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尹衙门,张大同一脸兴冲冲的跑进了门,肥胖的身躯显得及其灵活,却是在一道转弯处躲闪不及,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张大同体格上占优势,只是微微一晃,跟他撞在一起的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就像迎面撞在一个大皮球上,疼是不疼,被弹的倒飞出两米远摔在了地上。
张大同看清了来人,惊呼一声,急忙飞奔过去把那人扶起来:“爹,你怎么样啊爹?没摔坏吧?”
张瑞扭了扭腰,黑着脸骂道:“小兔崽子走路不看路,我这身子骨再让你撞这么几下,迟早得散架——笑的跟吃了喜鹊屎似的,美什么呢?”
张大同嘿嘿笑了两声,道:“爹,明日我在夫子庙组织了一个聚会,到时候您可得来——嘿嘿,先前去邀请过方回方大人了,而且,公主殿下到时候也会来。”
听到张大同的话,张瑞顿时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巴掌:“胡闹!”
张大同被抽的身子一歪,捂着脸哎哟了一声,委屈道:“爹,我怎么就胡闹了?”说着,一双小眼睛却是闪烁着无比精明的光芒。“爹,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好啊——去年神都那边不就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太平公主是皇上最喜欢的公主,我听说,不少人私下都说太平公主就是皇太女——爹你想啊,不说那李家,就是再往前数上几百年,这女人当皇帝还是头一回。这么大的江山,皇上定然不会再让它落到男人手里——太平公主虽然姓李,可毕竟是女人。而且我还听说,方回与太平公主生有一女,过继成了武姓。”
“一派胡言!”张瑞大喝一声,随即一脸警惕的四处环视,拉着张大同到了墙角,低声喝道:“市井传言你也信?切记,这种话与我说了就说了,千万别说给别人听,记住了吗?”
“爹,瞧你说的,我又不傻。”张大同笑道。“爹,不管是真是假,那方回如今在朝中虽然没有势利,却是是这般年纪便已官居四品,还是世袭的侯爷,又与狄仁杰狄大人和老将娄师德娄老将军交好,皇上也对他倍加宠信,与他交好,定没坏处。”
张瑞十八岁如仕,如今已经三十多年,已经属于老油条中的老油条,一听便知道张大同说的极有道理,不禁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低头沉思,半晌,沉声道:“说的有理,可你想过没有,那神都朝堂上的水可比你想的要深的多啊。又不是只有一个太平公主。”
“爹莫不是说的临淄王?”张大同笑嘻嘻的说道。“那临淄王虽貌似壮年,可年纪尚幼,又与方回和程小公爷想交甚好——一边是妻女,一边是好友,若是换了爹,爹你会偏袒哪边?”
张瑞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这话以后莫要再说,既然这次你已经安排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
金陵会所,方回正靠在热乎乎的水池中,把贴在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用水打湿,擦了把脸,发出一声从里舒坦到外的呻~吟。
冯素云带着太平公主出门玩去了。作为东道主,冯素云自然成了导游。方回对逛街实在提不起兴趣,便拉着刘德化和石武到桑拿来泡澡。
“方兄弟,泡舒服了?”刘德化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笑着问道。
“舒服。”方回嘿然一笑,道。“好久没吃烧烤了,等会去后边亲自给你们烤点。”
“那感情好。”两人喜笑颜开的应声,只听石武大喊道:“来人,搓澡。”
三人被搓澡的师傅娴熟的手法舒服的哼哼唧唧,方回更是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张瑞父子俩给惦记上了。要是知道,他一准得跳脚破口大骂。
你才想当皇上呢,你们全家都想当皇上!
作为一个从穿越起就励志要当一个职业顽主的人,这是对他的侮辱。
方回这个顽主跟别的顽主还真不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玩的更大更全面,他是抱着赚钱、娱乐自己,顺便发展这个时代的娱乐为目的而玩。
玩物丧志?这怎么可能?
