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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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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呕呕……”八田美d两手撑墙,脸色发青。

结果雷声大雨点小,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抬起头来时,正对上围成一圈的机械清道夫圆溜溜的反光脑袋,虽然看不出表情,但那一闪一闪的成像仪的红灯还是让人有了微妙的错觉,这些家伙……似乎很期待。

数个机械清道夫来回巡视,在注意到这位“客人”有些不对劲时,便有志一同地围了上来,而八田美d光忙着干呕了……

只好抛下了手中备用的纸巾,一摇三摆地抱起滑板往二楼走了。

“感激不尽。”机械清道夫们一拥而上,开始争夺那一小团废纸。

——美d满脸黑线地扶墙而出。

谁知道刚刚过了拐角,就看到尊哥和那个女人正在……

那是在做什么【叽叽】的事!?

从他的角度看,尊正一手按住女人的左肩将她死死按住,看不到表情。女人的脸则被他的手臂挡住,右手捉着他的手腕,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对劲!

速水紫央设想了千万种可能性,一开始还以为是来自“同类”的挑战之类的,根本没想到男人的目的竟然是这个。她有些讶异地问:“同伴?什么同伴?”

尊放松了一些力道,左手呈拳状抬起到她面前,伸出一根食指。因为是“同类”,所以她轻易便察觉出那指尖涌动的力量,灼热而烫人——与其同时,他琥珀色的眸子再起燃起猩红的暗光,仿佛跳动的火焰。

伴随着这簇红焰,速水紫央的眉峰紧紧蹙起——一瞬间,她的双眼也变得猩红,只不过是一闪而过,又回复了本来的颜色。

看到这个场景,尊的表情虽然没有波澜,却有些心惊——这种力量,不经过作为钥匙的“印记”,是不可能服从于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的——果然并不是错觉,她的身上有自己残余的“王”的力量——

“是问这个力量波动?我的确见到过。”速水紫央盯着尊指尖昙花一现的“火焰”,露出回忆的表情:“原来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你……说起来很麻烦,但是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等价交换哦~”

她的话模棱两可,然而尊却露出了动摇的表情:“你见过他?”

紫央眯起眼,活像一只正打着坏主意的狐狸,灼热的视线从上往下把眼前的男人“透视”了一遍,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正在此时,三三两两往出口走的人群中却冲出了一个踩着滑板而来的少年,引起了极大的骚动,硬生生把要出口的话给打断了。

“尊哥!——”

——八田美d看到这种暧昧场景,就想也不想地冲了出来!

他的速度太快,眼看就要冲到两人之间。周防尊松开了紫央后退一步,长臂一横,冲过来的美d就扑了个空,整个人挂在尊的手臂上,惯性之下挣扎了好几下才站稳,就被他一下按住了头。

“在这里做什么?”尊挑起一边眉。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小子是一路□□而来的。

八田美d嚷道:“尊哥还好意思问我?居然跟这个女人……”

“嗯?……”越发危险的语气。

速水紫央揉了揉被按得发疼的锁骨,整理了一下衣服。啊,这老爷们手劲儿可真大……想起那天遇到的那个人,啧,兄弟情?

八田美d惊天动地地这么一闹,已经有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偏偏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事情都凑到了一块儿——二楼的楼梯拐角忽然有个男人飞奔过来,直直地冲着三人所在的储物处跑了过来!他腋下还夹着个挣扎哭泣的孩子,一路发出惊惧的尖叫声。

速水紫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让过,那男人绕过三人,手中握着一张芯片在所有储物柜上一划拉——

只听“滴滴”声不绝于耳,所有绿色读取灯都亮了起来,储物柜的空间隔断迅速打开,掉出了无数手提包一类的私人物品!

也不过是一闪眼的事,那个男人一挥手,所有物品都悬浮在空中,随着他离开的脚步,“飞”了出去!——

不知是谁先喊出来的——“小偷——!”

来不及取出东西的乘客此起彼伏地喊叫起来,其中还有一个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少妇,嘶声叫着:“救救他——!那是我儿子——”

不是一般的罪犯——那种速度,是异能者。

正在挣扎的八田美d忽然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可疑的女人”单脚蹬地,弯曲后一个漂亮的弹跳,像出膛的炮弹一样追了上去。

夕阳下,抢劫犯奔跑的速度惊悚极了,所过之处,气流被卷成狂风,带倒了无数躲闪不及的人。已经有人拿起终端机焦急地喊着“快向s4报案——这不是普通警察能应付得来的!”

接下来的情景更让人目瞪口呆——紧跟着抢劫犯的,是个身正条顺的女性,修长笔直的一对儿大长腿就像变戏法一样,每次交互都会向前蹿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距离!

前头的犯人早有所觉,专挑有障碍物的路线逃走。他周身似乎有看不见的力场和“阶梯”,供他踩踏着跳跃到不可能的高度。

然而追逐者也不遑多让!

就像一只灵活的壁虎,她甚至能够顺着垂直的墙奔跑,利用诡异的速度和离心力“飞檐走壁”,仗着身体纤细毫不费力地在空隙中穿行——

很快,两个一追一跑的人就拉近了距离。

不能够使用能力,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地奔跑,她就像追逐羚羊的猎豹,绝不能再长跑下去,必须借助一次爆发扑倒猎物。

不知道抢劫犯是怎么想的,当她再次冲出小巷时,面前是一篇空地,抢劫犯却放弃了逃跑,用小刀架在哭泣小孩的脖颈上,站在街灯旁边不怀好意地看她,脚下是散落的财物。

她警惕地停下脚步。

四面八方的阴暗角落里很快步出了更多的人,粗略看去,起码在十五个左右。

她失去了能力,对“同类”的气味敏感度下降了不少,却还是能感受到让她不舒服的力量在疯狂地涌动着……这些人,全都是“异能者”。

是什么时候,在政府完全没有备案的情况下,竟然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法外狂徒?

