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邵琪出门前给鹿杭杭打了十几个夺命call才把她叫醒。
鹿杭杭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喂猫。
来到客厅,把淼淼的小饭盆装满猫粮,续上干净的饮用水,哄它吃上食,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推开阳台的落地门,呼吸着早上的清新空气。
鹿杭杭很少在早上起床,平时都是抱着鹿淼淼睡到中午才起。
【喵――】
淼淼撒娇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催促她去洗漱似的。
鹿杭杭揉了揉眼睛,走进浴室简单洗漱过后,刚要回卧室换衣服,就听到有人按门铃。
“这么快就来了?”
鹿杭杭来不及换衣服,快步走到门口,一边将门打开,一边调侃道:“邵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按门铃了啊――”
邵琪每次来找她,不是敲门就是拍门,按门铃还是头一次呢。
话音一落,鹿杭杭就看清了门口的人,瞬间收敛了不少,小声打着招呼:“嗨……”
怎么是他啊!
傅时弈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前的发丝上还挂着汗,明显是刚晨跑回来。
“给。”
傅时弈说着就递过来一袋早餐。
鹿杭杭愣了一下,伸手接过袋子,迟疑的问:“给、给我的?”
“算是……谢谢你昨天帮我涂药。”傅时弈试着找借口。
“哦……”鹿杭杭抿着嘴角,点头应下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谁都没再说话。
好一会儿,还是鹿淼淼跑来打破了僵局。
鹿杭杭弯腰把它抱起来,尬聊道:“……淼淼还挺喜欢你的。”
说着就抬头看他的表情,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肩膀看,对上她的视线,又不自然的闪躲开了。
傅时弈伸手掩嘴轻咳,低声说:“出门的话,多穿点儿。”
鹿杭杭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顺着他刚才的视线低头望过去。
这一刻,鹿杭杭知道什么叫‘香.肩半.露’了。
淼淼那罪恶的小爪子,再向下多扯一分,就是酥.胸半.露了。
鹿杭杭涨红着脸,把‘罪魁祸首’举高挡在身前,匆忙说了句谢谢,就躲进家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鹿杭杭额头抵着门,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到他走到对面打开门,接着又关上了门。
鹿杭杭这才垂下肩膀,揉了揉怀里的淼淼,小声嘟囔道:“你是故意的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邵琪那百年不变的敲门大法。
鹿杭杭在她敲了两下之后,就赶快把门打开了。
像做贼似的,着急忙慌的把她拉进来,偷瞄一眼对面紧闭的门,才退回来把门关上。
邵琪拿车钥匙指着鹿杭杭,装着一脸严肃样逼问道:“说!”
“说什么啊……”鹿杭杭把淼淼放下,避开邵琪的眼神,径直走进卧室。
邵琪自顾自的换上拖鞋,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
“刚才那个、就是你昨天说的新邻居?你们俩在聊什么?”邵琪边问,边低头看鹿杭杭手里的那袋早餐。
“哦!新邻居送的爱心早餐!”
鹿杭杭装作没听到她的咋呼,避重就轻的回答说:“嗯……新邻居,你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你俩在门口腻腻歪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邵琪斜身靠在梳妆台上,随手把带来的早餐放在桌上。
“长得又帅又年轻,哪里是大叔了?真搞不懂你……害我以为是四十岁的油腻大叔呢。”
鹿杭杭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叹气摇头。
扯了扯衣摆,伸手拍了一下邵琪的肩膀,说:“别想了,人家是有男朋友的。”
果然,鹿杭杭一走出卧室就听到了邵琪的叫声。
“怎么可能嘛?!”
鹿杭杭走到沙发旁,揉了揉淼淼的小肚皮,看时间差不多该出门了,这才拉着邵琪出门。
在电梯里,邵琪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就在鹿杭杭准备走出电梯的时候,一把拉住她,一脸认真的说:“我觉得不是,他看你的眼神,是那种……那种……”
鹿杭杭停下脚步,偏头看了邵琪一眼。
她也感觉到了,傅时弈看她的眼神,很不寻常!
