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到底要赖床赖到什么时候?”奕宁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直直地照到曹澄那张清俊的脸上。
曹澄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刺眼的光线,翻过身,继续倒头大睡。奕宁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钻进被窝里,挠他的痒痒。
曹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昨晚被你折腾的差点虚脱。乖,让我再补充点体力。”
“胡说!是谁差点要了谁的命?”奕宁握着小拳头,砸向了他的胸膛,嗔怪着,“以后不要在我洗澡时动手动脚,还有,不要在我后面——”她顿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哦,我明白了,原来老婆你喜欢这种。”曹澄将她搂在胸前,心满意足地睁开眼,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再重温下?现在。立刻。马上!”
奕宁笑嘻嘻地跳开了。陪曹澄吃早饭时,她又一次问起了淘淘的病。前几天,淘淘发高烧,她不在身边照顾,可把她急坏了。
“没事了。吃了退烧药,现在健康的跟头小蛮牛。”曹澄喝了一口咖啡,又说,“淘淘好像很怕打针。阿洛用糖果哄了半天,都不肯让她打。”
“可能是小时候在医院看多了,看怕了。你知道的,她三岁前都住在医院的杂物间里。”奕宁回想起那段艰辛的生活,微微叹了口气。
曹澄握着她的手,郑重地告诉奕宁,一切苦难都已过去,有他在,他会让淘淘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小孩,让奕宁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
阳光被梧桐葱葱郁郁的树叶簇拥着洒落下来,在路面上投下点点光斑。两人踩着那光斑,沿着塞纳河慢跑。
奕宁不得不承认,曹澄实在是精力旺盛,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她累得不行,只好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遥望着艾菲尔铁塔,再一次倾倒于这座充满浪漫气息的城市。“阿澄,我们来这里度蜜月吧。”
“好哇,正好淘淘也放暑假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好好地把法国玩个遍。”曹澄伸手,搂住奕宁的肩膀,告诉她,云南那边的酒店即将收购完毕。他准备婚后带她和淘淘去风景如画的丽江生活,只是奕宁得放弃刚刚步入正轨的事业,让她考虑下。
“不用考虑了。我愿意放弃。阿澄,我随你到天涯海角。”奕宁回答的很是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曹澄枕着奕宁的大腿躺下,笑着说:“我在丽江看中了一套栋湖边别墅。春天,我们一起在树下看樱花。夏天,我们听着孩子们在湖边玩水的笑声。秋天,我们一起酿菊花酒。到了冬天,我就像现在这样,躺在你的腿上,听着你念叨孩子们又调皮不听话,念叨物价又上涨了,念叨腰变粗了,穿不上漂亮裙子。我想就那样生活,就那样老下去。”
奕宁在脑海中描绘着曹澄所说的画面,不知不觉笑了出声。她抚摸着曹澄的脸,展望着美好的未来:“早上,做好早餐后,我叫你和孩子们起床,然后亲手给你系领带。中午,收拾孩子们的玩具,把他们赶去睡午觉。傍晚,我们一起在湖边散步,给孩子们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到了晚上,你搂着我,跟我抱怨酒店哪位客人挑三拣四,哪位员工丢三落四,说着老掉牙的笑话,讲着让我起鸡皮疙瘩的情话。阿澄,我想过那样的生活!”
脚下那片轻盈的羽毛乘着微风徐徐升上了天空,随风舞出轻盈的身姿,慢慢地飘向蓝天白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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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昊摆弄着时宇送给他的医疗玩具,让时宇躺在床上,给他当实验体,又是听心音又是打针。他伸出食指,往鼻梁上推了推,仿若那上方架了副眼镜,老气横秋地说:“这位病人,你的病已经被我治好了。下一位。”
时宇被他的滑稽模样逗乐了,抱起他,思考了一下,严肃地问道:“小昊,长大后要不要跟着干爹学医?”
