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大街光明道东头,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院府。
院府的府门朝东,府门前是一条宽阔的由南向北用大青石铺设的道路。
高大的府门两边卧着一对睥睨一切的石狮子,铁国新成立的侦缉堂就设立在这里。
这里原来是一座将军府,占地宽阔。护卫营房,操练场等军队设施一应俱全。
宫不易奉命组建侦缉堂后,早就派兵过来收拾整理了出来。
不知道兴隆帝有意还是无意,他把日照大街光明道指定为侦缉堂的办事地点,也许是兴隆帝希望侦缉堂成为铁国一个光明正大,维护正义的地方。但谁也没有料到,本来这里默默无闻,日后却成了威镇铁国乃至周围邻国赫赫有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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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从理政殿里飞奔出来,出了太阳宫,已是上午十点。
走了几步,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五更早早起来,还没有吃早饭。正想回家找点东西填肚子,突然想起昨天宫不易吩咐过,下了早朝,就到侦缉堂去,有事商量。
任意摆了摆头,心里想着真是麻烦,十分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往侦缉堂而去。
自从侦缉堂成立后,所有大小事务全部是宫不易一手包办,任意这个操办具体事务的副堂主倒是成了甩手掌柜。
在人员分组编排上,宫不易向任意征求意见时,任意倒是出了个主意,就是把侦缉堂三百多号人分成两队一组,分为青龙队、白虎队和飞鹰组。
当时宫不易听了心中暗笑,什么左青龙右白虎,这不是成了江湖帮会了么?但笑归笑,宫不易知道任意虽然年轻,但身份特殊,与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再说,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的事,还是采纳了任意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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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来到侦缉堂大门口,只见侦缉堂飞鹰组的组长范承丰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范承丰今年二十六岁,原来是铁血卫营中的副统领。
宫不易带着任意去铁血卫营挑选人员时,被任意看中,选回侦缉堂当了飞鹰组的组长,实际上算是任意的亲随队长的角色。
范承丰虽然年轻,但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铁血卫的副统领,自有过人之处,他对这个比自己更年轻的新上司,从来不敢轻视。
他记得大统领厉啸海在他离开铁血卫营时对他说过一句话:跟着任大人,前途光明。虽然他一时还不了解其中深意,但他记在了心里。
范承丰见到任意,连忙迎了上来,说道:“任大人,你可来了,宫候爷在等着你呢。”
任意点点头,跟着范承丰进了侦缉堂,来到大操场,只见侦缉堂的人员在大操场的四周种树培土。
一个鹰鼻圆眼的青衫老者与几个侦缉卫蹲在一个树坑旁为一棵刚刚移植过来有合抱粗的大树培土,双手沾满了泥巴。
任意见到此人,心中嘀咕,刚才上朝怎么不见这老头露面?但这老头威名赫赫,连皇帝也十分尊重,任意也是不敢怠慢,连忙走了过去。
这个老头正是铁国第一名将宫不易。
宫不易行伍出身,原来是常山大将军的亲兵,精通兵法,治军严明。他带兵镇守西部边境多年,西部邻国屡次进犯,都被宫不易带兵杀得望风而逃,从此不敢再进犯西境,近些年西部边境平静了下来。
当初皇帝下旨把他调回中州,他有些不理解。对于西部边境的情况,没人比他更了解,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但他想到自己年事渐高,调回中州算是养老,就痛快地回来了。
宫不易戎马生涯一生,爱兵如子,遇事喜欢亲力亲为,更是喜欢与当兵的混在一起。
宫不易见到任意走了过来,眼珠子一转,身子一动,操场上突然无风而起,一股凌厉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棵刚刚种下有合抱粗的大树突然连根拔起,枝叶摇曳,整棵大树象是一个立着的巨人,长发飘飘,张牙舞爪,夹杂着骇人的呼呼风声,迅速向任意撞了过去!