这么说吧,他要是不穿越,再过个一千多年,到了二十一世纪,人们看的是美国电影,看的是韩国电视剧,看的是日本动漫,玩的东西也最少落后人家十几年。现在他穿越了,以后就没它们的事了。
其实,他也从没想过这些。这就有点像小孩子手中多了一件变形金刚玩具。在所有小伙伴都没见过也不会玩的时候,他有,所以,小伙伴们都对他奉若神明,羡慕嫉妒——你看,他会玩这么厉害的玩具耶。
不得不说,方回内心深处除了有那么点童心外,还有那么一多半恶趣味。
三人刚搓完澡,正准备再去蒸一蒸泡一泡,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呼声:“小姐,这位小姐,您不能进啊,这是男浴啊——”
“滚一边去,老娘看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不就是胯下多了二两肉么。”
“小姐,不能进啊——您要找人,我帮您喊一声啊,要不您身边这位公子进去也行。”
“再不闪开信不信老娘一刀阉了你,送去宫里当太监?”
“——诸位贵客,拦不住啦。”
门帘一掀,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提着两把短刀的秦歌就冲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脸无奈,左边脸上还印着五根小巧手指印的童虎。看样子是武力值不敌,没拦住。
桑拿中的人不多,只有七八个,见一漂亮姑娘就这么冲进来,一个个也不见害羞,反而引起一阵大笑,还有个别几个不怕死的出言调笑。
“哟,姑娘,你这是走错门了吧?要不一起下来泡泡?”
“哈哈,是啊,这是哪家姑娘?可曾婚配?我家小儿子前几日刚行了弱冠之礼——我也正缺个小妾。”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笑骂:“王掌柜莫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哈哈,我劝你还是去那楼子里找找看吧,人家这姑娘一看就是黄花大姑娘,哪能便宜你呢?”
嗖——
秦歌杏眼一瞪,雾气中,两道银芒闪过,擦着那两个调笑她的人耳边飞过,两一绺头发随着银芒飘然落下。整个房间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缩着脖子潜进水池中,只露出个脑袋,一脸的心有余悸。
刚才雾气太大,看不清,现在看清楚了,那是两把短刀。
“六扇门办案,闲杂人等回避。”秦歌娇声冷喝。
众人一个个哭丧着脸,不肯挪窝。
开玩笑,你都动刀子了,我们还敢回避么?都没穿衣服,回头你再说我们脏了你的眼,一人来上一刀,还活不活了?
方回也是一脸惊愕,毛巾死死的捂住小方回,惊疑不定的看着秦歌:“你——你有病啊,这是男澡堂子。”
“快跟我走。”秦歌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拉方回。
方回吓的就近一跳跳进了池子中,露出半个脑袋,怒道:“有什么事你让人进来找我不就行了?闯进来做什么?有事快说。”
秦歌站在池子边上,双手叉腰,指着方回道:“你先出来。”
方回梗着脖子道:“你先说,说完先出去。”
“不出来是吧?”秦歌嘴角翘起一条好看的弧度,手指间蓝光一闪,阴恻恻道:“老娘数到三,你若是还不肯出来,我这蚀骨销魂散可就扔进去了——不过你放心,这蚀骨销魂散不是毒。”
见秦歌手指间的小动作,方回就知道这娘们儿要下毒逼他就范,心里那个委屈——奶奶的,你要想看老子光屁股直说便是,费这么大劲儿做什么?
可一听不是毒,瞬间底气又足了不少。
见方回还想说话,秦歌不给他机会,继续道:“这不是毒,是春~药。药性很列的哟——啧啧,你们这里全是光着身子的男人,到时候,嘿嘿——”
“你赢了!”方回咬牙切齿的从池子中爬出来,把小方回捂的严严实实,瞪着童虎道:“怎么不拦着她点?”
童虎指了指自己脸上清晰的指痕,委屈道:“大人,属下实在拦不住。”
方回没好气道:“我知道你拦不住。”
童虎更郁闷了,心想,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次呢?
“拦不住你不会给我拿身衣服进来啊。”方回无奈道。“这样像什么话,搞的我很被动啊——对了,咱们的律法里有没有哪一条规定女人闯男澡堂子该是个什么罪名?”
“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啊。”
“大人,这个真没有啊。”
“你们有完没完?”秦歌冷眼看着方回,道:“快去穿衣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方回见她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说罢,浑身一颤。“不会是我媳妇出事了吧?”
秦歌冷哼一声,转身向外面走去:“慕容姐姐被歹人重伤,就在这金陵城中,见是不见,你自己拿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