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功心法?刘元悚然一惊,紧接着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三个字——回峰派。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口说道:“内功心法,什么内功心法?”
因为当下虽然是朝廷禁武,百姓谈之色变。但朝廷方是没有这个禁制的,例如紫薇山,例如元御阁。
再比如,军队方面也有着自己的武功路数和简单的心法,虽然单一,单体能力不强,成不了高手,但胜在强身健体,人数多起来威力也十分可观。
所以刘元问这个问题,便是怀疑王生是不是已经有了从军,或者是加入朝廷的打算。
“唉,就是内功心法了,不要管什么,就是个假如,刘大哥你练吗?”问这话的时候,王生满眼都是渴望。
刘元暗自好笑,明明这小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想得到自己或者说旁人的认同。
至于他练不练,那显然是不可能练的啊,想练也练不了,他一天生绝脉的人,练的哪门子的内功心法。
但答不能这样答,看着王生的眼睛,刘元显得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练啊,习得一身武艺,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多好,将来保家卫国。”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生一脸喜色的点了点头。
“不过......”刘元说了两字,将王生的心又提了起来,“对于内功心法的选择还是要慎重,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以你的条件天赋,若是从军的话,当能得到重用。”
条件,指的是王生的家庭条件,凭他父亲的身家,随便为朝廷捐点米面钱粮,至少都可以让王生直接从旗官开始干起。
大魏朝军阶分为将、尉、校、旗、兵,至于再往上,也只有在巨大的战事时,封过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听说最近这几月,东边的草原王庭又不安生。
待到朝廷用兵之时,类似于王大善人这样的,为军队资助一点军饷,让自己儿子混进军队,容易。
这便是刘元口中的条件,至于天赋,能当旗官是一回事,能当好又是另外一回事,军队乃最是讲究拳头的地方。
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能打就能服众,此时王生的天赋便排上了用场,就他刚舞锤那几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大善人可不一定愿意让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从军。
不从军的话,难不成加入元御阁吗?这可算不上是个好去处,而且就现在的元御阁来说,多半是不吸纳新人了。
最后,刘元又想到了皇宫大内,一直想到了大内监的时候,摇了摇头赶紧停了下来,大好男儿当什么太监。
“恩,刘大哥的建议我定然会好好考虑的。”王生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郑重说道,不得不让刘元怀疑这小子神神秘秘的,莫不成真是捡到一本内功心法了?
想到这儿,刘元又不得不稍稍提醒一下,咳嗽两声说道:“若是那些来历不明的内功心法,你可千万习不得。”
“自然自然,我不会冒这杀头的风险。”说着王生还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两下,笑的轻松淡然。
最后刘元带着疑惑,被王生送出了宅门,回首又看了一眼大门,门前那二位还对他笑笑。
这位王家公子,应该是有心事,估计正在等他父亲回来,到时便会和盘托出。
就不知到时候,对他父亲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心里觉着有趣,往回走的时候脸上自然露出笑容。
“哟,刘掌柜的,什么事这么可乐呢,也给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迎面却是遇到一位熟人,常来客栈吃饭的那位怪老人。
也是后来,老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相互熟悉之后,刘元了解到老人姓苗,独自一人,与刘元住在同一条街上。
“哈哈,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些事情,怎么您老今儿得闲出来转转?”刘元顺嘴问道。
“是啊,总在家里待着无趣,出来晒晒太阳也好,可惜今儿天公不作美。”苗老说着抬头,指了指阴郁的天空,此时已经有了片片乌云,说不准啥时候就要下雨了。
“行,您转悠,我就先回客栈了。”说罢二人分道扬镳。
分别了刘元之后,苗老独自一人走到了正平街春风亭上,站在木栏前,双目眺望的方向正是当初金大同死的那间宅院。
这个月苗老是第三次来这个地方,前两次不巧亭子上都有别人,今儿许是天色原因,整个亭子独他一人。
还记得上次,亭子上聚了不少的文士书生,聊些什么花啊鸟的曰来曰去,听的他老人家烦不胜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
此刻他双手背在身后,视线往前,苗老看的十分仔细,连宅院每一处细节都没有放过。
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院中金大同的尸体早就已经下葬安息,但在下葬之前,也就是苗老刚来晴川县的时候,曾潜入义庄检查过金大同的尸体。
从拳头造成的伤势来看,击杀金大同的人,实力还比金大同略逊一筹,尤为古怪的是后脑勺的致命伤。
他得出的结论比那些人都还要来的详细,可即使如此,以他几十年的见识眼光来看,记忆中都找不到任意一个,能够与之相匹配的暗器。
但既然是暗器,联想到回峰派的身上总没有错,尤其还是在此地是君临道的情况下,所以苗老依旧住在晴川县没有离开。
当然,其中或多或少的有些天下第一客栈美食的原因,想到那些个吃食,苗老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当初主动要求来此,是觉得这事兴许会有趣,来了之后更是一点也不后悔。
堂堂元御阁的天级御使,跑来小小一县之地,当个密探,这不玩闹嘛,这也是当初应泉哭笑不得的原因。
可这人是苗老头,又都解释的通了,这么多年来,老人一直在做着玩闹的事情,有趣二字,才是推动他做事的原动力。
突的苗老耳朵一动,不巧,他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又有人上来了。
杨审之手持一把油纸伞,一袭文士长衫,静静立在楼梯口,看着苗老头的背影,微微一笑:“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