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如今正是乱世,所以有些手无寸铁的民众便会躲进山林避过战乱,免得被拉了壮丁,那可就不妙了。
周平韵本是桐城一大户人家的女儿,至于是何大户人家,便是那桐城县官家的女儿。
桐城在这战乱中没有幸免,落入了绿林军手中,她家里原本是倒向王莽的,所以周家没有没有幸免,家破人亡,她的父亲母亲,家中祖母俱皆死于乱兵之手,只有她一人逃了出来。
而后她便跟着那些难民走啊,走啊,走啊。
然后迷失在了天的彼方………
周平韵将自己的头发搞乱,将脸抹得黝黑,稀碎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和乞丐差不多,不过依旧是能够敝体。
才是二八芳龄的她身姿都未展开,所以也就无人能够看出她是个小姑娘,一个浑身臭臭的她想来也没有谁能够跟她对上眼。
所以在这样的劫难的日子里,小姑娘随着难民吃野菜根,嚼树皮,喝山中溪水,怎样的苦难都是被她活了一遍。
然而她却从没有想过抹脖子,因为她有一个信念,一个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能够让她在黑暗的日子里头心存向往光明的信念就是曾经与她母亲的约定,活着,好好活着。
就是这么一个约定,所以她活到了现在,所以她从没有想过死。
难民的日子虽然难过,但是也有着些许乐趣,至少那些难民心中也多有希望,其中与周平韵一同行路的一个小子就经常笑,阳光的笑容渲染着他们的队伍。
周平韵对于他的笑颇是慷慨,与他一起笑。
这个小伙没有名字,不过周平韵给他取了一个名字——田亮。
寓意便是他的笑容了,还有为未来的光明的向往的美好梦想。
一天,山林依旧那般潮湿,林中依旧悉悉索索的满是鸟鸣却见不到鸟尾,还是一个普通的一天,难民小队在林中前进着。
这是在林中的第十天了,据带队的人说,山中有一小谷,其中土地肥沃,日照充足,更是长了许多水果,起码能够养活千人。
正是因为这,这些难民才跟来,即使走了这么一大段依旧不见放弃,原地驻扎的想法。
整个难民小队有一百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不过依旧多是青壮年,老人小孩没多少,也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够在这样的山林中行进这般久。
据带队之人说,今日傍晚就能够到林中山谷了。
现在是正午,到了休息之时,埋锅造饭,结伴找取野菜,野菇,狩猎些许小鸟小鼠的。
这片山真是奇怪,他们行进了这十日也不见有什么猛兽,都是小动物,山鹿野猪也没见过,走在这里面的他们都是觉得奇怪。
可是奇怪也就一阵子,没了这些猛兽但也挺好,至少没有危险了。
周平韵在这时自然就是去采集野菜的了,她看着身形瘦弱,一看就是没怎么进补的人,所以也不会将猎食动物的任务交给她了。
她本是与田亮一同找野菜的,可是她们俩走散了,这山林中的确很容易走散。
恍恍惚惚间,她来到了一座木屋前。
奇怪,只有奇怪,只有用奇怪能够说明现在的情况了。
她看的书不多,但是听的故事可是不少,一瞬间她就想到了什么山野奇缘,遇上什么野樵夫,樵夫是什么神仙之类的故事。
所有故事一一划过心头后,周平韵才想到自己脱离了队伍。
而且往后一看,也不见后路,后头的环境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一般她走过一遍的路她都可以记下,可是现在却都没有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所以她能够断定她可能真的遇上了什么神仙鬼怪了。
而现在能够探索出路的只有面前这么一座木屋了。
木屋门前的对联:是非本笑谈,逍遥山水道。
这么一看也不是什么山精野怪了,应该是什么仙家道士了。
走到木屋门前,抬手想敲门,问候其中的人家。
可是忽然吱扭一声,门开了。
一道光明绽放出来,这门中好似有一个大太阳一般。
周平韵双眼被这么一闪,抬手遮掩也来不及了,失明了一瞬。
而后揉了揉眼睛后,慢慢适应了其中的光明。
而就在她模糊的视线下,她看到了屋中景象。
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屋子,只是屋中的顶上有一颗明亮的珠子,她只敢斜眼去看,不敢直视,想来这刺眼的光明便是这珠子了。
而在屋子里头还有着一人,这人正对着她微笑,笑容之明媚,那珠子也比不上他。
“姑娘来此地做何事?”这人慢慢从他的床炕上起身。
“………”周平韵愣住了,她知道眼前这人非是常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姑娘?姑娘?”这人又反复的问了问。
“哦,哦,我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周平韵赶忙回答道。
“无意间?看来姑娘与我颇有缘分啊!”这人一听这话,老神在在的说道。
“有缘?道长与我?”周平韵心中百般疑惑闪过。
“正是。”这人点了点头,“还不知姑娘姓名?”
周平韵回答道:“小女子姓周,名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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