正在周围种树的侦缉卫见到一颗大树突然飞起向任意撞去,不由得惊呼起来。
任意突然见到一棵大树夹着如山的气息莫名向自己撞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宫老头是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
任意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站着不动,举起右掌轻描淡写的向大树拍了出去。
任意一掌拍出,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急速凝聚,一声轰然巨响,急速疾飞而来的大树突然遇上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如一辆高速急驰的汽车突然急刹,猛然停在空中,枝叶猛抖,树叶飘飘扬扬地撒落,底下的树根盘旋飞舞,树根上的泥土四散飞溅。
任意再轻挥一掌,大树就象是一个正在空中跳舞的长发美女一甩长发,很优雅的转了个身,行云流水般飞到树坑上空,直直的插了下去!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树坑周围泥土飞溅,灰尘滚滚,那棵合抱粗的大树再次稳稳的落回到树坑里,得意地枝叶飞扬。
描述起来话长,但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
站在大操上的侦缉卫只是见到一棵大树突然从树坑里飞起来,向任意撞去,任意只是轻轻的摆了一下手掌,大树又飞回落到树坑里。
铁血卫营,是铁国武装力量中的精英。每一个铁血卫都是从军队中千挑万选而挑选出来的尖子,一般要达到壮元境以上的修为才能入选。
铁血卫营平时担负着太阳宫、月亮宫的宿卫,以及皇帝皇后和皇族出行的护卫任务,是皇家的禁卫军。
侦缉堂的侦缉卫就是从铁血卫营里挑选出来的好手,他们对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副堂主一直心存疑问,任意刚才露了这么一手,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堂主真的不一般。
宫不易为铁国第一名将,已是归元下阶修为,放眼铁国,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对抗。任意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掌,实际上蕴含着无上功法,更是显露出任意的修为高深莫测。
这些老兵油子向来敬佩强者,愣神过后,齐声大叫:“好!”
宫不易之所以临时起意向任意出手试探,是因为兴隆帝跟他说过任意的修为很高,就算是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任意的对手。
此时宫不易看着正自狂枝乱舞的大树,知道皇帝所说的话果然不假。他拍了拍满是泥巴的双手,哈哈大笑,对着任意笑道:“任大人,果然好身手。”
任意心中暗骂,这老头没事耍着玩啊?走到宫不易跟前,苦笑道:“宫候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宫不易微笑着摆摆手,说道:“任大人,来,回房说话。”转身就走。
在任意的办公书房里,一个年纪约三十来岁,斯文白净,身穿黄衣一身儒雅的青年人正站在书架前整理着卷宗资料。
任意走到门口,见到有个人在自己书房里忙活,正在疑惑间,宫不易洗完手走了进来。
黄衣青年听见动静,回过身来见到任意两人,连忙躬身行礼:“宫候爷,任大人。”
宫不易点点头,指着黄衣青年对任意说道:“任大人,这位叫别随风,是皇上指派给你的幕僚,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为你参谋策划。”
任意曾经向兴隆帝提出过,想要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身边出谋策划。见到别随风一身儒雅,气质不凡,心想,此人气质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多识广。
宫不易似乎是看出任意的疑问,说道:“别随风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你以后多多了解就知道了。”
别随风连忙躬身轻声说道:“宫候爷,过奖了。”
宫不易摆摆手,转身对着任意说道:“任大人,因为我还担负着中州及京都防务,侦缉堂的事以后就以你为主,我这也是遵从旨意,我今天就返回中州大营,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可以让人通传或者到中州大营见我。”
自从组建侦缉堂的旨意下来后,很多人为宫不易愤愤不平,虽然宫不易是总领侦缉堂事务,但具体事务的操办却是在任意手里,这不是架空宫不易么?
对于这些,宫不易并不在意。别人或者不了解其中的门道,但宫不易很清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侦缉堂就是皇帝为了任意而专门设立的。
宫不易很清楚皇帝的意图,他已位至封候,对这点虚名并不在意,再说,他还是喜欢带兵打仗。
侦缉堂成立后,一直是以宫不易为主心骨,大小事务完全不用任意操心。现在宫不易说要回中州大营,任意心里突然有点发虚,苦着脸说道:“宫候爷,侦缉堂的事你不管了?我可怎么办?”
宫不易从皇帝口中了解过,知道任意的来历,大概知道任意是个什么样的人,笑道:“任大人,不必谦虚,应该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的,好好干吧,我走了。”
宫不易命人去自己的办公书房取来侦缉堂的一些档案资料交给别随风,又对任意交待了些事项,带着自己的亲兵,出门而去,任意连忙跟着送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