邵琪挽着她,一边走出公寓楼,一边说:“那眼神明明就是男人看女人嘛……”
鹿杭杭甩了甩头,打断她:“得了,你就看了人家一眼,别在这装专家了啊,开车开车!”
去杂志社的路上,鹿杭杭坐在副驾驶座,手里拿着两份早餐,一份是他给的,一份是邵琪带来的。
在车上不方便吃,只能到杂志社再打开了。
‘吱’地一声,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鹿杭杭身子向前倾了倾,好在系了安全带,整个人又弹回靠背上。
“怎、怎么了啊?!”鹿杭杭先是回头看了看,还好后面没有车子,不然肯定追尾了。
邵琪回过神来,舔了舔唇,缓缓踩着油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杭杭,”邵琪轻声叫着她,“你这个邻居……我好像见过他。”
鹿杭杭怔了怔,疑惑的问道:“你见过?在哪里?”
其实她也有这感觉。
邵琪一边回忆,一边说:“挺久的事了……你还记得大三那年,你为了征文的那场比赛熬夜写稿,第二天发了高烧,鹿叔叔还来宿舍看你……”
“记得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鹿杭杭不解地问。
路灯转红,邵琪将车子停下,转头看她,皱着眉说:“那天我不是说,在咱们宿舍楼下看到一个超帅学长吗?”
鹿杭杭点了点头,附和着说:“是啊,后来你还在学校里找了好久,不过最后也没找着那人啊!”
“那人好像就是你这个邻居!”邵琪语气逐渐变得肯定了。
可鹿杭杭听得一头雾水,刚想说话,后面就有车子鸣笛提醒她们该开车了。
***
两人进到办公室,距离开会还有十五分钟。
鹿杭杭把两份早餐都拿去茶水间加热。
邵琪冲了杯咖啡,一边搅拌着,一边说:“我说真的,你这个邻居和那次宿舍楼下的学长,有八成像!”
鹿杭杭站在她对面,耸了耸肩,调侃道:“可能帅哥长得都差不多吧。”
【叮――】
微波炉发出声响,鹿杭杭赶忙转身把粥端出来。
“再说了,就算真是一个人又怎样,看你一惊一乍的。”鹿杭杭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育着无厘头的邵琪。
鹿杭杭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粥,把两碗粥摆在一起,说:“琪啊,你忘了我不吃葱花的……”
“没办法了,只能喝这碗了。”鹿杭杭装作无奈样,端起傅时弈送的那碗粥。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这碗鲜虾粥,竟然没有放葱花。
“诶呀!我忘记你吃葱会过敏了!”邵琪赶忙把那碗撒满葱花的粥端到一旁。
接着把还热乎的包子拿到她面前,将功补过的说:“这包子肯定没放葱。”
毕竟这家是出了名的纯肉包,别的都不加,不然鹿杭杭也不会让她带这家的包子。
鹿杭杭心满意足的吃着双份早餐,整个茶水间都是粥和肉包的香味。
邵琪打开傅时弈附送的小份生煎包,不禁惊讶道:“你这邻居和你口味一样诶,都是多放芝麻不要葱。”
鹿杭杭夹起一个生煎包,吹了吹,整个吃进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
这会儿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再不快点吃,主编就该来了。
***
会议室里,所有专栏作家和责编都到齐了。
饶同山坐在椅子上,侧身看着有段日子没见到的鹿杭杭,眯着眼睛说:“你这丫头,今天可不准跑啊!书上周就到了,等着你签名呢。”
鹿杭杭点头如捣蒜,连声说绝对不跑。
然后伸手挡住脸,对着邵琪一番挤眉弄眼。怪不得今天专门开车带她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今天的会议内容和往常的大致相同,都是根据上两期的杂志销量和读者反馈,来总结下几期内容的走向。
在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鹿杭杭再次被饶同山点名了。
“小杭啊,你这次连载的文读者回响不错,要是能多点儿煽情的情节,类似小情话那种……效果一定会更好。”
鹿杭杭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外面下起了小雨,不禁在内心感叹道,‘春天都过去了,还要煽情话啊’。
说实话,鹿杭杭从大三开始就专注写这一种类型,已经有点儿腻了。她从年初就有换题材的想法了,但是一直没说出口,毕竟杂志社目前看中的还是她写都市恋爱这一块的能力。
一整个上午,鹿杭杭都在签名。
之前在杂志上连载的文,完结之后出了小说集。她拖到现在才来签名,实在是后悔啊!!
