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进了太阳宫,兴隆帝正气哼哼的在御书房里等着他。
任意笑嘻嘻的上前说道:“师叔,生气了?你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体,铁国的百姓可舍不得你。”
要是旁边有人听到,肯得吓得大惊失色,这不是咒皇帝早死嘛。但兴隆帝似是不觉,指着任意的鼻子骂道:“臭小子,你可真有本事,逛青楼居然逛出个侦缉堂办案。”
任意笑道:“师叔,你可别说,我真的是逛出了点眉目来。这还得谢谢二殿下相请。”
兴隆帝说道:“行了,你也别为二殿下做说辞了。不过,这事你做得还算靠谱,要不,我的脸面也让他丢光了。”
“师叔,我说的是真的。”任意靠在御案边随手翻开一本奏折,兴隆帝拍了拍他的手,赶忙把手缩回,将得到的情况向兴隆帝说了。
“杀手组织极月楼?”兴隆帝有些吃惊的望着任意:“你是说,有人雇了杀手组织杀害了林大学士一家?”
“没错。”任意站起身子说道:“有可能是林大学士知道了什么人的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兴隆帝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点头叹道:“可怜林大学士一家呀。意儿,你有什么打算?”
“师叔,我得去南州一趟。”任意说道。
兴隆帝坐回椅子上,看了任意一眼,说道:“去吧,一切要小心。”他对这个师侄是越来越放心了。
......
......
南方的季节,与北方不同,一年四季似乎变化不大,现在已是秋天,到处还是绿意葱葱。
细雨飘落在绿意葱郁的老榕树上,如一阵细沙扬过,枝叶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老榕树旁的一间茶楼上,任意与别随风正坐在二楼临窗边的位子上,正悠闲的喝着茶。
望着窗外绵绵细雨中老榕树那摇曳的枝叶,任意想起了碧离岛上小竹楼窗边的凤凰树。小时候他经常在凤凰树上爬上爬下,师兄师姐在下面焦急的望着他,担心他摔着了。想起碧离岛,任意脸上露了调皮的笑容。
三毛见了,嘎嘎怪笑:“公子,又想到什么美事了?”
任意拍了一下三毛的头,叹道:“想师父他们了。”
“一个糟老头有什么好想的?不如想想小娘们,嘎嘎嘎。”三毛得意的笑了起来。
别随风笑道:“三爷,是不是想你百鸟谷里的那些三宫六院了?”
三毛头一低:“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任意与别随风笑了起来。
范承丰带着几个一身便装的侦缉卫走了上来,附在任意耳边说了几句,任意站了起来说道:“走,回住地再说。”
南州州府所在地望海城的南面,一条偏僻的街道旁,有一个宽阔的独立小院,任意带着飞鹰组人员租住在这里。
来到望海城有好几天了,任意并不想惊动地方官府。
官府中不乏溜须拍马之辈,要是让当地官府知道小任大人来到望海城,估计小任大人又要烦了。
任意他们通过调查,在林大学士在出事前的一个月,也就是兴隆十年年底的时候,曾来过望海城。据林大学士的一个在南州的门生回忆说,老师回来后,他去拜访过老师,感觉老师心情很沉重。
林大学士为什么在年底时要去望海城,是不是见过什么人?回来后为什么心情沉重?这就是任意一行人来南州望海城的目的。
进了望海城后,任意把侦缉卫撒了出去,到处打听消息。
因为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一年多,想要找到有用的线索十分困难。任意也知道,想在一时之间找到眉目是不现实的,需要的是耐心和细致。
回到住处,范承丰对任意说道:“大人,消息得到证实,林大学士确实是在兴隆十年年底的时候,来过望海城,至于他来望海城是见什么人或是办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清楚。”
别随风沉吟了一下,说道:“林大学士是铁国有名望的人物,门生故吏众多,如果他来到南州,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但奇怪是的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就说明,林大学士来南州,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他是想悄悄的来见什么人,那这个人是谁?”
“对,这个人是关键。”任意点头说道。
......
......
望海城,南州州府衙门门前。
二具尸体摆在衙门前的小广场上,一群手拿船桨,头戴竹笠的人围在尸体周围,神情激动,在振臂高呼:“请州长为我们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州府衙门里,南州州长冷浩冬焦急的在大堂里踱着步。望海知府申炳业正哈着腰眼神直直的望着他。
冷浩冬停下脚步,厌恶的说道:“这狗东西到底还要祸害我南州多久?”