“速水紫央……没错,就是她。”伴随着这句话,众多异能者中走出了一个面容冷酷的男人,身穿正装、头发黑白参半,还拄着拐杖。“做得好。”

方才的抢劫者点了一下头,对地上的财物再也没有多看一眼,就拉着那孩子归入了众人的队列中。

看样子是故意引她过来了。

拄着拐杖的男人走近了几步,盯着她道:“少爷说的没错,果然是位正义感强烈的小姐。失礼了,我姓相泽。受少爷之托,请速水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哈……?少爷,什么少爷?”

“我的雇主名阳介,”看到对方莫名其妙的表情,接着补充道:“这样说您可能不理解,抱歉,他的化名是solar。”

“……神经病。”速水紫央咧了咧嘴。“把东西还回去,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相泽双手搭在拐杖上,沉静地答道:“恐怕由不得你。这孩子是法务局赞助商的儿子,如果速水小姐不听劝告,他就会没命。”

——原来一家子人都是二逼?

她后退几步,心里盘算着能逃走的可能性。就算惹上了了不得的人物,她也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但是这些人也太可疑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居然能驱使这么多没有登记的异能者?

已经有人攻了过来。

冰冷的金属光泽熠熠,她本能地嗅到了危险,错开两步躲避。袭击他的人手上握着一把带有血槽的小刀,满脸凶光和嗜血——

“玩真的?看来不是请我去做客的。”没有武器太吃亏了,她根本无法有效地回击——职业病害死人,她怎么就追过来了?不久之前因为惹事被记过了,不得不同时上缴“能力”和武器……明明不是当班时间,她该好好地做个五好市民、不惹事的。

“很遗憾,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如今看您的态度,只能将您抹杀,以免继续对少爷造成不良影响。”相泽冷冰冰地答道。

有钱人的思维回路都是这样的?听到这个回答,她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正义之手在这种地方折断……也太傻逼了一点。

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急,她不着痕迹地去摸终端机……糟糕,还放在储物柜里没拿出来。

所有的人都动了!

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率的组织,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杀伤力极大的阴损军刀,她被围在中间根本无法出去。每次只要她一回击,即将被打到的人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从更刁钻的角度发动攻击!

感受到脑后恶毒的异能波动,她迅速躲开,肩膀被刀锋擦过,挑破了衣服。这还不够,她伸出去护住要害的手被迫迎向致命的刀口,在折断了对方刀身的同时掌心也被带出星星点点的血花。

架在在金属碰撞声之间的,是幼童凄厉的哭声。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见挟持孩子的人就站在外围,正狞笑着比划手上的刀。

……垃圾!

她怒气冲天地再次架住另一把袭来的小刀,手背青筋直跳,竟将纯钢的刀柄拉弯!随手将废了的刀具掷出,正钉住了一个凭借异能位移到身后的异能者!

刀尖在哭泣的男孩的脖子上刺出一粒血珠,她终于露出了破绽,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就像狡猾红豺的利齿,准备夺取猎物的生命!

然而童话的开始,总是英雄救美的桥段……

忙于瓜分猎物的红豺们犹自沉浸在猎杀的快感中,忽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威压。

然后便是热,简直能将人融化的热!

同伴的脸上映出血红的光辉,使得所有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往热量袭来的地方看去——炽烈的红色火焰代表制裁者压倒性的力量,咆哮着冲击而来,化作摧枯拉朽的焚风,将暮色沉沉的天空燃烧得亮如白昼!

相泽终于面露惊恐之色,颤抖着向后退却——

来不及了。

张牙舞爪的“火焰”像张开巨口的怪兽,一瞬间连同速水紫央在内,迅速吞没!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回荡于天际,然而也不过是一小会儿时间——

速水紫央的瞳孔中反射着鲜血般的红——被那些焚风所包裹着,明明看到周围的异能者全都痛苦地挣扎翻滚,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热度。

她趁着所有异能者愣住的空隙,一个猛冲将挟持孩子的男人击倒,伸手揽住了幼小的身躯。

注意到绑架者的身上也亮起反光的粒子,速水紫央反手揪住他的领子,连脖子带脑袋往地上惊天动地地一磕!

“碰”地一声闷响间杂着细微的碎裂声,原本虚化的身体重新实体化。

望着绑架者身下怪模怪样的碎裂装置,也许这就是他们可以瞬间消失的秘诀……只要能留下一个可以问出东西的活人就行了。

转头看到怀里的男孩依旧哭得中气十足,这才放下心来。后者抬起泪眼,瞳孔中倒映出一道人影,她这才回头看去……

周防尊站在屋顶上。

他身后是踩着滑板的八田美d,正带着恶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被打退的异能者。

源源不断的火焰从周防尊的身上溢出,背光之中,他高挑的身姿就像一尊煞神。

地上翻滚着的异能者一个个消失,看来是被某些未知的东西所带走了。

火焰渐渐“熄灭”,直到空荡荡的地面上只余下相泽一个人,以及刚才被速水紫央掀翻的绑架者。

尊跳下了屋顶,双脚撑地一个缓冲,这才缓缓站起,依旧是双手插兜走得安闲自在。八田美d也跟着跳了下来,一副气势十足的神气模样。

简直就像那种童话书上每个雌性都向往的生物一样——

夕阳的余晖下,他的双眸还残留着猩红的色泽,实在让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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