签完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鹿杭杭甩了甩酸痛的右手,打着哈欠准备回家。
“要不要我送你啊?”邵琪挽着她走到电梯口。
鹿杭杭闻声,马上站直身子,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要!下周我绝对不来了!”
“好啊,到时候让我舅舅上门去找你!”邵琪帮她按下电梯,略带得意的说着。
鹿杭杭太宅了,每次找她来杂志社,都得耍点小手段。
鹿杭杭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摆摆手,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门关上前,邵琪不放心的喊了一句:“到家给我来个电话啊――”
鹿杭杭从电梯里走出来,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向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
【傅氏建筑事务所】
十六楼?就在杂志社楼上?什么时候新开的啊?
傅……这个姓挺少见的。
鹿杭杭正琢磨着呢,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拿出来看是邵琪发的消息。
【琪:下个月管巧晴和胡然办婚礼,请帖可是寄给我了,你去不?】
鹿杭杭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骂了句:“我去!!”
管巧晴是班长,大学那四年没少找鹿杭杭的茬。而胡然呢,从大一开始追鹿杭杭,一直追到大三,最后毕业的时候却当众表白了管巧晴,当时那场面搞得跟求婚似的。
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这两人真的要结婚了。
鹿杭杭拿起手机,回复道。
【去啊,不去是小狗。】
***
鹿杭杭在出租车上眯了一会儿,回到家拿了些猫粮下楼,喂猫的同时,想要找到昨天跑掉的那只小白猫。
这些流浪猫大多习惯了放养的生活,鹿杭杭会定期带它们去打针驱虫,有些粘人适合家养的,她会送到特定机构,等待新主人领养。
像昨天的小白猫是幼猫,如果不及时打针的话,年龄小容易生病。所以鹿杭杭迫切的想要找到它。
等了好久,都没见到那只小白猫,鹿杭杭猜测它可能去别的社区了。
鹿杭杭回到家,在进家门前,不自觉的朝对门望了望,不知道他在家吗?
想到这,鹿杭杭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小声嘀咕着:“人家在不在家,关你什么事呀……”
简单吃了点儿东西,鹿杭杭就抱着淼淼又睡了一觉。
晚上八点,鹿杭杭是饿醒的。
挣扎着起身,煮了碗面,吃完还觉得不饱,干脆做点儿曲奇吃。
鹿杭杭宅归宅,该有的技能还是有的。
平时宅在家里,她闲着没事都会做些蛋糕饼干,一是填饱肚子,二是解闷。
在等饼干烤好的时候,鹿杭杭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啤酒,走到书柜旁,随手拿出一本书,带着淼淼来到了阳台。
窝在吊椅上,喝着冰啤酒,摇晃着吊椅,翻开那本英文原著。
淼淼跳上吊椅,把小脑袋搭在她腿上,眯着眼睛舒服的打着盹。
突然,隔壁阳台上透出灯光。
他回来了?
鹿杭杭正想着呢,就看见他出现在仅一墙之隔的阳台上。
鹿杭杭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啤酒藏到身后。
傅时弈一到家,脱掉西装外套,还没来及换衣服,就先来阳台看她回来了没。
发现她就在阳台上,傅时弈的心情顿时明朗不少,一整天的疲惫也都消失不见了。
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走近一些,靠在自家阳台的栏杆扶手上,冲她在的方向伸了伸手,轻声叫道:“过来。”
鹿杭杭还犯着迷糊呢,迟疑的走过去,低头看着他摊开的掌心,下意识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傅时弈突然笑了。
“……我是叫淼淼过来。”