泪光,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当即就被她这幅模样给吓着了,你可要知道,夏浅长那么大,在我面前掉过眼泪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毫不夸张的说。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一向坚强的女汉子竟然怕成这幅模样。
"别哭,别哭,你慢慢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轻抚着夏浅的后背给她顺气,眉头不自觉的皱到了一块,柔声问道。
"陆丫头……你……你一定要帮帮我……"夏浅并未立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泪眼婆娑,哽咽着,祈求我帮助她。
看她哭成这幅模样,我不觉的心疼起来,哪还有什么太多的顾虑,赶紧一个劲的朝她点头,赤诚的答应道:"夏浅,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的,你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急得几乎是快要跺脚,不过还是给强忍了下来。
等情绪缓和了不少,才听她不紧不慢,语气里带着哭腔地给我说起她一个月前所遭遇的诡异事件,"那件事我至今还是记忆犹新,你不提还好,一提我便更觉得害怕了……"
夏浅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站在寂寥无人的楼梯口处,她显得很没有安全感,将我搂得紧紧的,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她探头探脑左右张望着,似在害怕黑夜之中,忽然会有什么怪物跳出,牙齿亦是不自觉的打起架来,"咯咯"作响。
面对此刻如受惊兔子般畏怯的夏浅,我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不停的抚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亦将其搂得紧紧的,希望能让她多些安全感。
事情得从某个上学时间的黑夜说起。
"那天我正好来月事,小腹疼得厉害,便没去上晚自习,一个人躺在宿舍里疼痛难忍。
也不知过了多少点后,总之大家都还没上完晚自习,宿舍里只我一个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可过了良久,我却隐约听到了几声女人的叫唤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清晰,而且我还感觉,那声音似乎就在我的耳边。
但当我转过身朝寂暗的四周张望,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更别提女人的叫唤声了。因为是睡上铺,所以就连底铺都有好好的查看过一遍。
正纳闷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可因为小腹疼得厉害,所以便也没怎么理会,翻回身便打算继续睡下。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