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刘元静静的躺在楼梯上纹丝不动,脑子里回想起了这些天发生的点滴。
便在心里为那位七星洞的高手默哀,一边要躲藏养伤,一边还要躲避他们时不时的搜查。
最关键的一点是,还要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吃喝拉撒给解决了且不留丝毫痕迹。
尤其是最后这拉撒二字,啧啧,突然就觉得这位七星洞门下高手也不是那般神秘了。
一点麻痒的感觉开始爬遍全身,刘元身子在阶梯上轻轻的蹭了蹭,感觉舒服了不少,微微侧了侧身。
双目便看到了倒在门帘旁的郑东西,后者正一脸痛苦的在打坐调息,在往前是摔在一边的雷小小同样在闭目调息。
李兰心偏头晕倒在桌旁的长柱下,身后不远处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雷青锋雷大公子,看来这位不仅没甚武功,身子也是弱的可以。
然而不过是下一瞬间,当刘元看到满地狼藉,到处都是撞翻的桌子,碎裂的木材,塌了的扶手楼梯,凹陷下去的地板时,感觉心头在滴血,这都是银子,都是银子啊。
自己开了这么些天的客栈,赚的钱说不准还不够置换这些玩意儿的。
远在几条长街之外,邵阳街的街角位置,黑衣大人突然皱着眉头顿住了脚步看着远方,用两根手指引下了肩头的青蛇,双目看着后者的竖瞳,喃喃自语:“怎的突然失去了感应,没理由的事啊。”
按道理他既然再次抑制不住体内毒性,便说明已经出了问题,怎的这么快就压了下去?亦或是彻底解决了?
不,不可能的,如是想着,他的心里分外疑惑。
蛇儿晃了晃脑袋,似是在说自己也不清楚。
大约一个月以前,朝廷口中的七星洞余孽从京中高手的围追堵截中逃脱,但是以黑衣大人为首的元御阁诸人并不太担心。
因为那人中了他手上‘霜寒’的毒,霜寒便是这条青蛇的名字,中此毒者,只要发作方圆五里之内他都会有感应。
只要这毒不消失,就会一直折磨他,直至爆发。可现在,那感应出现了一个瞬间,立即就消失了。
双目微眯看着那个西南方向,想不通便不去想,待抓到了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流逝,刘元发现自己除了躺着什么也干不了,那就躺着吧,好歹不像下方陈礼三人,躺下便再也起不来了。
先前是谁说了什么来着,好像说他们还能溜达溜达,而我们只能去地狱溜达了,世事无常啊,如今已经调了个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好像自那位高手离开之后有一段时间了,正当刘元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在客栈门外响起。
是衙门的人来了?刘元眼睛微微一亮,缓缓开口说了个‘谁’字,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太小,屋外的人不一定听得见。
然而他料错了,屋外的人清楚的听到并且回答道:“元御阁。”只说了三个字,却让刘元心头一跳,必定是为了那位七星洞的高手而来,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这三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不久之前也曾是里面的一员,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是特殊的。在这客栈内的人中,可能也没有谁没听过元御阁的名头。
不过这会儿嘛,刘元眼珠转动环顾客栈一圈,苦笑一下想到,此时可没有人能为门外的那位大人开门。
敲门无果之后,门外再没有了声音。好像就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通往后院的门帘动了。
掀帘之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古分宗面上露出一丝讶色。一两道门罢了,自拦不住他们这样的人。
之所以先前敲门,乃是因为反正感应都消失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过下一刻他双目一凝,朝着中间桌下的两具尸体凝神看去,旁若无人身如鬼魅一般的动了,蹲下身来,伸手按在了那壮汉的脖子脉搏上,是霹雳掌,他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恰于此时雷小小睁开了眼睛,正好与古分宗的双目对上。
眼波平静,缓缓开口道:“人呢?”不容拒绝的口气,令雷小小的呼吸一滞,眼神下意识的就朝楼梯上的掌柜的看去。
顺着女子的眼神,古分宗与他肩头的‘霜雪’一同看了过去,眼神锐利。
我的乖乖,你引给我干嘛呀,刘元心头苦笑,此时再闭眼已是来不及了,因为不知何时那位黑衣大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虽然他曾经也是元御阁的一员,但是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位大人。
毕竟当初在元御阁他不过是个编外人员,负责在后方处理一些人员伤势,或者看看简单的卷宗什么的。
同样的,元御阁那么多人,古分宗更不可能认识刘元。
知道眼前大人要问什么,刘元率先说道:“我们在与这些贼寇周旋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男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将他们尽数打杀了之后飘然离去。”
此时刘元说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不再断断续续,流畅了不少。
事实摆在眼前,古分宗丝毫没有怀疑刘元所言。
像这种冒着自己蛇毒抑制不住提前复发的危险,也要救别人的事情,是那个人能干的出来的,可笑。
“从哪儿离开的,走了多久?”古分宗紧接着问道。
“从哪儿离开的?......”刘元身体动不了,脖子微微扭动,眼珠四处乱转看着道:“那个东南西北......小的也不知啊,那人身形太快,我一直躺在这的压根也没看清楚。”
听完,古分宗一言不发,直接起身从原路离开,心头暗道一声:浪费时间,全是废话。
但此行也不是全无收获,站在天下第一客栈的门外,古分宗轻轻抚摸了下‘霜雪’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刚才尸体上残留着你的毒性和他的气息,找找,现在到哪儿了。”
小青蛇吐了吐信子,顺着古分宗的手臂滑到地上,速度不快的蜿蜒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