申炳业说道:“州长,要不先让衙役把这帮渔民打发走了再说。”
“打发这帮渔民容易”冷浩冬阴着脸:“只是如何向他们交待?皇上常说,民为国之本,任何臣工不得漠然置之。此事要是让朝庭知道,你我也得吃上挂落。”
申炳业叹道:“这小国舅下手也太狠了,这可是二条人命啊。他怎么就随便把人杀了呢?这如何是好?难道就没人治得了他?”
“不是没人治不了他”冷浩冬咬着牙道:“是没人敢治他,想想真特么的窝囊。我一州之长,连治下的百姓也维护不了。”犯事之人背景深厚,冷浩冬也无可奈何。
冷浩冬扬起头,眯着眼说道:“也许有一个人敢治他。只是这个人也惹不得。算了,先出去看看。”说完走了出去。
州府衙门前,一帮人仍自大声高呼:“请州长为我们做主,严惩杀人凶手!”
冷浩冬与申炳业走出衙门,站在衙门石阶上,冷眼的往人群中一扫,不禁一呆,心想,这个人怎么来到望海城了?接着心头大喜,正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只见人群中一个白衣青年正在向旁边的人询问着什么。
任意带着别随风在望海城里乱逛,来到南州州府衙门前时,见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随意的向旁边的人询问了几句,没想到却让冷浩冬发现了。
冷浩冬见到了任意,高兴的从石阶上朝他走了过来。
任意一见,知道坏事了,但此时已躲避不了,连忙暗中向冷浩冬传音,告诉他不要声张,去府衙后门等他,进了府衙再说。
冷浩冬停下脚步,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任意是不想在望海城里暴露行踪,微微点头,返身回了府衙。
任意与别随风绕到府衙后门,冷浩冬早就在等他们了。进了府衙,冷浩冬屏退了闲杂人等,对着任意一揖:“见过任大人。”
任意一抱拳,笑道:“冷州长,你的眼可真尖啊。这都给你发现了。”
冷浩冬笑道:“任大人,你来了望海城,就算你不想暴露行踪,你也可以悄悄的知会我一声啊。你来了望海城,我一无所知,皇上知道了也该责怪我了。”
“没你的事。”任意拖过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来南州是查案子的,并不想声张。”
冷浩冬连忙倒了茶,说道:“任大人,你来得正好。”指了指外面:“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外面是怎么回事?”任意端起茶喝了一口,问道。
原来,在望海城里,有一位皇亲,名叫邓维德,是前朝的右相。兴隆帝登基后,就退了下来,回南州养老。他的女儿嫁给端王的儿子铁森,与端王是儿女亲家。他有个儿子叫邓子兵,仗着老爹与端王的势,在南州一带仗势作恶,无人敢惹。
几天前,在望海城码头,一帮渔民正从海上回来,他们急急的把捕来的鱼卸下来,准备抬到集市去。那天刚好这邓子兵路过码头,被急急忙忙的渔民撞倒,掉到水里去。邓子兵从水里起来后,心头大怒,让手下把那二个渔民给杀了。
望海知府申炳业接到报案后,知道是邓子兵所为,那里敢处理?过了几天,渔民们见官府没有处理,就抬着尸体来到州府衙门前,高呼喊冤。申炳业惊得六神无主,无奈之下只好跑来向冷浩冬求助。冷浩冬对这个邓子兵一向头痛,但端王势大,他也是无可奈何。
冷浩冬一副可怜相,看着任意说:“任大人,你可得帮帮我啊。”
任意说道:“冷州长,这么点事,你一大州长,还用得上我?”
冷浩冬苦着脸说道:“是,我一大州长处理很容易,只是我这州长也别想当了。”
“杀人偿命,难道还有谁敢说你的不是?”任意说道。
“不光是端王,还有邓相,他为相多年,门生故吏多的是。表面上他们是不敢说我什么,但在背后,我不知道那天给闷棍砸死了也不知道。”冷浩冬叹道。
任意这时候有点后悔来见冷浩冬了,要是当时拍拍屁股走人,就不会让冷浩冬拖下水了。他也知道地方官府为难,在治下有这么个剌头,摸不得,确是令人头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