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终是无奈含糊道:“我那新宅子不妥的了!”
“怎样不妥?”这下子却是老周发问,只见他一脸的严肃,像审讯犯人一样。
周围人都死死看着他,于是张老板头上的汗水流的更多了,他眼光忽地一撇,只见李约翰的眼神愈发不善,他背后一凉,暗叹这下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苦着脸期期艾艾道:“唉!我那新宅子,闹鬼啊!”
“闹鬼?”老周一听,浑身一抖,右手不自觉地放在腰间的枪套上,他这人胆小!
周围人“嚯!”的一声发出惊叹,随即四下里议论开来,指指点点。
镇长李大爷脸就变的更黑了,他实在想不到一次简单正常的接待,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乱子,要是给这位县知事留下不好印象,那他这镇长就做到头了,正要开口呵斥,却被李约翰打断:“闹鬼?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封建迷信!那正好!”
“好?”众人纷纷不解,惊讶的看着他。
李约翰意气风发,大声道:“本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理当以身作则,破除封建迷信,所以!我决定啦就在张老板的新宅居住办公!”
张老板眼睛变得老大,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不过他立马就又难受起来,要是让这新来的县知事有个担惊受怕,小灾小病,那还了得?
于是正要出言相劝,却又被老周抢过:“老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他实在是怕鬼!
李约翰瞪他一眼,呵斥道:“我意已决不得更改!”
“哎!”老周被这一瞪,脑袋一缩,只得应了声,可心中已经忐忑不安起来,只有把手放在枪套上这才略觉得安稳,旁边比他更加焦急的张老板气得直跺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新来的县知事如此难伺候,正在焦急之间,忽地目光一转,瞥见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英叔,当下就是一喜,心中直呼“有救!”大叫道:“英叔啊!”
这一嗓子很高亢,众人都被镇住了,一时间所有人转头,目光都向英叔看去,自然也就看见了站在英叔旁边的三个徒弟,那挂着风车的木架子只能勉强做个遮挡,如果隐在众人之间,当然没人能轻易发现他们仨,但此时万众瞩目之下,如何遮掩的了?
“啊!原来是他们老板?”老周登时就发现了王润三人,惊喜地对李约翰叫道,李约翰自然也看见的了,心中一阵舒畅:“这下就有的玩了!”不过他就要含蓄得多,对镇长悄悄问道:“他们是谁?”
镇长不明所以,老实答道:“是镇子上的一位茅山师傅英叔,和他的三个徒弟。”
这时候张老板凑过来,说道:“李大人啊既然你已经选定了在下的宅子居住,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啦,不过如果有个惊吓那可是万万不得了的,所以你不如请英叔画张符戴在身上,多少出入也是个平安?”
他原以为这些当官的再怎样以身作则,都不会以身犯险,肯定会听从他的建议,不管英叔的灵符管不管用,最起码自己已经把样子给做足了,就算出了事都有话要说,不过他怎会料到,李约翰是如何的崇尚西方科学,如何的看不起中国方术,更料不到他跟王润三人有过节!
老周一愣,也觉得是这样说,所以也在旁边劝道:“老板这话也有道理!”
张老板听后就更加有信心了。
李约翰大喝一声:“这是什么话!我都说了以身作则怎样还会听信这些封建迷信?现在,就带我去新宅!”说罢就一马当先的走出祠堂,上了轿车,还略带挑衅的瞥了一眼英叔!
张老板无奈,只得坐了轿车领着他前去,旁边老周叫了几个年轻人:“你们给我提着行李!”
那几个年轻人问道:“为什么?”
老周把腰一挺,一拍枪套,叫道:“我是官!”
“那又怎样?”
老周把脸一板,叫道:“我管着你,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几个年轻人听后无言以对,只得抱着行李跟着走,他们可不敢上车,老周当然也不会让他们上车的了,外面站着的百姓见了也纷纷鄙夷这种官老爷做派,失望着四散而去,他们原本期望的可是个为民服务的好官呐!
英叔觉得莫名其妙,他的感觉十分灵敏,自然感受到了李约翰的敌意,不过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来,于是就摇着脑袋带着徒弟们回了义庄,他哪里知道这是他的三个徒弟惹出来的祸。
至于王润几个自然是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不过现在他们可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张老板的新宅,现在当然是人去楼空了,不过光从外表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气派!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蹲守,十分威武!
老周停下车来赞叹道:“没想到这地方还不错啊老板,这里符合我们的身份!”
李约翰瞪他一眼,老周一凛,忙改口道:“是符合老板你的身份!”然后下了车,给李约翰开了车门,几个拎着行李的年轻人也一路小跑到了,好在路程不远,车速也不快,所以他们也跟得上。
张老板到了这儿,那是说什么都不肯往前走一步的了,连忙告辞而去,老周嗤之以鼻道:“这样的胆小?怎会有这样大的家业?”他自己就很胆小,却还要说别人。
李约翰摇头道:“所以这里的人都很愚昧的了”说着就推开了大门,“噶!”的一声沉闷的开门声响起,众人往里面一看,院子很大,十分宽敞,里面花草树木繁茂,很是美丽,哪里会像个鬼宅?
李约翰暗道:”这才像个样子!”随即率先走了进去,众人紧跟着鱼贯而入,东瞧瞧西瞧瞧满是惊叹,可他们没有看到的是,他们进去之后那大门就缓缓地关了起来,无风自动!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大跳,老周怪叫一声刹那间做出了反应,两脚一转,一手扶在一个人的肩膀上躲在他后面,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手枪,两只眼睛睁的老大,四处观望,满是惊恐,这动作可是十分标准敏捷的了,也不知道他以后还能否这样快的做出来。
众人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屋檐上的瓦片摔下来一块,碎的四分五裂!于是同时松了口气。
老周只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你还要躲在我背后多久?”
老周急忙抬头一看,李约翰正恼怒地瞪着他,却原来他躲的是李约翰的身后,自己的左手还按在老板的肩膀上,老周心里一突,急忙把手拿开后退三步,心中暗叹:“这下可糟了”
李约翰不耐烦地一抖,拍了拍肩膀,冷笑道:“有你这样当属下的?”可不是,有哪个下属敢这样胆大妄为让老板挺先,自己躲着?
老周硬着头皮道:“是老板你教我的了!”
李约翰奇道:“我教你的?”
“是啊”老周振振有词道:“是老板你要说以身作则的嘛?”
李约翰登时一呆,心中火气,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反驳,只得对着拎行李的几个年轻人大怒:“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罢!”
年轻人不敢触怒他,只能放下行李走人,到了大门口见着大门紧闭,一个年轻人奇道:“这门是你们关的?”
“不是啊!”
“没有啊手里都拿着东西呢!”
“那怎会这样?真奇怪!门这样的厚重,风都推不动的”
“哎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我听人说无缘无故摔了瓦片这是不祥之兆!”一个年轻人惊恐说道,众人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一言不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