周振昊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回答着:“前几天淘淘生病,没来上学。今天我跟淘淘约好,长大后要成为医生,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生病了。可是爸爸一定不会同意的。”
时宇揉了揉周振昊的头发,沉默了许久,开口了:“小昊,能叫我一声爸爸吗?你知道的,干爹其实也是爸爸的一种。”
周振昊再次摇了摇头,肯定地说:“干爹就是干爹,爸爸就是爸爸。”见时宇不是很开心,赶紧又补充道,“干爹你别生气,我好喜欢你。妈妈经常对我说,要对干爹你好,要一辈子孝顺干爹,要把干爹当成爸爸一样敬重。”
时宇眼圈一红,清了清酸涩的喉咙,勉强笑道:“干爹这一生犯了很多错误,唯一做的正确的事就是留住了你。小昊一定要善待淘淘,来赎爸爸和妈妈对她犯下的罪。”
时宇见他听得云里雾里,不多做解释,起身离开时,发现了一直躲在门口偷听的苏恬。
苏恬来不及擦去眼泪,别过头,沙哑的说了声“对不起”。
时宇见四下再无旁人,把苏恬拉到卧室,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再一次卑微地恳求着:“苏恬,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放弃一切,承担所有骂名,带你和儿子到国外生活。和起暄离婚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
苏恬闻言,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这六年,“周太太”这个称呼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血液里。她要穿最奢侈的衣服,拎最名牌的包,参加最顶级的聚会,接受女人们对她艳羡嫉妒的目光。她宁愿放弃她挚爱的男人,也不愿放弃现在这种童话般的生活。谁要是敢动“周太太”这三个字,那她一定会向他展示自己最绝情最冷血的一面。
“苏恬,我只问你一句,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吗?难道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时宇从苏恬漠然的脸得到了答案,苦笑了下,深一步浅一步,黯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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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打电话给夏雪时,夏雪正在商场为joy挑选礼物。她如获至宝地发现了一款高跟鞋形状的胸针,让服务员用最精美的盒子包下来,再一次前往i.love办公大楼。
“夏女士,你又来啦。joy从法国回来了,现在正在跟**汇报。”郑怡端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上,忍不住问道,“夏女士,你这一周都来找joy,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就是想见见她。”夏雪微微一笑,走到joy的办公桌前,替她收拾着。
奕宁回来时,看到夏雪,赶紧取下胸前的名卡。她见夏雪正盯着一张棕色系带小皮鞋的设计稿,连忙夺过稿件,塞进抽屉里。那是奕宁做的第一双鞋子,送给苏恬和好,后来又被苏恬扔到垃圾桶里。
“夏女士,你找我有事吗?”
夏雪讪讪地笑了,指着脚上的那双酒红色单鞋,说自己非常喜欢,所以特地来感谢她。她拿出那枚胸针,慈眉善目地问奕宁喜不喜欢。
“夏女士,我是收了钱给你做鞋子的。你不需要如此客气。”奕宁再三推却夏雪的礼物,说了声“再见”后,低下头假装在忙。
“死丫头。”夏雪的声音虽轻微却真真切切地传到了奕宁的耳朵里。奕宁将头低得更低了,握着衣角的手不住地在发抖。直到夏雪离开,她才慢慢地抬起头。
……
她提早下班,买了一束菊花,坐车来到苏砚秋的坟前。
“爸,我要结婚了。不久前,我想起了一切。那段回忆实在是太沉重了,但让我更加珍惜一直留在我身边的阿澄。苏恬她过得很好,算是人生的大赢家了。我终于实现了对你的承诺。该还的都还清了。从今以后,我只会为自己一个人而活。我会和阿澄,还有我们的女儿淘淘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爸,你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奕宁转身离开时,眼前出现了震惊愕然的夏雪。夏雪激动地上前,抱住奕宁,哭喊着小夏的名字。
“我不是小夏。小夏早就在六年前死了!你不是当着起暄的面,说我不是小夏吗?”奕宁推开夏雪,冷眼瞪着她的亲生母亲,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夏雪看着奕宁决然决绝的神情,哭得越来越伤心。她捂着脸,蹲到地上,诉说一段她不愿想起的回忆:“你还记得你五岁那年,得了很严重的肺炎,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吗?你说晚上很黑,很害怕,一直让我留下来陪你。妈不是不想陪你,而是不能。我那时收到了病危通知书,偏偏医院又说再不交钱的话,就不管你的死活。妈没啥本事,也就模样过得去,所以那一个月和医院所有的男医生都睡过,才免了你的医药费。”
夏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妈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每次看到你,就想起了那段地狱般的日子,所以才对你冷淡的。你也不要这么惊讶,这是做母亲的一种本能。奕宁,我错了。你就原谅妈吧。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不要抛弃我。”夏雪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此刻的她就像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恳请着女儿的怜悯。
奕宁慢慢地走过去,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